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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被強制退群的七神祭司

  “你......”愣了一會兒,之前那個用盡全身力氣,才在提利昂胡須點燃一個小火苗的青年火法師認出丹妮,冷冷道:“這里不是凡人該來的地方。”

  “我知道,神秘人士的聚會嘛。”丹妮笑著點點頭。

  不等火法師回話,她散去笑臉,肅然道:“其實,我是一名女祭司。”

  “祭司?”月詠者來自鳩格斯奈平原,頭大臉尖,皮膚蠟黃,留著長長的黑發,身披黃底彩色花紋的裙子。

  一副再明顯不過的女人裝扮,嘴里說出的話卻是粗嘎男聲。

  丹妮驚了一下,女裝大佬?

  “是的,我是祭司!”她再次強調。

  “你信奉那位神明,我怎么沒在你衣服上看到祂的符號?”斑馬人大佬問道。

  “我侍奉七神。”

  “有點自覺,走吧!”青年火法師不耐煩揮手驅趕她。

  “我真是七神祭司,侍奉——”

  縛影士冷冷打斷她道:“我們都知道七神是什么德行,七根木頭樁子,七神教會的大主教也不能點燃玻璃蠟燭。”

  “隨便信仰一個黑暗魔神也比七神要好,七神祭司、修士全都是偽神秘人士,我們的聚會不歡迎你這種人。”

  丹妮的確是七神祭司,自封奴隸灣七神教會大主教,可不就是一名女祭司?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七神祭司在“業內”名聲竟這么差。

  人家都不愿意帶她玩,直接被強制退群。

  “這是偏見!”丹妮怒氣沖沖道:“你拿一根玻璃蠟燭過來,看本祭司能不能把它點燃。”

  “哼,現在我們哪里去找玻璃蠟燭?”

  青年以為她在狡辯,顯得非常生氣。

  另一個蒼老黑人火法師冷酷瞥了丹妮一眼,說道:“算了,她自己找死,就讓她進來吧。”

  斑馬人女裝大佬到底有點良心,皺眉勸道:“說了你可能不信,但神秘人士并非那么好接觸的。你既沒天賦,又沒神靈庇佑,可能會被詛咒纏上。”

  “詛咒?你們難道要詛咒我?”

  “那到不會,但......”大佬丑得難辨雌雄的尖臉露出踟躕之色,“普通人會被被高能級魔力影響生理結構......你聽不懂吧?”

  這會兒丹妮已經與六個神秘者全部有過照面,她驚駭發現自己能像看穿青年火法師一樣,在對方毫無所覺的情況下,洞悉他們的魔力深淺與冥想術根底。

  火法師眼中都是火焰,根本冥想術不同,火焰顏色不一樣,蒼老黑人的火焰為紫色,火苗高度卻不及青年的一半。

  看來年齡并不能決定功力深淺。

  也對,她的龍才剛出生不到兩年,魔力剛復蘇,大家都在同一條起跑線上。

  藍嘴唇的男巫也是一個二把刀,意識海中的那團藍霧稀薄無比,看起來像剛入門的新手。

  月詠者黑色眸子里有一輪彎月,新月如鐮,玉色朦朧,丹妮感覺他的功力與青年火法師差不多。

  實力最強者不出所料,來自亞夏的縛影士。

  木殼面具后面的青色眼珠中,有扭曲的黑影子,像一團飄搖不定的火。

  如果沒留意到影子在某一瞬間扭曲出的面孔,她還以為那就是黑色火焰呢!

  可與丹妮宏大似海洋的九色漩渦相比,縛影士也是個樂色!

  她放下心來,不顧月詠者大佬的勸阻,跟著鉆進石道。

  在狹窄地縫里七繞八拐,大概前行了半里地,一行七人來到一處兩百平米寬的幽冷地下室。

  一頭稀薄藍發、慘白皮膚的老奴隸,提著一盞油燈等在門口,見到最前面的老火法師,后退一步,恭敬行了一禮,把油燈掛的石墻上,從另一扇小木門退了出去。

  油燈下,老奴隸的樣貌驚鴻一瞥,丹妮不由面露驚容。

  他的臉龐好似浸了水的墨水畫人物畫像,鼻子在額頭上,嘴巴在左耳朵邊,兩個眼睛一個在眉心,一個在下巴處。

  一個畸形怪物!

  其他人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丹妮也不好出聲詢問。

  地下室四面灰色石板墻面,灰色地板,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天花板還特別高,足有七八米,連光線也照不上去。

  進入地下室,其余六人貼著油燈旁邊的墻面站好,丹妮按捺心中驚疑,也跟著站在月詠者大佬旁邊。

  “啪啪啪!”老火法師拍拍巴掌,用帶著口音的瓦雷利亞語說:“閑話少說,先展現各自的技藝,然后再談交易。”

  他那嫻熟輕松的神態和動作,無不再說明一件事:這是一位老司機!

  “我先來。”青年火法師上來到大廳中央,面向眾人,大大方方從腰間布袋里掏出兩個拳頭大的玻璃瓶。

  他還特意舉著瓶子,讓丹妮他們看個明白。

  一火紅粉末,好似辣椒面;一青褐色,好似花椒粉。

  難道做燒烤?

