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先生想再演齊田舊事不成?”
呂不韋神情義憤,指著王學斌高聲呼喝。
王學斌的神情卻不為所動,幽幽的眼神直刺呂不韋的心底,好似要將他那陰私的心思全部剖開似的。
“齊田舊事?王某還不屑為之!”
呂不韋聞言步步緊逼,仿佛忘了恐懼。
“不屑?先生當真不屑?”
呂不韋展開雙手,面向王學斌,慷慨的說道:
“我知曉先生有莫測之能,無須費心欺瞞我等,先生只需取了呂某的性命,自然不會有消息外泄!”
說著說著,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無奈的苦笑。
“呂某一直崇敬先生,從未設想過先生會是逆亂之輩,先生盡管放心,呂某并未留下后手,只求先生莫要傷損某的家眷,她們皆是無辜!”
呂不韋說到最后,忍不住露出了悲容,聲音也帶著絲絲顫抖。
若是一般人來,絕對會被眼前這忠良死節之臣感動,生出敬佩之情。
可惜王學斌不是一般人,他非常了解眼前這個聲淚俱下的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梟雄。
同樣是梟雄,這呂不韋還不像曹操,曹操好歹也只是亂世之梟雄,而這呂不韋卻是治世之梟雄,二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尊駕不必在王某面前矯飾,王某行事,從不在意他人置喙!”
王學斌神情依舊淡定,看著悲戚的呂不韋,搖頭嘲諷道:
“尊駕來意,王某早就心知肚明,都是千年的狐貍,玩什么聊齋?”
呂不韋依舊是那副神情,同樣不為王學斌的言語所動,只是細細品味著對方話中的意味。
其中含義雖不能全竟,但也能猜的七八分。
“秦王意欲攬權,不去折服朝臣,反倒來尋我這外人,這是何等的荒唐!”
呂不韋聞言終于收攝了悲戚的神情,憤而望向王學斌,激亢的說道:
“荒唐?我大秦的朝政竟然被尊駕一外臣把持,這才叫荒唐!”
王學斌看著呂不韋,悲哀的搖了搖頭,回身從桌子上拾起一卷書簡,揮手砸向了呂不韋,怒斥道:
“好好看看你手中的書簡,我大秦立國之本,商君法,無數先考殫精竭慮創下的秦制,你連這都未曾研習過,你也配當丞相!”
呂不韋看向王學斌的眼神一厲,沒說什么,低頭撿起那卷書簡,打開一看。
這是一部秦篆的商君書,可謂是秦國治國之本,東方六國絕少見到此物。
王學斌指著這商君書喝道:
“朝臣以王某之首是瞻?尊駕怕不是還沒睡醒吧!”
“臣是秦國之臣,秦國有法,豈會依王某之令行事!”
呂不韋一把攥住商君書,看著王學斌沉聲說道:
“先生此言怕是有些絕對了吧,滿朝文武不尊王令,這是事實,那時秦法何在?
要依先生所言,大王與呂某難不成都是瞎子么?”
“嗤”
王學斌嗤笑一聲,不屑說道:
“君有所好,臣有所效,秦王帶頭違法,還指望朝臣守制不成?”
呂不韋眼神一瞇,喝問道:
“哼,大王身為國君,豈有違法之理!”
王學斌看著呂不韋,搖頭說道:
“尊駕莫不是忘了你這文信侯之位是怎么來的了?”
呂不韋聞言神情一凝,再說不出什么質問之言。
王學斌看著呂不韋,幸災樂禍的說道:
“尊駕倒是可以考慮考慮,退去文信侯之爵,辭去相邦之位,再讓秦王召集眾臣,當眾宣布,以后必定依秦法行事,我保證朝中上下,再不會有任何叛逆之臣,怎么樣,侯爺愿不愿意嘗試一番?”
呂不韋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長袖一甩,沉聲喝罵道:
“妖言惑眾之輩,我看你是想要顛倒朝政,好借機行謀逆之舉,你當本相會被你這不知所謂的言論唬騙么?”
“本相來此,純是因大王惜才而已,朝臣不尊王令?尊駕當我秦國兵鋒是說笑的么,本相倒要看看,有哪個朝臣膽敢以身試法?”
“你們找到虎符了么?”
“什么?!”
“還是說你們準備偽制一個?”
“你!!”
呂不韋被戳中了痛點,瞬間變得氣急敗壞。
王學斌看著驚怒無比的呂不韋,再次揮了揮手,一堆金銅所制,各式各樣的虎符灑落了一桌子。
“這...”
呂不韋看著這些虎符,瞬間出了一身的冷汗,連句整話都說不出口。
“你可知為何你與秦王招攬朝臣,會誤以為朝臣以王某之首是瞻?”
