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之巔,城門洞東邊,有一處守夜人早年修建的一座牛欄似的木頭棚子,夜晚值班時用來遮風擋雨的,現今人手不足,已廢棄多年。
此時,大黑就趴在破舊的棚子里,而丹妮與伊蒙并肩坐在黑龍柔軟堅韌的肉翼上。
就像靠在沙發上一樣聊天。
守夜人物資匱乏,晚飯算不上多豐盛,也沒有節目表演,吃了塊肉排,丹妮就離席上了長城。
伊蒙隨之而來。
“為何這么說?我有龍有魔法,有幾十把瓦雷利亞鋼劍,無論從哪方面來講,我的勝算都最大才對。”丹妮道。
伊蒙擔憂道:“我仔細觀察過昨晚你與異鬼戰斗的過程,瓦雷利亞鋼劍對于異鬼,就如同鐵劍對于鎧甲騎士,有殺傷力,但必須要害攻擊,還得先破甲。
龍炎對異鬼有效,卻殺傷效率太低,冰甲與冰劍甚至能阻擋龍炎火球,太可怕了。
可光明使者不同,它是亞梭爾亞亥專門為對付異鬼打造的神器。我懷疑史坦尼斯能斬斷異鬼的冰劍,無視魔法冰甲的防御,好似瓦雷利亞鋼劍對付木頭武器一般。
我還有個猜測,只有光明使者才能擊殺異鬼王,普通武器無法終結長夜。否則亞梭爾亞亥也沒必有費盡心思鑄劍了。”
“這......”丹妮沉默下來。
老人這番話絕非無稽之談,反而非常有道理。
亞梭爾亞亥并非一波流搞定異鬼,他與異鬼戰斗了很多年據說長夜持續了一代人。期間有過失敗,也有過勝利,但始終無法終結長夜。
八千年前,瓦雷利亞文明還沒出現,自然也沒有瓦雷利亞鋼,但除了龍晶,當時還有一種名為“龍鋼”的魔法金屬。不確定龍鋼是什么鋼,但它與瓦雷利亞鋼功能類似,能斬殺異鬼。
以亞梭爾亞亥救世英雄的身份,不可能連一柄龍鋼武器也沒有。偏偏他一定要鑄劍,為了鑄劍還獻祭了自己老婆ps。
付出如此大代價鍛造出的光明使者一定有一種強大功能,那個能力也一定對夜王有特殊效果。
丹妮只看過權游,在此之前,她都以為憑借手中瓦雷利亞鋼武器,夜王也就一盤菜。
七個白騎士、三個吾血之血,小刺客丹妮思,加上她自己充當法師角色,還人人都披瓦雷利亞鋼鎧,手持瓦雷利亞鋼劍。找到目標后,十一個鐵甲武士乘坐巨龍從天而降,圍攻夜王一個,然后小刺客“隱身”在一邊......
這種團隊協作,怎么也比二丫一人偷襲強吧?
可丹妮發現,在這個真實的世界里,二丫壓根不可能偷襲到夜王。無面者的潛伏技能再強也對異鬼沒用,因為異鬼不是通過光學視線觀察世界的。
很直白的例證,很多尸鬼沒有眼珠子,它的眼眶依舊亮起一團幽藍色的微光,它們依舊能找到活人。
異鬼、尸鬼能感知活人氣息,活人溫度,活人的生命力,有沒有眼睛并不重要。
別說隱藏身形了,即便二丫開疾風步,也躲不過哪怕一個普通異鬼的感知。七八中文天才一住ωωω.78zω.còмм.⒎8zщ.cóм
這就有點坑了。
知道殺死大boss的方法,應該是看過劇情的穿越者的最大金手指,可偏偏這個金手指是假的......
丹妮差點被坑一臉血。
“你覺得史坦尼斯手中的光明使者是真的嗎?”
“與書籍上描述的一摸一樣,劍身閃著魔幻般的光彩,旁人不可直視,灼熱的氣息也讓人無法靠近。”伊蒙說道。
丹妮搖頭道:“不,變幻不定的光芒是真的,但并不灼熱。”
“我們都看到了,一劍劈出,火焰把巨人身上的毛發都點燃了。”老學士皺眉道。
“呵呵......”丹妮似想起什么,捂嘴輕笑起來。
“怎么了?”伊蒙莫名其妙。
“老爺子,你可有注意到我與他吃飯姿勢的區別?”丹妮忍住笑,反問道。
“沒什么區別呀?你們的用餐禮儀都很標準,史坦尼斯自幼生長在王侯之家,懂得王室禮節很正常,而丹妮你就太難得了。
從小在街頭流浪,沒受過正統貴族教育,如今卻比任何人都更具王家風范,天生的王者啊!”老人看著丹妮欣慰感慨。
“你是沒見過我剛從紅色荒原走出來時的樣子。”丹妮翻了個嬌俏的白眼,笑嘻嘻道:“在魁爾斯,第一次與巴利斯坦爵士見面時,他那不可置信的表情,直接就驚叫了出來這是哪里來的野人丫頭。
于是,為了展示身為坦格利安的王者之氣,便把三條龍叫了下來,朝老騎士侍從噴了一口龍炎。
你猜怎么著,他立馬覺得我霸氣十足,天生王者之姿了。”
“呃......”老伊蒙面色扭曲。
“陛下,你這就有些夸張了,我何時說你是野丫頭了?”站在木棚門口充當護衛的白騎士不樂意了。
“你的嘴巴沒說,但眼神明明白白表露了出來。”
“哈哈哈......”老伊蒙歡快地笑了起來。
丹妮跟著笑了一會,才又正色道:“我說的不是禮儀。烤羊剛端上餐桌時,褐色的肉汁還在嗤嗤作響,你們會怎么吃它?”
