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去搭車出發嗎?”
神谷青一再次確認道。
“等等吧。”
秋月星里沉默了下,說道。
兩人一路無言,秋月星里看著路人的行人,或是放學的學生,或是散步外出的家庭主婦,又或是尚且未上學,在玩耍的小孩,又或是其他行走匆忙的上班族。
這是她難得靜下心來,好好看一次這里的世界。
有一種,意外的寧靜。
往日里,她都是匆匆忙忙的,上學,放學,打工,回家,打架,做家務……
偶爾空閑下來,也是看看書。
很少很少地,心情會這么清閑的時候。
不知不覺間,秋月星里來到神谷青一所在的租房。
“你要進來嗎?”
秋月星里搖搖頭,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他旁邊一間房的房門。
咔嚓一聲。
“我們準備過段時間搬來這里住。”
秋月星里輕聲道,一邊打量著這房間。
“這里應該住不下你們這么多人。”
秋月星里點點頭,“我們打算打通隔壁,三間房連一起。”
“他手上有這么多產業?”
神谷青一沒說他是誰,但是秋月星里能會意,對于秋月赤,神谷青一一直有一種很矛盾的態度,討厭說不上,喜歡更談不到,同時,又覺得心底有些排斥,卻覺得算是自己人。
很矛盾。
“因為一些原因,赤哥早些年從別人手里租過來的,然后再轉租出去,靠這租金,補貼了不少家用。”
神谷青一不置可否。
秋月星里也沒想著他會回話,繼續道:“把那邊的家具搬過來,也不用花多余的費用,搬運的話,我們妖怪的力氣也大,不用請人。”
沉默了下,秋月星里繼續道:“其實老房子挺好的。”
“每個人都會對陪伴自己很久的事物有留戀感。”
秋月星里慢慢走進去,下午的陽光正好,里面光線十足,并不顯得黑暗。
只是里面空蕩蕩一片,什么都沒有。
“本來里面是有家具的,我賣掉了,可以補貼家用。”
神谷青一接上一句,“家具,還是用一直用習慣的比較舒適。”
秋月星里走到窗邊,打開,一陣風迎面吹來。
她看著遠方的風景,來玩的行人發呆。
幾分鐘后。
她低聲嘀咕,“真好。”
“什么?”
“我先回一趟魍魎之間,回來我電話聯系你。”
“不進來喝杯茶嗎?”
神谷青一問道。
秋月星里搖搖頭,沒說話,徑自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神谷青一目光決然。
偏僻小巷,黃毛君看到秋月星里走近,恭敬地微微鞠躬問好。
“大姐頭!歡迎回來!”
秋月星里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為什么叫我大姐頭?”
黃毛君額了一聲,有點尷尬:“別人不都是這么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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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才知道的,并且得知這件事后,后悔改口改得有點晚了,還擔心會不會被記仇。
說實話,秋月星里他蠻有印象的,不僅僅是因為對方身材嬌小可愛,這不在他的審美之中,而是那不符合她外表的狠勁。
很久之前,他見過秋月星里打架的,那簡直干起來就是不要命的那種。
后來他聽別的妖怪說,那是因為秋月星里有三條命的緣故,可惜實力不是很強,否則在黃毛看來,要是又有力量,性命又比別的妖怪多,那想想就很可怕。
沒想到,這一直在底層掙扎的少女,居然會有抱上大腿翻身的那一天。
對于秋月星里抱的大腿,黃毛是發自心里的尊敬,不僅僅是因為對方的實力,而是那天,神谷青一溫柔撫摸他家哈太的腦袋。
那一幕,讓黃毛銘記在心。
或許在黃毛的認知里,比神谷青一實力更強的大妖不少,但是真正如今讓他敬重的,唯有神谷青一一個。
強大,而不傲慢,不會輕視其他任何一個比他弱小的生靈。
那時候,黃毛忽然認識到,或許那才是真正的強者。
連帶著,他稱呼秋月星里這一聲大姐頭,也不是純粹的掐媚討好,是發自內心的認可。
能被那位大人接納在身邊的,肯定都是些值得尊重的妖怪。
秋月星里不滿地嘀咕幾聲,然后剛要跨入魍魎之間時……她腳步停住。
“你也……下午好。”
說完這句話,她心跳加快幾拍,立刻鉆了進去,不等黃毛反應過來。
所以,自然沒看到黃毛溫暖的笑容。
他低下身,摸摸哈太的腦袋。
“果然,是一位很溫柔的人。”
本來他想把黃狗取名大黃的,可是一想到,那位大人青暝組手下,有個叫大黃組的得力組別,而大黃組的組長,別的妖怪都會敬稱一聲大黃哥。
“真想加入為他效力啊。”
黃毛心想。
這一次,秋月星里回家同樣沒有匆忙,一路上看到她的很多妖怪,都恭敬地稱呼她大姐頭,向她問好。
越是這樣,秋月星里心里就越郁悶。
因為她知道,造成這一幕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她并不喜歡這種感覺,甚至說討厭。
可是,秋月星里,卻不知道怎么回復。
真的不知道。
對她來說,這種社交太過高級。
所以,她下意識加快腳步,越來越快,終于逃離了這個讓她不開心的地方,等脫離市區后,她頓時覺得呼吸都順暢了許多,一直似乎存在的,壓在她胸上的石頭也消失。
秋月星里大口呼吸幾口,露出高興的笑容。
“大姐頭,你回來了!”
