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身后情況不對,孫超條件反射的扭過頭來,然后就看到阿卡狄正一臉死不瞑目的怒瞪著他,右手緊緊抓住他的裙擺。
這一幕直嚇得孫超亡魂皆冒,他二話不說猛的撞開鐵門,朝深暗的甬道里逃去。
孫超一邊逃一邊拼命思考。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阿卡狄先前明明被他一擊斃命,怎么這時候又突然跟詐尸一般活了過來?
其實孫超并不清楚,血族是具備不死特質的,越是強大的血族越是難以死去,對頂尖的血族強者來說,滴血重生并不是什么新鮮事。
雖然阿卡狄放在整個血族里面只能算是一個小蝦米,但他畢竟是子爵,身為子爵,已經能夠在體內初步凝聚源血,只要源血保存完整,哪怕軀體受到重創,仍然能夠緩慢恢復。
孫超當初那一擊只是洞穿胸腹,并沒有傷到心臟,當然也沒有傷到心臟里的源血。
若是處在巔峰期的子爵,這樣的傷勢甚至無法阻止他繼續戰斗。
但阿卡狄畢竟年紀太大了,不止實力開始衰退,就連恢復力也遠遠不如尋常子爵,以至于重傷倒地后一時間都無法動彈。
他本打算趁著孫超搜刮洞穴期間暗中恢復,再找機會偷襲孫超,一舉翻盤。
可誰能想到孫超那么快就找到了他藏東西的地方,以至于阿卡狄不得不在他離開時提前出手阻止。
因為他能夠猜到,孫超一離開這里絕對會立刻逃出去,再想找到他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甚至很有可能還沒找到他自己就已經掛了。
但出乎預料的是,預想中的一擊并沒有發出來,受傷的部位似是殘余著某種力量,阻礙他血氣的運轉。
眼看著孫超就要逃走,情急之下,阿卡狄抓住了他的裙擺,同時醞釀起了下一擊。
誰料孫超在震驚之余,一點都沒耽擱,撞開鐵門眨眼就跑沒影了。
這讓他醞釀中的攻擊再次為之落空。
接連兩次失敗再加上敵手逃脫,這讓阿卡狄不由得極為震怒。
他強撐起重傷之軀,開始對外追趕。
速度起初還很慢,但很快就開始比肩男爵。
當他轉過一道拐角時,前方那道逃竄的身影已經遙遙在望。
與此同時,另一邊,薛青衣和維內托正打得熱火朝天。
這兩人實力相當,在藏氣境中都算是頂尖好手,彼此之間難以分出勝負。
最初那些大廳里的血族侍衛們還打算在一旁輔助,圍攻薛青衣,結果他們的圍攻不但沒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讓自己人死傷慘重。
維內托見狀,當即嚴令他們退下,同時開始轉移戰場,引誘薛青衣往通道里面走,打算借助阿卡狄的力量將其鎮殺。
薛青衣雖然單刀硬闖看似魯莽,但其實也不是什么蠢貨。
一看到戰場轉移,他立刻就明白過來維內托的用心。
可這不但沒有嚇住他,反而令他的戰意愈發為之高昂。
用薛氏理論來解釋,敵人一旦有了退讓避戰之意,無論再怎么強大,也不過是外強中干罷了,終究會成為他的刀下之鬼。
他所要做的,就是盡快收割對方的生命!
于是,一時之間,薛青衣的攻擊變得愈發爆裂,以傷換傷,以血換血,全然不把自己的生命當一回事。
這讓維內托瞬間為之壓力倍增,以至于他打著打著都有些恍惚,到底誰特么才是恢復力驚人的血族啊?
不提這邊纏戰激烈的兩人,另一邊孫超本打算直接逃出地下溶洞,誰料長長的的甬道還沒跑完,身后就已經出現了阿卡狄陰魂不散的身影。
事到如今,他終于能確定那老貨確實沒死,不過從他最初的反應和現在的速度來看,“極爆”必然給他造成了極為嚴重的傷勢。
即便如此,重傷的子爵依然是他無法抗衡的存在,甚至若沒有“極爆”這項固化神通,他都想放棄逃跑了。
但現在他終究還有著那么一絲機會。
對,機會只有一絲。
哪怕他剩下的玄黃氣還能發動三次“極爆”,阿卡狄也絕不會給他出手三次的機會。
因此,不動則已,動則務求斃命!
孫超開始尋找出手的時機。
阿卡狄速度比他快,已經快追上來了。
誰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出手,又會怎樣出手。
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孫超冷靜的思考,一個又一個方案在腦海中成形,又迅速被推翻。
最后勉強形成了三個方案,可對于方案的可行性他卻抱有疑慮,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隱約的打斗聲。
繞過一處拐角,打斗聲變得更近了,甚至隔著山壁都能聽到轟隆的聲響。
孫超朝四周看了一圈,心中驀然一動。
與此同時,阿卡狄正緊追不輟,他的速度維持在男爵的程度,這并不是說他只恢復到了如此地步,而是額外留著一份余力,用以應對孫超可能存在的大招。
盡管他打從心底覺得那樣的大招頂多是一次性的寶物,不可能跟煙花似的放了又放,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正是存著這份警惕心,他才平安無事的活了三百年。
來到近前,阿卡狄也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打斗聲,不過身為子爵,他的耳力遠比孫超要好,已經判斷出動手的一方是他的部下維內托,另一方的實力與維內托相差無幾。
這讓他一時之間有些猶豫,畢竟他現在身受重傷,戰力不比以往。
不過很快,守衛據點的職責和追殺孫超的決心讓他繼續向前。
轉過拐角,沒看到人影,想必已經逃到另一邊去了。
阿卡狄正想著,忽然聽見細微的風聲。
他猛地轉過頭來,無盡的光芒驟然淹沒了他的視野。
與此同時,山壁的另一邊,戰至發狂的薛青衣正壓著維內托打,一抹流光豁然從山壁中射出,瞬間洞穿了維內托的腦袋,在他胳膊上劃出一道血線。
看著慘遭爆頭的維內托,又看了看自己胳膊上平白多出的一道傷口,薛青衣一時間只感到心驚肉跳,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