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墜機”時間并不長,他先是木頭似的向海面栽倒下去,半途又被狂風卷著往上飛,如此來回顛簸,大黑便從短暫的昏厥中清醒過來。
丹妮龍靈狀態一直沒解除,雖被靈魂電療了一次,她情況倒也還不錯,對喬拉幾人安撫幾句,便又開始指揮大黑飛行了。
這一次,大黑降低了高度。
丹妮并不傻,她早已考慮到雷擊問題,在地球,雷云層最高也就10公里了。
按照她原本的想法,大黑可以越過烏云層,進入接近平流層的位置。
誰成想大黑已經到達高度極限——超過一萬米(ps),依舊沒越過雷云層,還倒霉地被雷電波及。
(ps:原著沒提龍能飛多高,但自然界很多鳥類都能飛到一萬米以上,大黑怎么也是吃了個半神的龍,最重要的是,龍還沒低溫與低氧的限制。)
既然越不過去,那便從雷電下方鉆過去,總不可能雷電云層有10公里厚吧?
降低到兩千米左右,大黑便無法繼續下降了,越往下海風越烈,他在****中無法維持平衡。
還好,這個高度勉強可以躲避雷云。
如此,大黑便艱難在其中穿行。
五分鐘過去了,前路茫茫,烏壓壓一片暴雨,呼啦啦一陣陣狂風。
半小時過去了,前路黯淡,水汽澆在大黑身上,蒸發出一條白色的霧氣通道。
一小時后,大黑肚子咕咕叫,他餓了。
“還沒進入海島嗎?”喬拉第五次問。
前面四次丹妮都老神在在地安慰他:一會兒就到了,大黑飛的可快啦!
大黑的確飛的很快,每小時能飛150公里。
難道風暴之墻超過150公里?
“不對,大黑迷路了!”丹妮發現大黑對磁場的感知出現了紊亂。
當初第一次與進入龍靈合體狀態時,丹妮便可以從大黑那接收到除五感之外的七八種感知。
那七八種陌生的感知是什么,丹妮也不知道,她就一個普通人,沒修煉小宇宙,只能理解眼、鼻、耳、觸、舌五種感覺。
額外提一句,通過味覺,丹妮知道了大黑最愛吃的食物——野牛后腿骨骨髓。
每次吮吸后腿骨時,他的味覺反應特別興奮。
后來經過幾個月不間斷的測試,丹妮又辨認出磁場感知、熱感知和危險感知。
危險感知是上次遺憾客刺殺她時發現的,當遺憾客拿出盒子的那一刻,一個她一直不理解的感知信息在激烈跳動。
丹妮不明其意,卻知道它代表危險。
這對她是個非常棒的消息。
今后丹妮可以通過觀察那個感知信號的波動烈度,推測對面之人是否想對自己不利。
此時,她突然注意到,大黑的磁場感知波動幅度比較大,故而猜測他可能迷路了。
“能不能找到回來的路?”白胡子緊張問道。
“可以,我就是最好的坐標。”丹妮嘆口氣,結束了失敗的瓦雷利亞探險活動。
大黑調轉方向,向著丹妮的位置沖去。
嗯,他之前一直向遠離丹妮的方向飛,理論上應該......好吧,這也是她考慮不周,繞著風暴之墻弧線飛行,也算遠離丹妮的方向。
“咦,那是......船!”十五分鐘后,丹妮猛地驚呼出聲。
“還有其他人在探索瓦雷利亞廢墟!”反應過來后,她興奮大叫道。
“什么?”喬拉等人疑惑。
“我在......喔,大黑在風暴中看到一艘船。”她說道。
“不可能。”格羅萊搖頭道。
在艦橋甲板等了兩個小時也沒見龍回來,黑胡子便焦急來到船艙。
“如此激烈的風暴,任何海船也無法抵抗,只要被卷進去,瞬間撕成碎片。”他萬分確定道。
丹妮搖搖頭,說道:“眼見為實,當大黑降低到2000米時,可以看見荒漠中的砂蜥,不信你可以問喬拉和阿戈他們。”
“卡麗熙說的不錯,”喬戈立即說,“我親眼見過龍從高空墜下,捕捉一只隱藏在草叢中的砂蜥。”
“這......”格羅萊遲疑道:“會不會是海船殘骸?”
丹妮懶得搭理他了。
大黑在那艘在海浪上顛簸的海船上空盤旋良久,透過烏云與暴雨,隱約看到它的主帆收了起來,只有側面兩幅低矮的船帆像翅膀一樣展開。
雖然左搖右晃,卻像不倒翁一般,始終沒有傾覆。
這是一位高手。
海天一色,連成一片昏暗的空間里,以大黑的眼力也無法看清船上的人,同樣瞧不見船身涂畫的船名。
“等它出來后,我們要不要靠過去打聽下瓦雷利亞廢墟的情況?”丹妮問自己的智囊。
喬拉想了想,說:“不要靠太近,先派遣一艘小艇過去——”
“不要。”白胡子直接打斷他,嚴肅道:“敢去瓦雷利亞廢墟探險的人,沒一個好相與的。更重要的是,對方成功了,必然有巨大收獲,我們過去無論說什么,都不能打消他的戒心,除非......”