老伊蒙神色一凝,恍然道:“等它涼下來,還一邊吃一邊哈氣,太燙......史坦尼斯與普通人一樣,害怕被高溫灼傷。”
“我呢?”丹妮笑道。
“你直接往嘴里塞,沒有半點猶豫,好似它本來就是涼的。”老伊蒙喃喃。
巴利斯坦立即說道:“陛下壓根不怕燙,事實上,陛下還特別喜歡趁著滾燙的時候吃烤肉,您說那樣的肉質更松軟,汁水更飽滿,像炸裂一般在嘴巴里融化。”
“也就是說,光明使者看著烈焰熊熊,其實溫度并不高。”伊蒙皺眉道。
丹妮眸光一閃,說道:“反正有三個異鬼俘虜,明天讓他試試劍就明白了。”
“如果真的只有光明使者能對付異鬼王,怎么辦?”老伊蒙又擔憂起來。
“如果史坦尼斯能終結長夜,那就讓他當王唄!都拯救世界了,還不值得一頂王冠?”丹妮隨意道。
“丹妮,坦格利安的根在維斯特洛啊!”老伊蒙感傷道。
“我也沒說要把坦格利安徹底搬離維斯特洛呀,”丹妮古怪一笑,“成不了國王,我們坦格利安也能當公爵嘛!
我會拿下龍石島與三河流域部分區域,無論誰登上鐵王座,坦格利安都有一大片封地。”
“呃,還能這樣?”老伊蒙傻了。
“當然可以,在維斯特洛當公爵比國王更舒服一些。”丹妮笑了笑,又問:“老爺子對布林登河文熟悉嗎?”
“怎么想起他了?布林登都去世好多年了。”老學士疑惑道。
“他沒死,不僅沒死,還成了綠先知。”
“什么?!”丹妮的爆料好似炸雷在伊蒙與巴利斯坦腦中響起,兩人同時驚呼出聲。
“布林登以三眼烏鴉的身份活著,就在塞外某個隱秘之地。”
“這,這怎么可能,他比我還大幾十歲......”老伊蒙喃喃道。
“綠先知能與普通人一樣的壽命?昨天下午與我交戰的人就是他,布林登想控制我的思想,想奪走我的龍,還親自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丹妮緩緩將她與三眼烏鴉交流的過程講了一遍。
“布林登還真有成為綠先知的血統,其母族布萊伍德家族,歷史非常悠久,在安達爾人入侵前便是河間地的王族。同時也是頸澤以南唯一依舊信仰舊神,敬拜心樹的先民家族。”
“難怪他的情報能力那么恐怖,連伊戈也忌憚萬分,卻從沒人查清楚他的情報網。”老伊蒙恍然道。
“既然他也是坦格利安,為何要與陛下您為敵?就因為您不是預言之子?這太荒謬了。”巴利斯坦不解道。
“布林登從臉頰到下巴處,有一道紅酒色的胎記,像一只紅烏鴉。也因為布萊伍德家族徽為紅底黑烏鴉,他才有了血鴉的稱號......”
老人透過棚頂破洞,看著天空上銀盤似的月亮,把記憶中與布林登有關的往事講述了一遍。
嗯,一個有點悲情的英雄ps。
“......這不是要不要的問題,作為勞勃的繼承人,王座就是我的。唐納,這是法律,是規則!”
就在丹妮思索布林登的性格時,從西邊傳來史坦尼斯低低的咒罵聲。
接著是鐵匠唐納哀求的聲音:“她有龍,我的好殿下,您沒希望的。趁著還沒徹底撕破臉皮,主動向她投降吧!
支持她登上鐵王座,至少能保住拜拉席恩家族祖傳的風息堡。
挑起篡奪者之戰的人是勞勃,勞勃已經糟了報應,死了。你不是勞勃,與她沒有直接的血仇,何必為了那把鐵椅子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丹妮與伊蒙面面相覷,怎么也想不到獨臂鐵匠會勸二鹿投降。
丹妮糾結起來,十分猶豫,讓她收二鹿那樣的家伙當小弟,也太難為人了。
呃,她自作多情了,人家二鹿意志堅定著呢!
“我從沒有要求過這頂王冠。”史坦尼斯指了指頭頂上的赤金的王冠,其邊緣刻意弄成火焰的形狀。
嗯,兩王同桌夜宴時,二鹿打扮得體,衣飾華貴,頭戴王冠;丹妮只把鐵甲擦洗了一遍,頭上盤了一圈粗辮子,沒有王冠。
事實上,除了魁爾斯碧璽兄弟會送過她一頂三頭龍王冠,丹妮并沒為自己鍛造過任何王冠。
那個三頭龍王冠也一直丟在藏寶庫內吃灰,她從沒戴過。可當她騎著巨龍出場,沒有任何人不認為她是女王。
“黃金戴在頭上又冷又沉,很不舒服,但這是我的責任。勞勃是我大哥,在他死亡之后繼承他的王位就是我的責任。
不要說喬佛里與托曼,他們壓根不是勞勃的種!
還有異鬼,你也看到了。
長夜將至,作為預言中的那個人,我有責任拯救千萬百姓,讓七國人民免受黑暗侵襲。
這是我的使命!”史坦尼斯咬牙切齒,稍微扭曲的表情中蘊含無窮堅定的意志。
不知與二鹿對面的鐵匠是什么表情,反正丹妮臉頰上肌肉在輕輕抽動。
“勞勃的王位是從她父親手里奪走的,不是你的責任。而且,就算您是預言之子,也與向她臣服不矛盾啊!命都沒了,怎么當救世主?”
“不,我不會向任何人臣服!”
“您向勞勃臣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