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生,槍殊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
九叔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死者排位與香爐,擺在了一張臺案上,回到門口取回拂塵,端過火盆,放在臺案前,點了四支香,拿起符錢,開始超度。
鬼這玩意,是由真靈與靈魂結合而成的,靈魂可以魂飛魄散,但真靈是永遠不會消散的。
只是只有真靈沒有靈魂的話,下一世沒有辦法再轉生成動物,只能變成植物或者其他有靈性的東西。
因為沒有靈魂力量的加持,真靈是無法承載起智慧的重量的。
因此,即使厲鬼已經魂飛魄散,仍舊可以被超度,只不過不會有鬼差什么的前來接引罷了。
看著九叔認真嚴肅的神態,王學斌無奈的聳了聳肩,事已至此,還能怎么樣呢?
反正這個厲鬼也不冤枉,攤上九叔,就算它倒霉罷唄,誰讓它濫殺無辜呢?
“來吧,三個伙計,醒醒,這兒不是睡覺的地兒!”
王學斌說著,取出一只大碗,召出一縷泉水,憑空燒熱,再與涼水混合,倒入碗中。
“第一次用啊,管不管用我也說不準,你們哥兒三...額...反正就是你們幾個多擔待!”
王學斌看著昏倒的幾人,又看了看自己這碗水,凝眉肅穆,沉聲誦道:
“此水不是非凡水,乃是九天玄女娘娘之水,住在昆侖山上,漂流天下,滔滔四海,不曉朝夕,不是江中取來之水,乃是...”
王學斌這回用的是梅山水師的化水法,用的是九天玄女水,具體功效他也說不太清。
沒辦法,梅山教是福蘭一代流傳的教派,流傳范圍并不算廣,比不得儒釋道三教。
此教派的核心秘術就是化水法,化用種種不同功用的水,治病療傷,驅邪伏妖,甚至就連打獵砍柴都有相映的水法,頗為神異。
在這個世界里,王學斌的祖上曾經師從梅山水師學習水法,但在曾祖那一輩時斷了傳承,只有一本簡單的法本流傳后世。
留下的法本里,所有的水法都是這樣沒頭沒尾的,既沒有功效,也沒有用法,只有咒文與一個孤零零的名字,再就是施術方法。
書里記載的模糊,王學斌自然也學不清楚,像什么封刀止血水、驅鬼掃妖水之類名字直觀的還好,名字內容玄乎的,他也把不準脈絡。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對人不會有什么壞處,畢竟小貓小狗小白鼠喝了全都沒有問題,沒理由人會出毛病嘛!
反正其他的秘術都不對癥,用這個方法嘗試一下了,管用最好,不管用也沒損失!
再說,這不是還有九叔在么,有九叔托底,他心里還是挺踏實的!
“來來來!一人一口,不要搶!”
王學斌伸手一召,幾人直挺挺的站了起來,在他們身后,是王學斌用元素魔法整的石架子。
王學斌手并劍指,往碗中一點,碗中的水化為三股水流,緩緩的順近三人的嘴里。
“你給他們喝的什么啊?”
九叔做完簡單的超度,起身走了過來,先是打量了一下三人身后的石架子,緊接著又發現了那三股水流。
“啊?這個?”
王學斌抬頭看向九叔,晃了晃手中的碗,解釋道:
“這個是我從祖上遺物里翻出來的術法,是梅山教的水法,我化得是九天玄女水,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梅山教九天玄女水?”
九叔聽到王學斌的話微微一愣,隨即搖頭笑道:
“管用,當然管用,他們也大半天沒喝水了嘛,補充補充水分,怎么會不管用呢?”
“不是,那治病呢?九天玄女水不是治病的么?我看咒文里寫著說請什么接骨仙師、止血仙師入水的啊?”
“哈哈哈哈!”
聽到王學斌的問題,九叔不由搖頭大笑起來。
“觀瀾,你呀!梅山教與我道教上清茅山一脈不同,你沒有落梅山,也就是你沒有拜師入教,你的咒術就完全是擺設,一點用都沒有的!”
聽到這話,王學斌皺起了眉頭,好奇的問道:
“可書上咒文寫得清清楚楚,怎么施法,怎么用術,跟萬邪歸正之類的術法書籍沒什么兩樣,怎么會不管用呢?”
聽到王學斌著略顯幼稚的話,九叔笑著提醒道:
“你仔細想想,我有教過你請神、神打之類的術法么?
要知道,我茅山一脈最強的術法,不是你剛剛用的五雷咒,而是大名鼎鼎的天師咒!”
聽聞此言的王學斌不由一怔,略作思索,緩緩的搖了搖頭。
“我學了一百一十六種術法,七十一種符法,沒有一門是請神神打之類的術法!”
九叔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笑說道:
“不是九叔我小氣,不舍得教你真傳,而是你沒有入教,請神之類的法術,外門弟子根本用不了,梅山水法也是一個道理!”
王學斌聞言緩緩點了點頭,心中思緒萬千,面色卻絲毫不露,轉頭看向一旁被石柱架著的兩男一女,好奇問道:
“那該如何救醒他們呢?”
聽到王學斌的話,九叔也想到了這三個倒霉蛋,轉頭笑著說道:
“還是那回事,鬼氣浸染,不過時間不長,而且癥狀輕微,問題不大,最簡單的是純陽血,沒有純陽血的,用驅邪符也行!”
聽到九叔的指點,王學斌點了點頭,取出三張驅邪符,隨手一甩,憑空點燃,向著三人一擲。
只見一道銀光射向三人眉心,但三人還是什么動靜都沒有。
見到這一幕,王學斌不由又轉頭看向了九叔。
九叔見此也不慌張,接過王學斌手中的大碗,伸手在水里攥了一把,使勁撒向了還在沉睡的三人。
“呀!鬼呀!!!”
一聲刺耳的尖叫劃破了寂靜的夜空,陳法醫看見氣派十足的九叔,不由分說鉆到了他的懷里。
被陳法醫尖叫聲驚醒的兩位阿sir,見九叔懷中已經有人了,便將視線轉向了身穿白衣的王學斌,想要投懷送抱。
“走你!”
王學斌一手一個,將兩個大老爺們扔出三米遠,打了個滾,癱坐在燈籠下邊。
“殺害程律師與王志恒的厲鬼已經被我們搞定了,之后向家屬解釋的事,就需要你們阿sir背書了!”
迷三倒四的兩人聽到了王學斌的話,緩了緩神,這才反應過來。
“鬼...鬼已經...被消滅了?”
看著如同鵪鶉一般膽怯的林sir,王學斌肯定的點了點頭。
“打完了,剩下收尾的事情,還要麻煩你們出面,我跟九叔畢竟人微言輕,說話沒有什么公信力!”
“放...放心...”
聽到鬼怪已經消失了,他們支棱著的心,才放松下來,靠坐在地上,一邊大口喘著粗氣,一邊拍著胸脯保證道:
“區區小事,交給我,保證給您二位辦的漂漂亮亮的!”
聽到二人的話,王學斌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抬手一揚,熄掉院中所有火光,轉頭看向臉紅的如同猴屁股一般的九叔,笑著打趣道:
“九叔,咱們也先離開吧,長夜漫漫,不必急于一時嘛!”
“這...不是...我...”
“我懂!我懂!先去吃飯,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