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確定,現在的局勢讓我摸不清頭腦,藍禮、羅柏、喬佛里,接連死去,連泰溫公爵也憋屈地死在茅房。”
巴利斯坦眉頭皺成一個川字,“我從未見過如此混亂的維斯特洛。梅斯提利爾原本帶兵圍困風息堡——與十五年前一樣,即便沒有一個史坦尼斯守在里面,他也沒能把它打下來。
藍道塔利伯爵是一位名將,他正帶領自己的軍隊,幫君臨清理王領和河間地的流寇亂兵。
河灣地的陸軍被牽扯了七成,幸而加蘭·提利爾得到亮水城后,立即帶了一半軍力回來。”
嗯,這里的一半軍隊并非河灣地在外總兵力的一半,只是高庭提利爾家族的一半兵力。
簡單來說,梅斯公爵帶領提利爾家族的軍隊,藍道塔利帶領塔利家的軍隊(也許有其它家族的部隊,類似與羅柏分兵后的盧斯·波頓)。
加蘭只是梅斯次子,并非高庭繼承人,他要繼承亮水城,只能靠提利爾家族的軍隊,藍道沒義務幫他。
“據說史坦尼斯已經離開龍石島,和他海盜艦隊一起失蹤。但龍石島、風息堡皆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之地,短時間內難以拿下。
青亭島艦隊在黑水灣圍困龍石島,短時間內無法回來。
號稱‘騎士之鄉’的河灣地,竟有些兵力空虛了。
按說高庭提利爾為君臨付出這么多,蘭尼斯特應該很感激這位姻親才對,但泰溫去世,瑟曦攝政之后,居然明里暗里開始瘋狂打壓高庭勢力。”
老騎士面露不解之色,很是納悶地說:“最新消息,‘童貞王后’瑪格麗被指控淫·亂——背后主謀就是瑟曦,因為宮廷斗爭。
不過派席爾大學士也承認,他曾多次為瑪格麗王后配制月茶,這......”
愛喝月茶的童貞王后?
真特么諷刺!
現代社會,女人為了調節身體激素,即便未有牽手,也可能會吃少量藥,但月茶卻完全沒額外的效果。
很顯然,瑟曦也許污蔑了小玫瑰,但瑪格麗自身也非省油的燈,她老公托曼才9歲,估計熬不住了。
“女兒被關入大圣堂,梅斯公爵自然沒心思再圍困風息堡,目前正在班師回朝的路上,風息堡......”老人有嘆息一聲,“所以風暴地的領主都跑舊鎮參加比武大會了,他們并不想接手圍攻風息堡的任務,畢竟,拜拉席恩當了他們三百年封君。”
“君臨朝斗、宮斗激烈,還不知會如何收場,史坦尼斯又不知所蹤。唉,好復雜!”老騎士連連嘆息。
“北境什么情況?我打算讓大黑回去一趟,為喬拉爵士帶一封信。”丹妮道。
“北境也很......”白騎士一張老臉皺成一團,“沒想到您的預言完全成真,弗雷不僅違背賓客權利的傳統,還把冰原狼的腦袋縫在羅柏·史塔克的脖子上,幾乎與預言一摸一樣。”
“維斯特洛到底怎么了?還有沒有公義,有沒有良知,有沒有榮耀!?”老騎士說著說著就流下兩行淚來,這個無信無義的國家讓他感到陌生。
我才離開兩年,怎么就爛成這樣了?
老人痛苦地想。
“那個喬丹·雪諾哪去了?大半年的時間,足夠回維斯特洛了呀。”丹妮問。
“不清楚,要不,下午我去碼頭區問問?他的船是叫‘銀杏號’吧?”
“不對,是‘銀杏少女號’。”
兩人吃過午飯,丹妮在屋里對著壁爐篝火練習控火術,幾天后就要裝大佬了,干癟皮球狀的火球可拿不出手。
老騎士披上斗篷,熟練地在學城、酒店、街口、碼頭等地方游蕩。
在攣河城發生的血色婚禮,羅柏一方死了四千多精銳騎兵,幾乎流干了北境人的血,但莫爾蒙家族并沒損失多少人。
唉,原因有點尷尬——莫爾蒙的熊島太窮,兵少將寡......
與其他伯爵一大群騎士扈從跟隨不同,梅姬只帶了大女兒黛西一位女騎士,手下士兵也很少,四五百拿著魚叉的漁夫。
梅姬是喬拉的姑姑,老莫爾蒙披上黑衣,喬拉選擇流放后,她繼承了熊島伯爵的位置。
“黛西是梅姬伯爵的大女兒,也是熊島繼承人,擔當羅柏私人護衛的角色——與當年喬拉之于艾德·史塔克一模一樣。”
“史塔克很信任莫爾蒙。”老騎士強調道。
“卡史塔克也很忠誠,史塔克也很信任他,結果呢?”丹妮涼涼一笑,“老史塔克要砍莫爾蒙,小史塔克直接砍了卡史塔克,殺的全是滿門忠烈的大忠臣。反而屢次造史塔克反的波頓,一直活得好好的。”
白騎士不贊同丹妮的嘲諷,鄭重道:“史塔克沒有錯,他們皆是為了榮譽不被玷污。”
丹妮沒有反駁,很顯然,一直視榮耀高于一切的老騎士與艾德、羅柏是一路人,一樣的思維模式。
她問:“所以,莫爾蒙家只死了兩個人?我記得他一共五個表妹,還剩四個呢!”
