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倫三年前被大黑龍炎洗臉,事后雖活了過來,卻失去了俊美的容顏,成了一個疤臉丑男。
瑟曦游街之前,被修女剃光毛發,連眉毛也沒放過,此時腦殼一叢參差不齊的寸頭,也很難看。
“頭發還能長出來,臉上的疤痕卻再也無法恢復。”瑟曦回到座位,淡淡道。
“如果你知道這些疤痕如何來的,就不會這么刻薄了。”
攸倫摸了摸黑硬的皮膚,說道:“它來自巨龍的龍炎,丹妮莉絲和她的三條魔龍,一齊對我展開圍攻。
當今之世,誰能從三條巨龍的突襲中逃過一命?
奴隸灣被她燒成一片白地,瓦蘭提斯死了數百個貴族,里斯十幾位親王在龍炎中融化成肉汁,連布拉佛斯也......
所以,這塊疤代表榮耀。
我可以自豪地對所有人說——這是我與三條巨龍,與魔龍之母戰斗的勛章!
而你...恰恰相反,頭發能再長出來,與從前一樣,像金子般閃亮,像絲綢般順滑。
但你丟失在陰溝里的榮耀,一輩子也難以撿回來。”
攸倫臉頰的皮膚失去正常的紋理,也沒有毛孔,看著很光滑,甚至在陽光下反光。
但疤瘡黑硬,布滿麻點與坑凹,說話時還扯出一道道嫩紅的裂縫。
甚是可怖。
瑟曦幾次對他怒視,卻又難以忍受般的偏過頭。
“嫁給我,我能幫你鑄就更輝煌的榮耀。”攸倫笑嘻嘻道。
“就憑你?”瑟曦打量對面男人一番,驕傲地抬起光潔的下巴,道:“如果獵狗還活著,見到你一定很歡喜,因為終于有人比他還丑了。
喔,不對,我還有一位白騎士,洛拉斯。
他比你更丑,你該去見見他。見過他之后,你能比現在更自信。”
“獵狗,你,洛拉斯,可以組成‘維斯特洛烈火騎士團’了,哈哈哈哈......”瑟曦捂嘴輕笑起來。
攸倫往椅背上一靠,好似無意,抬了抬胯,懶洋洋道:“男人的自信從來不在于容貌。某些能力,你不深入了解,根本發現不了。”
瑟曦瞥了那處一眼,明月般皎潔的美眸中鄙夷愈濃:“不用試,我經驗豐富,一眼就能把你看透。”
攸倫豎起食指,輕輕搖了搖,道:“不,你不了解,不了解我能做什么。
我說過,這世上,只有我能幫你恢復榮譽。還是說,你就這樣放棄了?”
“放棄什么?”
攸倫眸光一閃,道:“復仇,與鐵王座。”
瑟曦身子一震,向前傾,沉聲道:“說說看。”
“你一定想報復大麻雀,報復所有嘲笑你的人,對不對?你不想離開君臨,不想放棄鐵王座,對不對?”
看到瑟曦臉色開始陰晴不定地變化,攸倫唇邊的笑容漸漸擴大。
“我能幫你!”
“蘭尼斯特在河間地的軍隊已回歸君臨,但你叔叔從沒有過血洗大圣堂的計劃。可一些恥辱,只有血能清洗。”
攸倫的身子也慢慢前傾,幾乎能聞到一掌之外,太后鼻息間急促呼吸出的誘人甜香。
“我能!”他說。
瑟曦看著他,似乎能從他深藍色的嘴唇嗅到一絲血腥,令她著迷的味道。
她舔了舔自己飽滿欲滴的紅唇,問:“你能做什么?”
“我能殺光你所有的敵人,所有!”他盯著那瓣水潤豐唇,強調道。
“男人最愛說大話,特別是他對那個女人別有所圖時。”
瑟曦突然笑了,嫵媚而魅惑。
“如果一個男人對太后您沒半點企圖,那他一定不是男人。只不過,我與其他人不同——我從不說大話。”攸倫也笑了。
瑟曦身子后仰,拉開與男人的距離,又靠回椅背,斂起臉上一切表情,淡淡道:“證明給我看。”
“你得先嫁給我。”
在瑟曦出聲譏諷前,攸倫抬起手,快速道:“殺他容易,但沒了他,誰能保證你一定嫁給我?”
“殺誰?”瑟曦眼神閃爍。
“還能是誰?當然是阻擋你登上鐵王座的那個人。”攸倫詭笑道。
“也許......他不用死。”瑟曦臉一白,遲疑道。
“別傻了,滿朝大臣全是他的人,蘭尼斯特的軍隊也掌握在他手中。連你自己也被他掌控,不是嗎?你不喜歡我,依舊要嫁給我。”攸倫搖頭。
“你真大膽,敢對我說這種話。”
瑟曦嘴唇緊抿,俏臉上好似掛了一層寒霜,垂在腰側的雙手緊緊握拳,不為人知地輕輕顫抖。
“因為我是你夫君,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瑟曦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眼前依次出現雷加與勞勃的身影。
最終,畫面定格在一位太陽之子般光輝燦爛的金發男子身上。
詹姆,你在哪?
