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泰爾爵士?”龍女王愣了愣,不確定道:“多恩馬泰爾?”
“是維斯特洛人,不確定是不是多恩馬泰爾家族。”那名無垢者道。
“八成就是了。他怎么找到奴隸灣了?”老伊蒙奇怪道。
老人邊上一身深青色V領禮服的拉蕾薩眸光一閃,厚嘴唇蠕動幾下,小聲提醒道:“無論什么原因,都該立即把人帶過來。”
伊蒙點頭道:“對,陛下,可以先把人帶——”
無垢者卻急切打斷他道:“學士,那艘船感染了疫病,灰疫病!”
“啊!”全場靜默,全場驚呼。
“灰疫病?”拉蕾薩黑臉發白。
“隔離了沒?”丹妮神色一肅,沉聲道:“那條船現在距離碼頭多遠?”
“至少五公里。”
丹妮松了一口氣。
無垢者繼續道:“海船在三公里外被巡邏艇發現,船上那位馬泰爾爵士不等我們的人登船,便出言提醒,然后巡邏隊便開始逼迫海船遠離碼頭。”
“那位馬泰爾爵士感染了沒?”拉蕾薩聲音有些急切地問。
無垢者奇怪看了屢次插話的巫師學徒一眼,點頭道:“感染了,整條船無一人逃過。”
“七神在上!”花園內又是一陣驚呼。
“各位繼續,我去海邊看看。”
沒有把賓客遣散,甚至沒回房更換身上的禮服,丹妮直接找到爬圍墻上假寐的大黑,往碼頭方向飛去。
提利昂與伊耿對視一眼,古怪道:“你那位親戚,似乎比咱倆還倒霉。”
“不,他們很幸運。”伊耿不贊同他的話,搖頭道:“魁晰大師正好研究出灰鱗病解藥,他們便趕上了。
灰疫病可不是灰鱗病,只要被發現,立即會被殺掉焚燒,連王子也不例外,更別提多恩爵士了。
現在灰鱗病的解藥被研究出來,算是救了他們一條命。”
提利昂驚奇看了小王子一眼,在不涉及鐵王座時,這位青年還是蠻聰明、蠻理智的。
伊耿的聲音并不小,周圍聽到的人也都從驚慌中安定下來。
就連角落柿子樹下的魁晰,或許是聽到自己的名字,也定定望了過來。
提利昂注意到她,對著縛影士的紅殼面具諂媚笑了笑,大聲夸贊道:“是呀,魁晰大師可是青年一輩第一人呢!”
“什么第一人?”有客人好奇問。
一邊問,他們還一邊拿眼去偷瞄角落里的藍袍木面具法師。
魁晰卻后退一步,從燈光中,沒入樹枝下的陰影。
提利昂見此,便以為寡言少語、離群索居的亞夏女巫又習慣性的害羞了。
——真正有能力的大師總是這么謙虛,這么低調。
侏儒心中不由感慨,也做了個決定:為了報答女巫的救命之恩,他得盡力幫她揚名立萬。
——之前只有超凡界的法師知道縛影士青年一輩第一人的身份,今晚過后,他要讓整個阿斯塔波都知道魁晰大師的在法師界的地位:東方青年一輩第一人!
“在法師界有這么個傳說,西方火法里斯本,東方魁晰縛影士。里斯本在瓦蘭提斯赫赫威名,是公認的西方大陸超凡界青年一輩第一人。
而魁晰大師雖與里斯本并列東西第一,但我發誓,她的實力更勝一籌,遠超里斯本幾條街”
小惡魔的嘴皮子多利索?
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把魁晰“當今天下,超凡界青年一輩第一人”的身份有理有據、詳實無比地講了一遍。
聽得眾人時不時發出一聲“啊”、“喔”的驚嘆,連碼頭外的灰疫病海船都忘了。
終于,魁晰忍不住了,上前幾步,不帶一絲情感地說:“野火將軍,該喝藥了。”
“到喝藥時間了?”提利昂愣了愣,便站起身準備離開。
離開前,還對眾人慨然道:“看看,看看,魁晰大師多敬業,每時每刻都記得我的病情,不愧是青年一輩第一人。”
“是呀,是呀,青年一輩第一人,魁晰大師當之無愧!”
想到海面上漂著的灰疫病船,想到也許阿斯塔波也可能發生疫情,想到魁晰大師的灰鱗病解藥,一個個都真心誠意地夸贊起來。
海風從花園上撫過,拉緊了眾人的衣袍,提利昂揉了揉眼睛,似乎看到魁晰大師的身子在輕輕顫抖?
難道激動壞了?
嘿嘿,我這么幫她宣傳,一定會更用心的為我熬藥吧?
