“你以為我該如何選擇?”丹妮反問喬拉爵士。
擁有世界上僅有的三條龍,未來無論會如何輝煌,她現在也必須老老實實蟄伏下來。
低調farm才是王道,帶著三條隨時可能被人宰掉的小龍出去各種浪,才是真正的腦殘。
喬拉想了想,說道:“這里沒有足夠的食物,我是指供應三條龍成長的血食。據說伊耿的貝勒里恩可一口吞下整只野牛,或是傳說中漫游于冰冷荒原上的長毛象。
以幼龍的食量,不用一年,卡拉薩所有的馬匹都會被它們吃光,而一年時間絕對不夠小龍長成巨龍。”
丹妮將身后背簍里的大黑提到自己懷里,試著把小指頭戳進他的嘴巴,滾燙的粘液炙烤得讓她感受到些許刺痛,可始終連喉嚨都插不進去。
他什么時候才能一口吞下一只長毛象?
“我剛才不是讓拉卡洛去附近尋找獵物了嗎?”她一邊低頭逗弄不停掙扎的大黑,一邊說道。
“我們一路上可曾遇到過比土狗更大的砂蜥?“喬拉反駁,“肉食動物以草食動物為食,紅色荒原沒有足以供養溫馴獵物的環境。”
“龍,不應該靠著別人喂養,從明天開始我會訓練他們自己捕獵。”丹妮說道。
“沒有獵物,狩獵技巧再高明又怎樣?”喬拉無語。
“我又不指望他們三個在這里長成貝勒里恩,只要成為強大的捕食者,他們就不會輕易被覬覦、恐懼、憎惡他們的人類殺死。”
丹妮眸光燦燦轉向騎士,語氣莫測地說:“韋賽里斯對我說,維斯特洛的貴族與百姓都偷偷在家縫制三頭龍旗幟,他們在盼望真龍歸來,你以為呢?”
喬拉苦笑,“公主殿下,我不敢欺瞞你。大貴族沉迷于權利的游戲,小貴族與商人則更熱衷于醇酒、女人,和代表榮耀的比武大會。
而普通百姓只希望每一年都是夏天,最好傳說中的‘永夏’到來:果園里果實累累,莊田里滿是金黃的麥穗與甘甜的瓜果。
然后領主老爺仁慈一些,不要強殲自己的老婆與閨女,不要把自己的兒子當箭靶子射。
國王什么的,他們一點也不關心,關心也沒用,因為他們的生活與國王沒交集。”
“所以我即便離開這里,又能去哪呢?”丹妮攤攤手,一臉無所謂,“我沒韋賽里斯那么...他也不是單純,而是沒得選擇,只能用謊言武裝自己。
無論我自己意愿如何,但篡奪者知道最后的坦格利安竟孵出龍,他們一定會派最強大無情的刺客過來追殺我和我的龍。
我曾經在布拉佛斯流浪了幾年,知道那是最強大、最繁華的自由貿易城邦,還知道那里有世界上最強大的刺客,無面者。
‘凡人皆有一死’,只要價格合適,他們什么人都可以殺。據說他們從未失手過。
殺我的價格一定是最頂級的,可即便再昂貴,對一個國王又算的了什么?”
喬拉凝眉思考片刻,安慰她道:“篡奪者應該不會派無面者暗殺您,上一次準備毒害你的酒商就不是無面者。”
“為什么這么確定?我現在有了龍,可不一樣啦。”丹妮道。
因為有我!
喬拉暗暗想到。
丹妮追過權利的游戲的劇,記得一段非常重要的劇情:國王勞勃知道丹妮懷孕,召集議政大臣商量一勞永逸解決前朝皇族的事。因為強烈反對殺害婦女與兒童,艾德還和好基友鬧翻,義憤填膺地辭去國王之手的職位。
那應該發生在一年前,而就在三個月前,丹妮在馬王城被人毒殺未遂。
那一次議政大臣會議,對國王勞勃與首相艾德兩人來說,是“是否殺死坦格利安家的余孽”;對國王與其他議政大臣而言,卻是一次“關于如何殺死丹妮莉絲與她的野種”的會議。
其中,就有大臣提議雇傭無面者,這個決議還差點被通過。
只不過勞勃是個揮霍無度的國王,國庫空虛債臺高筑,身為財政部長的小指頭,認為該選擇更廉價的手段。
喬拉·莫爾蒙!
沒錯,就是眼前這個外表憨厚的高大漢子。
他是臥底,負責收集丹妮情報,并在必要時候弄死她的君臨臥底。
不過丹妮并不擔心喬拉傷害自己,除了不可靠的感情因素,從利益角度出發,喬拉也沒理由選擇背叛她。
君臨方面給出的價碼是放棄對喬拉的通緝,恢復他熊島伯爵的身份。
與對丹妮的從龍救駕之功相比,那算個屁呀!