“不,梅姬伯爵沒死。當時臨冬城被變色龍席恩......您知道席恩·葛雷喬伊嗎?巴隆的第三子,也是現今唯一兒子。”
“知道。”
十年前巴隆叛亂,勞勃與艾德再次聯手,打得他跪地喊“爸爸”。那一役,喬拉莫爾蒙因功受封騎士,之后還遇到小冤家琳妮絲。
那一役,巴隆大兒子、二兒子戰死,獨留老三席恩被艾德收為養子,實質上的質子。
艾德與勞勃也給人當過義子,但席恩之于艾德,與艾德之于瓊恩·艾林完全不同。
艾林公爵真拿那兩個義子當親兒子對待,給予真誠且完整的父愛。
為了他們,老艾林甘愿當小指頭的接盤俠,甚至起兵造國王的反。
艾德是個正直的好人,這沒錯,他也想學習義父,拿席恩當親兒子。但現實卻不允許,席恩與艾德兩人都做不到這點。
艾德每時每刻都有殺掉養子的可能——只要巴隆再次叛亂,他會立即砍掉席恩腦袋。
艾德知道這一點,同樣的,已經十歲的席恩也明白。
——艾德·史塔克習慣親手執行死刑,用族劍‘寒冰’砍下死囚腦袋,每次砍頭還讓席恩在邊上看著(并非艾德變態,席恩還兼任他的侍從,要時刻跟著他......學習),那場景......完全能想象當時席恩心中的陰影有多大。
這就造就了兩人間畸形的父子情,艾德對席恩有父愛,真愛。而在鐵民島一直缺乏父愛的席恩,也感受到義父對自己的感情。
一邊怕著他,一邊愛著他,還一直渴望像羅柏、瓊恩那樣,成為一名真正的史塔克,席恩沒變態已經很不錯了。
他之后的一切行為,一切悲劇,全源于此。
“鐵民占據了卡林灣,故而在血色婚禮之前,羅柏便安排梅姬伯爵去頸澤尋找灰水望。”
“灰水望”
“頸澤是一片綿延近千里的大沼澤,居住著一批身形矮小的先民,其首領為黎德家族,北境之王的封臣。
灰水望建立在沼澤一座漂浮的島嶼上,是黎德家的堡壘。
從古至今,從來沒有敵人找到那座島,因為它是活的,一直在移動。“老騎士解釋道。
“也就是說,莫爾蒙家只失去了一位繼承人?”
“對,梅姬伯爵此時一定在灰水望。鐵民至今占據卡林灣,盧斯·波頓的大軍困在頸澤大道,時常遭到沼澤人偷襲。”
“陛下,我發現羅柏與您有點像呢。”老騎士突然奇怪地說。
“不,我們不像!”丹妮都不問理由,只堅決否認。
之前說我像雷加,現在又認為我像羅柏,那兩個退婚男結局那么慘,說我像他們,不是詛咒我嘛!
老騎士卻認真道:“我調查過羅柏經歷的戰役,囈語森林之戰、襲營之戰、牛津大戰......
其戰術思路天馬行空,不落窠臼,與您如出一轍。
在正面戰場上,老辣的泰溫公爵幾乎被他打成了格拉茲旦。
而且他非常善于使用冰原狼,比如在夜襲戰中,先讓冰原狼偷入牲畜營,讓戰馬和其他牲畜非常恐懼,繼而引發巨大混亂。甚至在攻城戰中讓狼去咬死守城官。”
后來老人又找來一張維斯特洛全境地圖,一點點為丹妮還原當時的戰況。
丹妮也漸漸發現少狼主的確牛,從某方面來講,比她更強,因為她有華夏無數先輩的經驗,有遠比冰原狼更bug的龍。
不過她也在羅柏身上看到一個致命缺陷。
“羅柏只顧埋頭與蘭尼斯特戰斗,對史坦尼斯,對高庭,對多恩,甚至對自己的姨媽萊莎,他似乎沒多關注。
對全局的把握力也太差,身邊缺一位高明的政治家。”她摸著下巴,遺憾評價道。
其實丹妮誤會了,羅柏并非沒關注,他只是被接連變故弄得心力交瘁,把聯合外部力量的任務交給了母親凱特琳。
無疑,凱特琳是一位合格的、偉大的母親,但政治方面的才能與她老公艾德一樣,約等于零。
當天晚上,大黑從待了一天的山脈起飛,這一次他不會中途降落,丹妮要試一試龍的飛行極限。
第二天上午,丹妮帶著重新處理過一遍的鐵甲,與巴利斯坦一起搬到城外。
嗯,她以神秘騎士的身份報名參加比武大會,此后幾天將住在大帳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