老人藍色眼睛與丹妮的紫色眸子直接對上,緩緩道:“除非公主殿下本就有趁火打劫的想法。”
你這糟老頭子,壞得很!
一下子就把本小姐的陰暗心思猜透了。
猜透了就猜透了唄,你說出了干嘛?
真正的好臣子不應該立即把趁火打劫的黑鍋往自己頭上扣嗎?
比如,你使勁勸公主殿下大局為重,為了七國千千萬萬期盼著您的子民,就來個黑吃黑吧,有了那些財寶秘術,復國有望啊!
然后,正義善良的我百般推辭,你再百般勸導,最后強行來個“先斬后奏”,我便只能無奈......
“那咱們馬上起錨離開吧。”丹妮對著他深邃沉靜的藍眼睛,嘆氣道:“與一條大肥魚相比,我更想知道捕魚的方法......唉,算了,那些家伙八成是亡命之徒,咱們真有歹心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什么捕魚?”高壯的胖太監都把腰間彎刀抽了出來,疑惑問道:“我們不去打劫那艘海船啦?”
這個夯貨,懶得理你。
白胡子好似發現自家閨女真去了閨蜜家,而沒像自己想的那樣跟野小子鬼混,大大送了一口氣,說道:“公主殿下,您是七國女王,富有整個國家。對您來說,只有子民與王家榮譽最重要,凡俗間金銀完全沒有意義。”
“哼,買無垢者不要錢嗎?金龍沒意義,你這話對泰溫去說說看。”喬拉懟了他一句,又轉向丹妮,正色道:“立即離開是對的,我們可能真不是他們的對手。
如果在陸地上,80名咆哮武士騎著龍馬,即便他們有兩百劍士,我們也能拼一拼,但大海上,馬人站都站不穩。
至于船隊幾百水手,自保有余,卻沒有足夠的勇氣與動力發起必死進攻,對方幾輪箭雨下來,水手必然潰不成軍。”
如果有海盜進攻商隊,水手為了活下去,只能拼命,戰損率可以達到五成以上。但為丹妮賣命,死亡率達成一成士氣就會崩潰。
這個道理丹妮自己也明白,但......
“我沒說要去搶劫那艘船啊,”丹妮板著臉,生氣地說,“我只說遇到一艘從瓦雷利亞歸來的海船,打算問問他們需不需要幫助,再問問他們是從哪里進去的。”
這些混蛋,都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見她生氣了,幾個人尷尬地沉默下來,格羅萊也悄悄回到艦橋甲板,大聲指揮船員起錨,楊帆,轉舵。
十分鐘后,大黑飛落到甲板上,丹妮連忙提著一桶魚塊去喂他。
大概又過去半小時,風帆角度修正完畢,大肚子海船吱嘎吱嘎地向著東北方向,漸漸遠離風暴之墻。
又十分鐘后,瞭望員向甲板大喊:“那艘船出來了,竟然真的有人穿過了暴風之墻!”
“蹬蹬蹬......”甲板上一眾空閑的水手快速跑到船尾,爭搶著用望眼鏡觀看。
嗯,這個世界雖然有中世紀的制度,但科技水平并不低,西海岸密爾城邦的透鏡技術天下聞名,望眼鏡只是小兒科,維斯特洛的學士甚至打造了高精度的天文望遠鏡。
丹妮沒去爭搶那個單通望眼鏡,只需桅桿頂部的大黑偏轉下腦袋,她能看得比水手們更清晰。
老鷹能從4000米的高空,發現10公里之外在草叢奔跑的兔子,而且還可以不斷調節視距和焦點,以看清更多的細節。
龍的眼睛比老鷹更強。
丹妮看到那是一艘刀鋒般狹窄的巨帆長船,暗紅色的船殼,漆黑如夜空的巨帆,翅膀一樣的低矮副帆漸漸收起,主帆慢慢拉高,竟比船身寬一倍,多出來的部分斜著蔓延到船舷之外。
那造型,看著就快,特別快,似乎專門為了快速航行設計的。
黑色巨帆鼓包包,像金剛芭比的胸部一樣飽滿挺拔,海船向利箭沖出最后的風暴區。
它真的脫困了,穿越了煉獄似的風暴之墻。
“船長,對方發現我們啦!”瞭望員大叫道。
大黑火焰紅的眼珠調節焦距,丹妮也發現了,對方高蹺的船頭立著一個人,正拿著望眼鏡向他們這邊望過來。
雙方距離大概15海里,差不多30公里,不遠也不算太近,基本處于安全距離。
對方是快船,可以快速離開,更不用擔心船隊會趁火打劫。
但......
“他們轉變方向啦!”瞭望員,不解地喊道:“似乎......向我們這邊過來了,難道想尋求幫助?”
“該死,那是海盜!”格羅萊突然大聲咒罵起來。
他也有望眼鏡,也一直在觀察那艘狹長的快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