不僅熊島伯爵本身沒啥價值,喬拉也并非弄丟了莫爾蒙家族的封地,他的姑姑接替他了的伯爵之位。
不過是燉肉爛在鍋里罷了。
事實上,如果沒有喬拉保護,或者他真想殺她,丹妮莉絲早死了。
關鍵在于,如果君臨那幫子人知道喬拉不可靠,之后會不會派無面者?
原劇情因為政治上的混亂,新國王不停出現,又接連隕落,君臨那些人似乎將丹妮給忘了。
可她難道要將自己的安危放在不靠譜的“原劇情”上?
“無面者也并非無敵的刺客,坦格利安家族的歷代國王也不是沒有敵人,但他們無一人死于無面者之手。無面者對普通人是傳說般的存在,但面對本身就是傳奇的御林鐵衛,他們的伎倆便不再那么好使了。”喬拉輕聲安慰,并神色堅定承諾道:“你忘了?我也是御林鐵衛,你的女王鐵衛!”
如果是“白牛”或者“佛曉神劍”對我說這種話,我八成還就信了,可你個二把刀......
喬拉是一名強壯的騎士沒錯,可當保鏢就不一定合格了。
“嗯,有你在,我很放心。”丹妮露出鼓勵的笑容。“不過咱們還是盡量多在這里待一段時間。”
隨后她伸手邀請,兩人走上城門口的白色高塔,一邊爬樓一邊商量安排白云城守衛的事。
等登上樓頂,丹妮將三條龍拋向天空,讓他們“嘶嘎”叫著在天空翱翔。
幾天過去,繼黑龍之后,白龍與綠龍也先后學會飛翔與噴吐龍焰。
三條色彩鮮艷的小龍在藍天下競相追逐,陽光透過薄薄的半透明肉翼,折射出暈暈霞光,美麗異常。
“大黑最先學會飛翔,那時他才出生不過七天。與坦格利安歷代巨龍相比如何?”丹妮看著在藍天盤旋的黑龍,心中升起無限驕傲之情。
“我不太懂,如果有研究龍的學士......”喬拉搖搖頭,疑惑道:“為什么取這么粗俗的名字?伊耿的龍叫貝勒里恩,維桑尼亞的龍名叫瓦格哈爾,雷妮絲的是米拉西斯,都是古瓦雷利亞神祗的名諱。”
丹妮也直言不諱,“我和我的龍太過弱小,不希望侵略性太大的名號引起別人警惕。
我也可以歷代先祖的名字為龍命名,比如雷哥與韋賽里斯之類的,但我想與之前的坦格利安劃清界限。”
“為什么?”喬拉震驚道。
這個時代,這個世界,稍微有點家族歷史的貴族,無人不以自己偉大的先祖為榮,甚至連續幾代、十幾代人都用一個祖先的名字。
比如,史塔克家族那無數個布蘭登,坦格利安家族眾多的伊耿與蕾妮絲。
就連丹妮莉絲,也由童貞少女丹妮思演變而來(只多了一兩個字母),而且早在一百多年前,與多恩人和親的坦格利安公主,也叫丹妮莉絲。
“我和他們不一樣。”
之前坦格利安的根基在于坦格利安家族,現在的丹妮...龍是她的孩子,多斯拉克是她的族人,坦格利安帶給她的只有負擔與危機。
“不說我了。”她扯開話題,笑著看向喬拉道:“我的事你一清二楚,你的故事我卻所知甚少,說說你自己吧。”
“我?你想知道什么?”喬拉爵士干澀道。
“你是北境熊島伯爵,如何來到幾萬里之外的厄索斯大陸?”丹妮轉過頭,看著天空飛翔的龍,輕緩地說:“你似乎很懂珠寶,對它們的價值一清二楚,熊島有寶石礦?”
“如果熊島真的有礦,我也不會流落異鄉了。”騎士苦澀笑道。
他從地上撿起一塊乳白色的石頭,在塔樓窗口石板上畫了個粗略的維斯特洛地圖。
“你看,這里是熊島,它位于遙遠的寒冰灣,與塞外的距離幾乎和北境的距離一樣長。
那是個美麗卻原始的地方,100公里縱深的島嶼,有盤根錯節的老橡樹,有參天古松,有在春天花開遍野的酸甜山楂林。
但那里太過偏僻......也很窮。
與其他貴族的石頭城堡不一樣,我家的廳堂由巨木筑成,外圍沒有高大的城墻,只是一圈籬笆。
我的子民多數以捕魚為生,也只能維持生計,沒有貿易,無法抽取大量賦稅。
特產...只有熊,可哪里沒有熊呢?
商人往往幾年才去我們那里一次,帶來布匹、銅器、瓷器、調味料等日常用品,帶走皮毛,幾乎是以物易物。
雖然如此貧瘠與乏味,我卻一直住得很習慣,而且我從不缺女人,漁婦與農家女都不會拒絕她們的伯爵——公主殿下,我可沒用強。
都還沒成年,父親便幫我挑了個新娘,熊島隔壁的深林堡的女孩,一位葛洛佛。
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愛她,這讓我很羞恥,她雖然面貌平庸,卻有很好的性格。
成婚十年,她先后三次流產,最后一次始終沒有康復,不久便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