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武士行館,為天下武士提供落腳之處,恰值魏國魚龍混雜,各國武士紛紛來魏,此地便是武士們落腳的不二選擇。
不僅武士住在這里,王學斌三人也打算在此地落腳。
“店家,三間客房!”
“這位客爺,對不住,行館客滿,還請客爺另尋寶地!”
“六王畢,四海一!”
“揮劍決浮云,諸侯盡西來!”
“呦,對不住,小人眼拙,客爺里邊請,館主在內堂恭候!”
“魏國主管蒙華,拜見會首!”
“不必多禮,為我們三人安排一個住處,論政大會之前不要讓人發現我的行蹤!”
“喏!”
“師父,我們這幾天要藏匿身形,不能出門么?”
“是我,不是你們,你還有文章要寫,可以隨意出門考察,那蒙華是為師手下的情報主管,若需幫助,尋他便可!”
“啊還真寫呀!”
“怎么?你覺得為師在說笑?”
“咳咳,師父師父,你看著天邊晚霞,好漂亮啊!”
王學斌扭頭一看,夕陽西下,將北方的云氣映得五彩繽紛的,確實難得一見。
“是挺漂亮的,今天早點歇息,明日之后你可以自由活動,現在大梁城中龍蛇混雜,外出記得叫上元師,歇息去吧!”
“喏,徒兒明白!”
“姐姐,再有兩日論政大會就要召開了,也不知先生到了沒到,一直沒個消息,當真是急死個人!”
湖中小筑,紀嫣然剛剛用過早茶,正梳妝打扮,準備去看看大會布置情況。
此次大會非同尋常,要操持的事情不少。
“哈哈,郎君昨日就已經到達大梁,嫣然不用為他操心,顧好自己才是!”
善柔吃完早飯,正笑嘻嘻的看著妹妹善蘭收拾碗筷。
她們三姐妹昨日玩鬧打賭,誰輸了誰負責今日的家務。
善柔最是不喜這些繁瑣事,所以昨日憑借自己的武功使了個詐,趙致見榜樣在前,也有樣學樣,只有善蘭武藝低微,不僅上了套,還被老大老三糊弄的一愣一愣的,總懷疑自己運氣不好。
聽到一旁紀嫣然的話,她也沒有多想,順口將自己郎君的真實行蹤說了出來。
可是,說者無意,聽著有心,善柔的無心之言,卻讓紀嫣然的心中泛起陣陣酸海。
“他來了?現在在哪里,怎么沒有過來住?這城中各個行管均已人滿為患,他在何處落腳?”
這話說的又快又急,聽得善柔一陣好笑。
“落腳?嗨,嫣然又瞎操心,天下之大,何處郎君去不得?還怕找不到一個落腳?倒是嫣然你,這兩天又憔悴不少!”
紀嫣然一聽,頓知自己失言了,照了照鏡子,看著濃重的黑眼圈,不由苦笑一聲。
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與王學斌已經有近三年沒有見面了。
這三年她也見過不少青年才俊,也曾想過忘卻王學斌,找個好人家把自己嫁了。
她見人無數,其中不乏各國俊彥,對她有愛慕之情的更是不勝其數。
但每每見到這些所謂名士,總會覺得有種沐猴而冠的感覺,再想想王學斌那大方不失尊重的做派,心中總會升起一陣煩躁,再無談情之意。
如今得知他就要到來,心中的思念之情頓時難以壓抑,言語動作之間難免會露出馬腳,招來善柔等人的側目。
“姐姐說的是,妹妹這幾日事務繁忙,若是有所怠慢,還望姐妹們見諒!”
善柔聞言露出了豪爽的笑容,干脆的說道:
“嫣然這話說的不該,為何如此見外?
說什么怠慢不怠慢的,當初咱們在趙國住的時候,姐姐我可從來沒跟你客氣過,如今你這話可是要把姐姐我往外趕啊!”
