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為何不愿加入正義聯盟呢?”淡月處、女問。
女神從軟榻上坐起身,指著隔離臥室與大廳的粉紅紗簾,道:“你進去看看,看他是誰。”
“他是一個人類。”淡月處、女疑惑不解。
女神的神廟就是情欲園,此地是里斯最大、最古老情欲園,這間房子位于情欲園最幽深神秘,也最富麗堂皇的歡樂居。
祂之前過來的時候,還特意在門外等了三刻鐘,因為里面正在辦事。
一個領悟情欲之歌的“假·真神”,被一個凡間男子狠狠糙弄。
這在其他神靈看來,簡直匪夷所思,可對欲望與愛情之神來說,天下無物不可草。
這是神靈的神性。
就像祂淡月處.女,作為處、女神,一定不能被草。就像圣母,可以虛偽,卻決不能殘忍嗜血。
“他是凡人,但凡人間也有巨大區別,你進去看看就明白了。”女神說。
淡月處、女沒有拒絕,身若青煙,在紗簾上帶起一絲漣漪。
一張四米寬、三米長的超級大床,上面躺著個英俊的青年男子,正睡得酣甜。
“我不認識他,他是誰?”淡月處、女退回大廳,疑惑問。
“你不認識他的人,難道還嗅不出他的身份?”女神笑道。
“我不知道。”淡月楚女搖頭道。
“連國王之血都聞不出來?”女神柳眉微蹙,精致絕倫的臉龐上有了一絲鄙夷。
淡月楚女微感羞愧,“我的信徒皆為水手,他們沒有國王之血,也很少向我獻祭國王之血。”
“可憐的孩子,你說你好不容易成了神,到底圖個啥。”女神眼神憐憫。
“他是里斯親王崔格?”淡月楚女指著紗簾問,“他與您拒絕加入正義聯盟有什么關系?”
“我是想告訴你一點,”女神豎起一根手指,“我的教會離不開人類,離不開統治階層的支持。
所以,我不想與可能的世界女帝徹底撕破臉。
正義聯盟可能終結她,也可能被她橫掃,進而促成你們一直擔憂的‘諸神黃昏’的發生。
你們終結了她,我僅僅出了口惡氣,似乎得不到什么好處。
我有自己的道,不需要她的特殊血脈與法則。
可萬一丹妮莉絲突破重圍,萬一我加入正義聯盟后,被她順路帶到‘諸神黃昏’,不就太虧了?”
“您要當騎墻派?有這樣的好事?聯盟不會允許,丹妮莉絲也不能容忍投降派。”淡月楚女又驚又怒。
“你和屋里的崔格,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女神絕美的臉上綻放一個詭異的微笑,“當初征戰奴隸灣的盟軍,十幾萬人、幾千條船,能活著回家的全是悄悄投降龍女王的‘叛徒’。
崔格他是真心效忠龍女王嗎?
當然不是,否則他何必把里斯大半家底投入盟軍那個無底洞?
大勢如此,無可奈何唄!
你也被丹妮莉絲俘虜過,她放過了你,還意圖招降你——”
淡月楚女急切道:“我在虛與委蛇,從沒想過真的效忠她。”
“真是個傻孩子,”女神的笑容越發奇怪,“既然她允許投降,干嘛把事情做得這么絕?
沒有什么是絕對的,萬一正義聯盟失敗了......你難道想死?”
淡月楚女面色變了幾變,語氣變得冷硬,“希望聯盟諸神知道您的態度后,不會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把正義聯盟的計劃告訴我,就滾蛋吧!”女神不耐煩一擺手,“一個跑腿的,你的任務只是把消息及時傳到位。
聯盟里的事,最終還是由我,由夜獅、拉赫洛和蒼白圣童那樣的大佬決定。
想威脅我,先領悟一條法則之歌再說。”
淡月楚女面色難看,卻不敢反駁,只得忍氣吞聲。
等淡月楚女的化為一團陰影消失在情欲園,女神伸出粉紅小舌,舔了舔淺紫色的豐唇,詭道:“這小月詠者今次若能僥幸不死,來日我一定要親自用牙齒,一根根咬斷她的縫陰線。”
“為處、女神,絕對是世間最美的享受。”說到這兒,女神眼眸中的春水都快溢出來。
“在計劃成功前,不要對祂出手。”一道渾厚磁性的男聲在角落的陰影里響起。
它好似由最深沉黑暗鑄造而成,一步踏出,紅燭映紅的廳房,瞬間被黑暗填滿。
淡月楚女竟一直不知道,就在不遠處,一位黑暗魔神全程觀看祂與女神的交流過程。
甚至,早在祂到來前,魔神便已經在女神屋內。
“我若要出手,剛才那濺人威脅我時就出手了。”女神一揮手,散發粉紅熒光的霧氣從祂身周散開,黑暗如粘稠的膠水,黏黏糊糊地往后退開,露出一個獅頭人身怪。
夷地的死神,黑暗的化身,環玉海最活躍的黑暗神靈,正義聯盟的扛把子之一,淡月楚女的老大......