黃太郎跟黃次郎幾人,在門關上喝著歡迎秋月星里。
“你們零花錢又花完了?”
秋月星里皺著眉頭,問道。
“沒有啊。”
黃太郎幾人連忙道。
換好鞋子,從門關一步步走去客廳時,秋月星里忽然發現墻壁上,有些沒干的水漬,不僅如此,別的不少地方同樣如是。
她頓時氣上心頭,只是想到就要出發,便壓制了情緒。
然后,她走近廚房的時候,敏銳發現少了幾個碗。
“太郎,平時吃完的碗碟,你拿去哪里玩了?”
黃太郎有點心虛道:“大姐頭,有少嗎?是不是你看錯了?”
秋月星里下意識就想上去給他腦袋一拳,但是又深呼吸幾口,忍了下來。
她打算上樓梯,回自己房間,就看到黃次郎坐在樓梯上,哈衣哈衣地發出聲音,立著馬步,一拳出,一拳收。
“次郎,你在干什么?”
“啊?大姐,我在鍛煉身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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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上樓梯,你先讓開。”秋月星里說道。
“啊?大姐我……”
可惜黃次郎太小只,秋月星里一拎起來就拎開了。
“大姐等等,我……”
然后上去,又看到帚神黑三郎,身上竹支一根根的飄揚。
“三郎,你干什么?”
“我,好像感應到了神秘的呼喚。”
他黑著臉,表情陰沉道。
“哦。”
接著,看到黑三郎身后的傘妖白四郎,站在她房門門前,傘面如海浪般波動。
“大姐頭,我在修煉。”
秋月星里抓起傘柄,將白四郎丟一邊。
“大姐頭,你還不能進去!”
黃次郎跟黃太郎沖上樓梯,跟兩人同時焦急喊道。
咔嚓。
秋月星里看到,在里面收拾花盆碎片的秋月赤。
“額,星里你回來了……”
秋月赤心虛道,“那個……對不起……我把……”
咚咚咚。
秋月星里快步走上去,皺著眉看著秋月赤的雙手,“赤哥,受傷了嗎?”
“真是的。”
她嘀咕一句。
接過秋月赤的工具,過來打掃。
“星里,不用,我來就可以了。”
秋月赤想搶回來。
秋月星里搖搖頭,“赤哥,你不擅長這些,讓我來吧。”
她口中的不擅長,不是偷懶推脫用的借口,而是真的努力學習過后,也不是很靈活的那種。
而且這么多年來,秋月星里也習慣做這些活了,很快就打掃好。
“星里,這盆花……”
“沒事,先種出去養吧。”
她說道。
在黃次郎等人心虛的目光下,秋月星里很快將花種在院子外的土里。
給家里做了一頓飯,同時留了個便當打包給神谷青一后,秋月星里換好一身衣服,準備出門的時候。
她發現,門關的鞋子,不見了。
“次郎,太郎!”
秋月星里終于忍不住吼道。
“我的鞋子呢?你們把我鞋子弄哪里去了!”
“啊?”黃太郎眼睛左瞥右朝,“不、不知道啊,好像是小飛干的。”
秋月星里氣笑,走過去扭黃太郎的耳朵,換做平時這小混蛋早就嗷嗷大叫了,這會兒居然默不作聲。
她微微皺眉,喊道:“次郎!幫我聞一聞,我的鞋子在哪?”
“大姐!鐵鼠哥說我今天感冒了!鼻塞嗅不到!”
秋月星里實在忍不住了,“你們到底是要鬧哪樣!”
她真的是氣得不行了,這黃次郎傻吧,先不說妖怪感冒不感冒的問題,更不說為什么你好死不死今天感冒的問題,什么叫鐵鼠哥說?