紀嫣然聞言一驚,自己又說錯話了,連忙解釋道:
“是妹妹被瑣事沖昏了頭腦,說話失了水準,妹妹的意思是...”
紀嫣然一時著急,連個借口都找不出。
好在善柔性格大大咧咧,壓根沒有在意,擺了擺手,隨意的說道:
“嗨,妹妹不用解釋,你我姐妹相識多年,我還不了解你么?”
紀嫣然看著善解人意的善柔,不由尷尬的笑了笑。
“姐姐明白就好,小妹也是有口無心!
姐姐先歇息吧,小妹這里還有一些雜事需要收尾,此節過后,小妹帶姐姐往這武士行館走一遭,讓姐姐見識一下魏國的武風!”
善柔一聽,眼神一亮,頓時來了精神。
“武士會館?在哪?沒事,你去忙你的,告訴我地點就行了!”
紀嫣然聞言有些無語,善柔此人平日里怎樣都好,就是不能聊武藝,一談起武道修行,善柔就精神百倍。
別人習武,要么為名,要么為利,只有善柔,她是單純喜歡修行的感覺,把習武當成了愛好。
有王學斌這個名師,又有卓絕的天賦,再加上旁人難以比擬的努力,也難怪善柔會成為當今天下最厲害的劍客。
“那行館坐落于城東南文成墟,比鄰學宮,三年前新建起的,因其館主蒙華急公好義,故而有不少武士投效,名聲很是煊赫。”
“蒙華么”
善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蒙華,觀其姓名就能猜到,和秦國蒙氏脫不了關系,行館又是三年前新建,應該不是巧合。
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那武士行館恐怕又是自己郎君弄出來的產業。
昨日郎君派人來解釋,說他已經到了大梁,因為湖中小筑不大方便,所以他們自己另擇他地落腳,想來就是這里了。
“此次論政大會是為六國會盟做準備,不知廷尉何以教我?”
六國行館,是六國使臣的居住地,天下諸國都有建設,是此時外交的重要場所。
燕國行館的書房內,有兩人促膝而坐。
一位是年方弱冠的公子,身著一身藍青色士子服,眉眼間透著一抹浮躁。
另一位身著一身皂白袍,臉色晦暗,沉靜的氣質掩藏不住疲憊的靈魂。
不到三十歲的年紀,鬢角卻已然變為了灰色。
手里把這一枚篆有荀字的玉佩,眼神中看不出絲毫波瀾。
‘太子放心,天下七國,均有動蕩,國局不振,奸佞橫生,唯有燕國,朝局清明,嚴法厲典,蕩滌不從。
所謂會盟,不過攀比國力,所謂論會,不過虛張聲勢,只要我等不亂,其余皆是虛妄,走個過場而已!’
那公子看著面前的絹帛,欣喜的點著頭,笑著說道:
“有韓師此言,丹就放心多了!”
韓非望著喜不自勝的燕丹,自若的點了點頭。
“太...太子...此...次大會...還請...太子警惕一人!”
燕丹聽著韓非口吃的語氣,沒有在意,開言問道:
“不知韓師所言何人?”
“王觀瀾!”
“王觀瀾?”
韓非重重的點了點頭。
‘要是臣沒猜錯的話,這天下諸國的動蕩,就是此人從中作祟!’
韓非再次遞過一張絹帛,神色十分凝重。
‘太子切不可小看此人,若說此次大會最大的變數,恐怕就是他了!’
燕丹看著慎重的韓非,心中的警惕也上升到了極點。
韓非之才,世人皆知,天下七國動蕩,只有燕國,在韓非的主政之下,短短一年就掃清了亂像,還把燕國經營的水潑不進,使的魑魅魍魎徒為笑爾。
聯合會可以稱得上縱橫無敵手,只有在燕國,不僅發展不起來,還被韓非打壓的喘不過氣,只能搜集一些淺薄的情報,徒徒拉低了聯合會的檔次。
“丹,必謹慎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