提利昂滿含期待地跟隨魁晰走下樓。
那是一條三十米長帆船,艦首為乳白油漆剝落的美人魚。
“美人魚號”。
四艘掛著真龍旗的長船擋在它四周。
長船甲板上架起點燃箭頭的弩炮,逼迫美人魚號向遠離碼頭的地方駛去。
速度很慢。
甲板上只有兩盞渾黃的油燈,映照出四五個腳步踉蹌的水手。
水手艱難扯動纜繩,調整船帆的方向。
他們不得不如此,如果不立即離開碼頭,或者動作慢了,四周長船上的火弩會立即發射,將這艘船燒成火炬。
——就像所有遇到灰疫病海船的人都會做的那樣。
現在,船員們唯一的希望便是船舷邊、大聲向長船大喊的黑發青年男子。
曾經,他們有多痛恨他;此時,他們就有多期待他。
期待他的名字與家世能打動龍女王。
“我是昆廷·馬泰爾,多恩親王道郎·馬泰爾之子,我帶著家父的書信來見丹妮莉絲陛下。”黑發憨厚青年沙啞著嗓子,不停重復道。
即便周圍四條長船靜默無聲,無一人回應他,他也不能停下,不敢停下。
就連初出茅廬的他,也知道自己等人的處境有多危險。
事實上,把奴隸灣換成陽戟城,他都不確定自己的父親會搶救他們,還是為消滅隱患,一把火,一了百了?
“嘶嘎——”南方的天空傳來威嚴的龍吼。
憨厚青年從沒聽過,卻渾身一個激靈,心中明悟,巨龍來了,龍女王來了。
來救自己等人?
還是一口龍炎從天而降?
青年把油燈高高舉起,鼓起力氣道:“女王,我是昆廷·馬泰爾,多恩道郎親王之子!”
“轟!”
龍炎,猩紅龍炎,硫磺氣息的龍炎如一條火劍,從斜上方直插海船甲板。
完蛋了!
感受到鋪面而來的熱浪,昆廷絕望閉眼:也對,灰疫病無可救藥,而龍女王壓根不認識自己,為何要冒險做無用功?
“啊啊!女王萬歲,龍女王萬歲,火焰女王萬歲!”
突然的,周圍爆發一陣滔天聲浪,成百上千的人高聲呼喊,聲音中的狂熱與激動,難以掩飾。
怎么回事?
難道奴隸灣的水兵這么殘忍,見到龍女王騎龍燒自己等人,他們竟歡快地叫好?
“啊啊啊,龍女王,火焰之主!”
這是從身邊傳來的呼喊,其中還有蓋里斯和阿奇巴德的聲音。
昆廷睜開眼,就見到一副永世難忘的場景:紅艷艷的龍炎在天空扭曲成一條四十米長的火焰階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郎赤著腳,如火焰女神一般,裙擺飄然,姿態優雅地從火梯上一步步走下來。
火苗舔舐如玉潔白的腳掌,高溫帶來的氣浪讓她淺金色的禮服下擺火星點點,翻滾飄蕩。
凌空御焰,翩然踏來。
“七神在上,這是火焰女神啊!”昆廷忍不住驚叫出聲。
火梯上的秀美女郎似乎聽到他的叫聲,紅唇邊的淡淡的笑意加深了一分。
“啊,是你!”昆廷又叫了一聲。
龍炎火梯熱力滔滔,扭曲空氣,遠處看去,直覺火梯上的麗人形態優美,步步生蓮,卻無法看清她的面貌。
待得火梯走完四分之三,女王的面容便漸漸被美人魚號上的船員看清。
——龍女王不愧是坦格利安,果然容顏精致。
這是普通船員的想法。
但昆廷與他的兩個小伙伴卻呆立當場。
隨風飄逸的銀色長發下,那張嘴角含笑的秀美容顏是那么熟悉。
可不就是幾個月前,在瓦蘭提斯商人之屋遇到的蕾拉小姐?
“多恩酒商之子,呵呵”
龍女王一步跨出,落在昆廷兩米外的甲板上。
再一揮手,夜空中的長長火梯如吸塵器下的煙霧,倏忽間飄入龍女王手心,又嘭的一下炸開,在她身周形成一圈兩米高的火霧。
燦若晚霞,襯托得內中女王恍若神靈。
即便經實驗驗證,她能有效免疫灰鱗病,可灰疫病到底有所不同。
丹妮不僅距離昆廷兩米遠,還弄了一層焚燒病菌的火焰薄膜把自己罩起來。
至于剛才的火梯 來了一大群火巫術,她還不能多學幾個火巫術?
這招火梯之術,就是根據排骨男博格巴與幾名火梯“大師”的巫術,綜合整理而來。
說實話,這個“控火火梯”的招數很裝逼,但并不好用。
對體重限制太高,越重越耗魔,也越控制。
別說鐵甲了,就算穿皮甲與輕型鎖子甲,丹妮也可能從火梯上摔下去,就像當日悲催的博格巴一樣。
讓丹妮與博格巴一樣使勁減肥,瘦成排骨女是不行的。
除了火法師,她還是騎士王,辛苦打熬出的強健好身子可不能丟棄了。
也就今日特殊,龍女王參加宴會,穿著單薄的禮服,沒有披甲,能夠安安全全走下來,而沒落在水中——她在五龍洞挖的水池,就是專門用來練習火梯之術的。
“陛下贖罪,上次不知您的身份,我”昆廷回頭看了身后船員一眼。
“我和我的同伴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說著,他行了個標準的騎士禮。
嗯,上次在瓦蘭提斯,昆廷還詢問蕾拉:龍女王是不是特別丑,身高十尺,腰圍也十尺。
“你們怎么染上灰疫病的?”丹妮直接問道。
“陛下,這是運輸灰鱗病石人的間諜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