不過一想著要離開,秋月星里又壓下怒氣。
咚咚咚,拿出自己的新鞋子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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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郁悶地,準備出門。
然后。
身后,黃次郎的小手,拉住她的一角。
“大姐……不要走,好不好。”
“是啊,大姐頭,你看,我們也能幫忙干活的。”
“對啊對啊,大姐頭,我們能幫上你忙的。”
黑三郎跟白四郎跟著說道。
秋月星里搖搖頭,“沒事的,你們在家里等我。”
“可是,可是,大姐,不要走好嗎。”
雖然不知道秋月星里,已經死過兩次的事,但是上次神谷青一跟她吵架吵得那么兇,就算他們再不懂事,也能猜到肯定有大事要發生。
“大姐頭,不要去好不好。”
黃太郎忽然說話一抽一抽,眼淚鼻涕開始流下來。
“我可以不要零花錢的,一點錢也不要,我不會再去打架了……”
有了黃太郎帶頭,黃次郎也哭得很傷心。
“大姐,以后我能保護你的,我一定一定,會成為很厲害很厲害的妖怪,比大妖還要厲害很多的妖怪的,求求你了,不要走好不好。”
黑三郎跟白四郎同樣。
看到幾人的表現,秋月星里鼻子發酸,她轉過頭去不看。
“說什么傻話,等我回來,我會變得更厲害,以后沒人能欺負我們秋月家,也沒人敢小看我們。”
“大姐,我不要你厲害,我只要你!”
黃次郎哭道。
“會死的啊,會死的啊,鐵鼠哥告訴我,你要是今天走了,我以后可能就見不到你了!”
“混蛋,秋月家的秘密,是能隨便告訴外人的嗎。”
秋月星里輕聲罵了一句。
“小飛!”
她大聲呼喊,飛空魔毯聞言趕來,她擺脫次郎抓著她衣服的手,一躍上去,黃次郎幾人想要跑過去抱住她,可惜都來不及。
唯有看著自家大姐乘著飛空魔毯,一路遠去的身影。
秋月赤走過來,幾人求助似得看向他。
他搖搖頭,沉默不語,剛才他想要出言勸阻,可是卻不知道說什么。
星里比任何人都考慮得清楚,雖然他不明白,無法阻止一個下定決心的人之類的道理,但是作為長輩。
秋月赤……此刻唯有選擇尊重,盡管,盡管……
他牙齒咬得嘴角流血。
黃次郎忽然擦掉眼淚,沖去房子。
“次郎,你要去哪里?!”
“我晚上會回來!”
跑了好久好久,黃次郎來到林邊一顆樹前,這棵樹上面有著點點斑斑殘留在上面的血跡。
用力,一拳,又一拳。
很痛,但是。
一拳,又一拳。
數十秒后。
黃次郎用力打在樹上,整個人如停滯般,唯有拳頭上的鮮血不斷流下。
“混蛋啊!本大爺為什么,為什么,還不是英雄!?”
明明,從那天開始,就一直努力,努力,一直努力著。
還要多久,才能成為一名英雄?
想到秋月星里離開的背影,他心如被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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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星里擦了擦眼睛,很快,飛空魔毯將她載到魍魎之間出口附近,她一躍而下。
“小飛,不用擔心我,你先回去吧。”
飛空魔毯在秋月星里周圍飛了幾圈,遲疑了下,這才飛回家。
等她回到人類世界,沒走多久,就看到神谷青一站在街邊等她。
“這么快?”
秋月星里點頭。
因為不快點,可能就會膽怯。
她很清楚。
“那就走吧。”
既然矮冬瓜已經辦妥家里的事,他也沒多問,而是陪著秋月星里去搭車。
讓他意外的是,秋月星里所謂的傳承地,竟然離他家橫七縣很近,而且……
“那個,你確定……是在御門山附近?”
神谷青一遲疑著問道。
“我不會記錯的,這是母親反復強調,并且烙印在我們家血脈中,不能遺忘的最重要的記憶。”
秋月星里眉頭輕皺,“你知道那里?”
一開始,她是打算讓小飛載著他們去的,但是這個提議立刻被神谷青一否決,他認為這么行動太過明顯,雖然矮冬瓜認為,在夜晚的話,被發現的可能性不大。
最主要的是,除了地點外,她的直覺能比導航更精準地指引傳承地的方向,這都是秋月家祖先,使用秘術烙印下來的記憶。
以飛空魔毯的高度以及飛行速度,別人想要看清他們很難。
在神谷青一的要求下,秋月星里才放棄。
此刻,她唯有依靠記憶,來慢慢在地圖上搜關于傳承地的資料。
秋月星里倒是沒想到,神谷青一早在她說出傳承地的地址時,會那么熟悉地說出位置所在,讓她再一次對神谷青一的博聞感到佩服。
“因為御門山在我老家附近。”
神谷青一解釋道。
“那是很有名的旅游景點?”