知不知道我快要嫁人了?
再一次的......新郎不是你。
瑟曦心中有一絲鈍痛,神色變得堅定,大聲宣布道:“你死心吧,我不會嫁給你的。
我要鐵王座,就是為了能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我不會本末倒置!”
“你真可愛!”
攸倫玩味兒一笑,徐徐說道:“鐵民掌控高庭的門戶,盾牌列島;鐵民牢牢把守北境的大門,盧斯·波頓一萬大軍至今被擋在卡林灣,足足兩年;鐵艦隊壓制得蘭尼斯特艦隊不敢離港,更牽制青亭島艦隊,讓雷德溫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我愿意,還能立即出兵海疆城,席卷河間,糜爛王領,甚至占領空虛的西境。”
“所有人都希望你能嫁給我,你嫁給我,能輕松解決以上難題。嫁給我,王室也能丟掉一塊臭狗屎。”
“臭狗屎?”瑟曦銀牙緊咬。
攸倫聳聳肩,不以為然道:“別懷疑,你比狗屎還臭,不信去君臨大街小巷逛逛。你幾乎成為銀蕩、墮落女人的典范,足以名垂千古。”
瑟曦面色鐵青。
“太后殿下,你要明白,放眼看去,周圍全是你的敵人。甚至,大麻雀與丹妮莉絲兩個強敵還緊密聯合。
你需要力量,力量不能憑空出現。
要么,你回凱巖城,余生寡居不出;要么,你尋找盟友,還有誰比你夫君更值得信任?
而七國之內,還有誰比我更具權勢與力量?”
這一次,瑟曦沒有嘲諷,沒有反駁,她沉默了,在沉默中沉思。
以她核桃大的小腦瓜也能想明白,攸倫的話非常正確。
她需要盟友!
夜晚,一場奢靡華貴的歡迎宴會之后,凱馮獨自來到女王寢宮。
“如何?”他問。
“你說過,他很英俊。”
燭光下,瑟曦的白皙光澤的臉蛋上,有一層搖曳不定的陰影。
“他之前的確很英俊。而且,龍炎之下的疤痕,無論位于何處,都算不得丑陋,那是光榮的勛章!”凱馮爵士正色道。
這不是客套話。
除了淺薄之人,騎士戰斗后留下的疤痕從不會被人恥笑。
與三條巨龍和魔龍之母搏斗后的傷疤,更是最榮耀的印記。
今夜晚宴之上,得知攸倫公爵(其實他是國王)臉上疤瘡是被光明大護法燒的,無數騎士舉杯為他祝酒;無數淑女貴婦春心萌動,對攸倫各種明示暗示。
——七神在上,光明大護法有多可怕,大家都知道。可攸倫大人卻以一敵四,大戰龍之母和大護法三兄弟?!
別說君臨了,如今,攸倫去世界上任何一座海貿城市,把疤瘡的來歷解釋過后,都會引來一片真誠的贊嘆。
“詹姆呢,可有找到他?”瑟曦問。
“曾有人見他與‘無袍鐵衛’一起出現在鹽場鎮。”凱馮道。
“無袍鐵衛......布蕾妮·塔斯,那個丑得像豬的齙牙女?”
瑟曦指甲深深刺入掌心而不自知。
嗯,連君臨的瑟曦,也知道布蕾妮“無袍鐵衛”的名頭。
“詹姆沒死,他主動離開部隊,主動隨她離開,之后還......”
說到這,凱馮爵士嘆息一聲,搖頭道:“如果能解除詹姆御林鐵衛的職位,讓他娶布蕾妮小姐也不錯。那是一位正直高尚、心靈像金子般光輝燦爛的女騎士。”
“你老糊涂了?魔龍之母的評價也能當真?”瑟曦瞪眼叫道。
“丹妮莉絲是傳奇女騎士。不管你怎么想,大家都認可她的話。”凱馮道。
“當年我的劍術也很高明,把詹姆都打哭了。可父親偏偏不允許我練武,否則,我自己帶兵打仗,哪會有今日的困境?
說不定早奪得愛與美的后冠,搶在那女人前面成為傳奇女騎士了。”瑟曦滿是怨念地說。
“你那時才三歲,還是四歲?”凱馮嘴角抽搐。
“詹姆不能娶布蕾妮,他是御林鐵衛!”瑟曦堅定道。
“御林鐵衛也能解職,你忘記巴利斯坦爵士了?娶無袍鐵衛,能洗刷詹姆身上的污漬,讓他回去繼承凱巖城也不錯。”凱馮嘆息道。
他這番話沒半點私心,完全是為了詹姆,為了蘭尼斯特。
“你學我?”
“我為何不能學你?我這是為了你們!”
自己與詹姆被人掌控命運的事實,讓瑟曦既憤怒又無奈,沖動之下,她開始口不擇言,咆哮道:“我亂倫,我淫賤,我弒神,我弒君,我視法規倫理為無物,你來學學看?”
凱馮漲紅了臉,雙眼噴火,卻無言以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