  就見他蹲下身,用緩慢的動作擰開玻璃瓶,兩手握住瓶口,翻轉瓶身,抓了兩把粉末后,又將瓶子放在身前地面。

  “看好了。”提醒眾人一句,青年火法師意識海中黃色火苗躥起三尺,各握著一種粉末的兩手猛地一合,大喝:“血龍狂舞!”

  “轟!”雙手一撮,青年身前出現一紅一藍,兩團電飯煲大的火花。

  硫磺與硝石的燃燒氣息在石室內彌漫,有些嗆人。

  接著,青年羊癲瘋一般手舞足蹈,兩團火花漸漸拉伸變形,變成兩坨巨龍模樣。

  嗯,兩坨。

  不僅眼睛、鼻子、嘴巴、鱗甲等細節全部沒有,連碩大兩條后腿也沒有,就像一個調皮搗蛋的五歲孩子,用媽媽包餃子用的面團揉出來的。

  青年面色漲紅,脖子額頭青筋暴露,汗水在鼻翼間流出兩條小溪,終于,紅龍與藍龍緩緩靠近,糾纏在一起——

  噗嗤,滅了。

  “好,好,好!”在丹妮準備發出“切”的噓聲時,另外兩個火法師激動拍起巴掌,一連叫了三聲好。

  那激動得難以自持的模樣,完全不像裝的。

  難道真的很好?

  丹妮木著臉,又準備問“好在哪里”時,魁爾斯男巫上前一步,感慨萬千道:“里斯本,你果然是我們這一輩最出色的法師,我不如也。”

  青年火法師傲然頷首,“俳紅男巫如果回魁爾斯深造兩年,想來也有機會達到我現在的境界。”

  丹妮板著的臉差點皸裂。

  等里斯本彎腰把玻璃瓶收拾好,回到石墻邊,老黑人左右看看,問:“誰第二個?”

  “我。”縛影士聲音沙啞,邁步走出。

  站在石室中央,縛影士脫下身后背包,從里面拿出一個菜盆子(?),一包木炭,一根的拇指粗的玻璃瓶,里面裝了半管暗紅色液體。

  縛影士把木炭放入鐵盆子,點燃,木炭很快燒旺,淡紅色火苗升起兩尺高,陰冷的地下室散射一熱浪。

  縛影士把雙手放在火盆上方胸口高的地方烘烤,嘴里念叨丹妮聽不懂的咒語。

  石室好似打開散熱閥,漸漸的,熱氣流逝,空氣中多了一股滲人寒氣,冰冷墓室里的那種陰森寒氣。

  丹妮驚呀看到縛影士身后的影子在扭動,剛開始,好似樹枝抽芽般舒緩,縛影士口中咒語節奏越快,影子也漸漸舞動激烈起來。

  最終,縛影士身后一面墻壁出現一片森林般密集的影子海洋。

  “這瓶血來自一位貴人。”縛影士舉起小玻璃瓶說。

  隨后,她打開瓶蓋,把血潑在火盆中。

  “嗤嗤......”焦糊臭氣隨著白煙彌漫,熏人欲嘔。

  讓丹妮駭然的一幕出現了,縛影士身后的影子慢慢往中間靠攏,黑色越來越濃。

  她從來都想不到一道影子能如此漆黑無光,只看一眼便渾身發寒,凍結人的靈魂。

  好似一個貼在墻面的二維紙片人,掙扎著進入三維世界,墻面上居然走出來一個面目模糊不清的人形影子!

  它如夢游患者,在室內無目的游蕩,無聲無息,靠近油燈,影子由淡黑變濃黑,退入陰影,色度隨之減弱。

  很古怪,火光越亮,影子越鮮明。

  “咕咚!”丹妮咽了口唾沫,轉頭一看,發現其他人比她還不如,面色驚恐,目瞪口呆。

  瞬間,她臉色好看了一些,似乎從其他人的懦弱中汲取了勇氣。

  “好厲害,閣下可能驅使它殺人?”她問。

  縛影士詫異看了她一眼,驚疑她竟沒被自己的血魔法影響。

  其他人面露懼色,更多是因為在面對更高等的上位巫術時,從靈魂層面上被壓制。

  這個七神女祭司有些不簡單!

  “我無法控制他。”縛影士說。

  “他?”

  亞夏女人認真解釋道:“我用貴人的血召喚出貴人的影子,貴人的靈魂投影在自己影子上,但他有自己的意志——哪怕是混亂無知的意志。”

  “是因為你不夠強,還是什么別的原因?我聽說有人能像使喚奴仆一樣,驅使影子遠距離殺人。”

  縛影士古怪看了她一會,想不到這個沒力量的假神秘人士敢對自己說這種話。

  我可是最惡名昭彰的縛影士,還正在玩弄一位貴人的靈魂耶!

  難道無知者無畏?

  “不可能,”木殼面具女人搖搖頭,肯定地說,“我說過了,影子附著貴人的靈魂,靈魂乃意志與精神的結合體,我只能引導,卻無法......

  也不是不能讓他殺人。

  我的確不夠強,但即便有一日我境界夠了,可以驅使它殺人,也得滿足一個前提條件——他本身也想要被害人死亡。

  你明白了嗎?

  縛影士只能引導、誘惑影子行動,卻不能扭曲它的意志。就像誰也不能隨便一句話,就讓大街上的正常人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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