秋月星里皺起小眉頭,對自家的傳承地,被當成旅游點感到不高興,有種家里遭賊的感覺。
“不是,御門山那里平時都被官方封鎖的,因為深山老林很危險,又沒有值得捕捉的野味,采藥人在那邊連值錢的藥材都沒發現后,基本上那里就沒人去過了。”
如今想來,會造成這種原因,說不定有秋月家先祖的秘術留下的暗中影響。
只是……只是那里現在……
“原來是這樣。”
高鐵上,秋月星里坐在神谷青一身邊,拿著手機打算搜索御門山的資料。
神谷青一見狀,連忙用手蓋住她的手機。
“你干什么?”秋月星里不滿道。
“我知道那里怎么走,不需要搜。”
神谷青一說道:“你是不是第一次搭高鐵?”
秋月星里點點頭。
“難得第一次,不如好好享受一下?不是說讓你太懈怠,但是你想啊,待會我們可是要去冒險的,現在不先放松好,到時候怎么有精神戰斗?”
聽到神谷青一的話,秋月星里覺得挺有道理,于是放下手機,轉過頭去看外面隨著高鐵駛過,不斷往后面退去的風景。
她坐在靠窗邊,所以視線上,不會有人頭阻礙。
本來秋月星里是想坐外側,把座位讓出來的,可是神谷青一說喜歡坐外面的原因,她這才坐窗邊的座位。
許久。
“你不問問我,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嗎?”
秋月星里腦袋一直看著外面,背對著神谷青一問道。
“我是不是看上去,很傻?”
神谷青一閉目養神,沒有思考直接回道:“你肯定有你的立場,有不得已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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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都會怕死,我認為能考到東京中學的學生,都不會太蠢,不然……”
“我成績不是白排那么高了。”
“你這混蛋,還是那么容易惹人生氣。”
秋月星里郁悶道,她想要反駁,卻沒有任何底氣。
因為她的排名,倒數的話要被順數要快得多。
而這家伙的名字在掛在榜單的位置,高到差點讓她扭到脖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高鐵到站,神谷青一趕緊搖了搖發呆的秋月星里,兩人一起下站。
“從這里開始,要搭車。”
神谷青一說道。
兩人不斷變換交通工具。
“其實,傳承地那里,應該有我們家祖先代代的一部分靈魂。”
秋月星里忽然說道,“他們犧牲一條命進行封印時,會殘留一部分靈魂。”
神谷青一回道:“所以,你的媽媽和爺爺他們,也在那里,你能見他們一面。”
秋月星里忍不住泛起絲絲笑容,“嗯。”
“其實我有點記不太清她的樣子了。”秋月星里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有點復雜。
“我不是一個好女兒。”
想了想,神谷青一猶豫了一下,將手掌放在她腦袋了,揉了揉。
本來他以為秋月星里會炸毛,但是后者出奇地,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將手拿開。
沉默許久,神谷青一有一句話,還是沒說出口。
“我依稀只記得,她在我小時候反復說過的一些話。”
秋月星里過了半分鐘,再次輕聲道。
“每天晚上,她會講故事給我聽,后來我才知道,那都是人類世界故事改編過來的。”
“那會我最喜歡聽她講,一個小妖怪進入海底,看到有龍宮,被邀請進去玩的故事,等那名小妖怪出來后,打開公主送給他的盒子,他身上的時間一下子過去一千年,他也因此變成一名大妖。”
“那時候我很羨慕那名妖怪,可以那么輕松就變得那么厲害,但是長大之后,我會想,他變得很厲害了,可他的家人呢,在哪里,還活著嗎過得好嗎”
“后來我才知道,那不是一個幸運的故事,而是一個悲劇。”
神谷青一說道:“想保護的事物不在,再強大的力量都會失去意義。”
秋月星里回道:“我領悟到的道理是,盡早變得強大,這樣才你能看著他們成長。”
“力量如果遲到,就可能會有人提前離開。”
神谷青一轉過頭,看著她,“其實很早的時候,你就有這個打算了,對么。”
秋月星里不答。
兩人隨后沉迷了許久。
達到橫七縣附近后,神谷青一帶路前往御門山的位置。
“你再感應一下,是不是不在御門山,而是臨近的地方”
他再次問道。
秋月星里搖搖頭,“不會有錯的,這個名字是代代傳下來的,除非這里巧合有個地方也叫御門山,但是我感應就在附近。”
“你應該沒帶錯路,接下來跟著我走吧。”
換秋月星里走在前面,越是靠近御門山,神谷青一心情就越微妙。
直到。
即將達到目的地,秋月星里遠遠看到——
原本一座山的位置,只剩下一個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