祂就是夜獅。
一顆雄獅的腦袋,人類大漢的身軀。
比黃金更鮮艷、比太陽更耀眼的金色鬃毛,比巨龍更威嚴霸道的全黑眸子,比魔山更雄壯的軀體。
磅礴的神力波動讓女神與祂的神廟出現一絲不協調。
不過這種反客為主的不協調轉瞬即逝,黑暗如鼻涕蟲,黏黏答答地涌入獅頭魔體內,燭光再次充滿廳堂,房間甚至比之前更亮。
就好像黑暗物質化,全部被夜獅吸收,然后祂化身太陽之子,熠熠生輝,耀人眼球。
此時,祂身穿紫色繡日月星辰的冕服,二米五的身體異常雄偉,金色毛發的獅頭不僅不可怖,反而有種異常的美感,好似那是世間最美麗、最神圣的象征。
夜獅毫不客氣地將女神一把提起,撈在懷里,自己坐在她原本的軟榻上,對顯得嬌小的女神上下其手。
女神不僅沒有絲毫反抗,反而眼神迷離,嬌喘連連,扭動身體,極力迎合。
雖然做著最淫猥的事,獅頭人的面孔也依舊威嚴冷漠。
好一會兒,獅頭人索然無味地把女神扔在地毯上,自個舒服地往軟榻上一躺,枕著雙手,黑色沒有眼白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憂慮,嘆道:“希望祂能被你說動。”
女神岔開腿歪在地上,幽怨地瞪了獅子頭一眼,道:“你放心,那個小月詠者一定會去找丹妮莉絲。反倒是煙海那邊,確定沒問題嗎?”
“在這件事上,我們應該可以信任拉赫洛。”獅子頭沉聲道。
女神擔憂道:“做出計劃后,我心里一直不安。”
“放心,現在命運之河一片混沌,丹妮莉絲什么也察覺不到的。
而且,你、我、拉赫洛,包括聯盟里很多黑暗神,都精通預言與命運之術。
有我們聯合出手,她靈覺上的危機預警也會壓到最低,就像四百年前的貝勒里恩。”獅子頭自信道。
“丹妮莉絲與貝勒里恩不一樣,靈覺壓制在四百年前可行,不代表四百年后也可以。”女神搖頭道。
“你擔心三眼烏鴉?”獅頭沉吟著道:“只要我們不進入維斯特洛,不把戰場選定在維斯特洛,三眼烏鴉也力有不逮。”
“不只是三眼烏鴉,我怕世界意志會給予丹妮莉絲眷顧。四百年前,貝勒里恩把路走到了死胡同,不僅沒能力挽狂瀾、拯救世界于墜落,其創造的龍與魔法文明反而在大肆抽取地火魔力,進一步加快世界的衰弱。”
“難以想象,這一紀元僅僅持續了八千年。”女神眼神滄桑,“自我誕生以來,從來沒見過這么短暫的紀元。
八千年......都不夠某些神靈一覺好夢。
之所以會這么糟糕,全因為瓦雷利亞對地火無節制的榨取。”
“所以,貝勒里恩是真正被天怒、被人怨。其實,在瓦雷利亞人逼死洛恩河母神后,世界本源就拋棄了他。
甚至在更早的時候,貝勒里恩便失去紀元之子的身份。
我們謀劃他,可以說是順天應命。
那時,最強天神貝勒里恩竟在大災變前一直渾渾噩噩,沒有半點靈覺上的危機感。可以說,世界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想不成功都難。”
“丹妮莉絲卻不一樣,她現在是世界意志的寵兒,命運之河的引導者。我們謀劃她,就是與世界作對。”
獅頭人沉默良久,道:“這個問題,我早考慮過。但我們都知道,丹妮莉絲本身就是逆天改命的典型。
她本該按照早已規劃好的命運,成全拉赫洛,讓拉赫洛終結長夜,乃至最終拯救世界。
命運,就是世界意志的外顯。
她逆轉命運,改變了這一切,就等于違背世界意志。
世界意志是個無情無義的表子,誰給的錢多,它就向誰叉開雙腿。”
女神有些尷尬地把叉開的雙腿合攏,又拉扯長長的裙擺蓋住私密處。
雄獅頭繼續道:“你得過它的恩寵,我也得到過,貝勒里恩、拉赫洛都得到過,我們也都失去天眷。
丹妮莉絲今天是那表子的恩客,不代表她能永遠占有它。
只要我們出更多的錢,那表子一定離她而去,反投我們的懷抱。”
“世界意志的確是個見錢眼開的表子,可我們出得起那么多錢嗎?”表子之神問。
“不能,也不需要。”獅子頭冷笑道:“你別太把世界意志當回事兒。
經過億萬年的觀察,我確定它只是一道維護法則正常運轉的意識。
判斷力、執行力和靈活性極差,不如一位有見識的普通人類。
只要安排合適的人取代丹妮莉絲救世主的位置,哪怕替代者比她差一大截,它依舊會接受現實。”
最終,祂傲然且自信地說:“丹妮莉絲能做到的,我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