沒等呂不韋回答,王學斌就繼續解釋道:
“就是因為你們招攬的都是武將,昭襄王將所有的秦軍都托付給了王某,虎符在我手里,你們拿什么招攬?”
“還謀逆...”
王學斌輕笑一聲,不屑的說道:
“若是王某有意謀逆,你以為你與那子楚能夠順利登上王位?”
王學斌不在收斂,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自他身上傳出,壓得呂不韋喘不過氣來。
“王某情報,冠絕天下,你以為你與子楚那點鬼祟伎倆能瞞得過某的眼睛?
你以為孝文王死因某會不清楚?
你以為你為子楚出下的屠戮諸公子的計策某不知曉?
尊駕未免太看輕王某了吧!”
王學斌這咄咄逼人的話語在氣勢的加持下,壓迫得呂不韋幾近崩潰。
“先生,這應該是有什么誤會...”
王學斌瞇著眼睛,注視著呂不韋,緩緩坐回座位上。
“不必跟我解釋,昭襄王與我有知遇之誼,我自會為他護住秦國不滅!”
王學斌從桌上撿出三塊虎符,扔給了呂不韋,盯著他說道:
“這是三尉虎符,足以護住咸陽,不久后有六國伐秦,若不想身死族滅,爾等做好后勤之備,其他事宜無須爾等操心,滾!”
王學斌信手一揮,桌子上的一切都消失無蹤,他也起身,準備離去!
呂不韋抱著虎符,見王學斌要走,連忙高聲喊道:
“先生!”
“是韋被權勢迷了心竅,與大王無干,大王是真心崇敬先生之才,想要先生回秦國主持朝政,我國右相之位就是為先生準備的!”
呂不韋說著,上前躬身一揖到底。
“先生,先君將我大秦命脈交由先生,那是何等的信任?大王身為先君之孫,還請先生看在先君之面,助我大秦!”
王學斌聽聞此言,頓住腳步。
“先君之孫?自孝公起,秦王代代無不以統一為要,各個皆是虎狼之君,再看看子楚,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他也不怕玷污了先王的名聲!”
呂不韋聞言涕淚具下,彎著腰跑到王學斌身前,一下子拜倒在地,扯著王學斌的衣襟,苦苦哀求道:
“大王身為先君王孫,但自幼前往趙國為質,直到數年之前秦趙交戰之際,才得以逃回秦國。
大王天資雖然有遐,但為我大秦的拳拳之心,天地可昭,還請先生看在歷代先君的份上,助我大秦!”
王學斌一把甩開呂不韋的手,不耐煩的說道:
“站起身來,你是秦國之相,豈能如此卑顏奴膝!”
呂不韋聞言連忙站起身來,殷切的看著王學斌。
王學斌不耐煩的搖了搖頭。
“爾等莫要肖想了,某不會受任那秦國右相之位,此次諸國伐秦,王某會居中主持,爾等做好后勤事宜,一切無須多問!”
“喏!喏!”
呂不韋聽到這話,連聲應承,殷切的表情絲毫沒有改變。
王學斌見此,瞥了他一眼,回身打算離開。
“先...先生!”
還沒等王學斌動身,呂不韋再次上前阻攔,王學斌眼神一瞇,回身一揮廣袖,一股大力將呂不韋頂飛出五步遠。
王學斌信手一甩,一柄精鋼長劍戳到了呂不韋的面前,緊貼這他的脖頸,削斷了一撮頭發。
“莫要得寸進尺!”
呂不韋望著近在眼前的利劍,頭上不由冒出一股冷汗,劍鋒與脖頸之間只差一指的距離,這也是他與死神的距離。
他不敢廢話,連忙起身說道:
“先生容稟,韋來拜望先生之時,大王曾開言囑咐過,讓韋盡全力搭救在趙國的趙姬與王子政,那是大王的骨血。
秦趙之間又將興戰,大王不忍骨血亡于外國,因而強令韋將王子帶回咸陽,韋自知能力有缺,故此懇求先生,看在大王孺慕之情的份上,施以援手!”
王學斌聽到這句話,眼中精芒一閃,不耐煩的說道:
“將他們母子聯系手段交付于我,我自會派人將他們送回咸陽!”
“喏,多謝先生!”
呂不韋聞言驚喜不已,上前兩步,呈上了一枚玉佩。
“此乃信物,先生派人持此物面見趙姬,她自會聽從先生安排!”
王學斌接過玉佩,若有所思的問道:
“那王子政今年幾歲?”
呂不韋不明所以,但仍然恭敬的答道:
“王子政為大王血脈,今年十歲有余,不足十一!”
王學斌眉眼一揚,點頭說道:
“趙姬某會安全送回咸陽,至于王子政,某會帶在身邊教導,教出一位真正的秦王,讓那子楚看看,真正的秦王是個什么樣子,廢物點心!”
王學斌話音一落,不顧強壓欣喜的呂不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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