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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血夜

  夜晚,一道仿若醉酒的身影搖搖晃晃的走著,四肢好像是木棍拼湊的似的,僵勁不能彎曲。

  烏云遮住了星空,那人在黑暗中踱步,一邊挪著,還一邊哼唱著古舊詭異的小曲。

  “郎在歡心處,問,妾在腸斷時答,委屈心情有月知,回,相逢不易分離易,棄婦如今悔恨遲,君憶否當日鳳凰欣比趣,又記否續負恩...”

  那聲音唱的凄美悲涼,令人聽之肝腸寸斷,可見此人粵劇功力著實不淺。

  那身影來到一座舊樓前,詭異一笑,睜著充滿惡意的雙眼,緩緩爬上樓頂,站在天臺邊緣,雙手展開,迎風而立。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響徹在天地間,除了它自己,竟無人能聽得見。

  良久,它收攝了笑容,那雙滿是惡意的雙眼,玩味的盯著對面高樓里的一扇窗戶,輕啟烏黑的嘴唇,揚聲喊道:

  “...出來呀!”

  “吃藥了!”

  的母親一手拿著感冒藥,另一只手端著一杯熱水,站在床邊,擔心的看著。

  “你覺得怎么樣啊?”

  躺在床上,炎熱的天氣不僅不開冷氣,反而裹著一床棉被,瑟瑟發抖。

  “我...呵...好冷啊,好冷啊...呼...好像有冰塊在身上壓著!”

  一邊小口喘著氣,一邊顫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兩個眼窩深深下陷,好似一具骷髏一般。

  “要不要去醫院啊!”

  年邁的母親看著難受的兒子,心里心疼不已,將感冒藥放在桌上,牽起兒子冰涼的左手,攥在手里揉搓著,試圖緩解兒子的病苦。

  “我...我不知道啊...”

  “唉...”

  看著從小被驕縱大的小兒子沒有主意,輕嘆一聲,心疼的說道:

  “我打電話給你哥哥!”

  說著,放下兒子的手,轉身來到客廳,撥通了大兒子的電話。

  “喂,大弟,你弟弟發冷啊,我看還是要送他去醫院啦!”

  “...喂媽...現在可是深夜啊,醫生們都下班了!”

  母親聽著大兒子的話,為難的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現在是深夜,可你弟弟渾身發冷啊...”

  電話那頭,半醒半睡的哥哥總算緩過迷糊勁兒來,輕嘆一聲無奈的問道:

  “唉呀!媽...說吧,去哪個醫院?”

  “啊?去哪個醫院?我也不知道啊...”

  客廳里,母親正在跟的哥哥通著電話,臥室里,卻在聽到一聲呼喚后猛然坐起,絲毫沒有剛剛那般萎靡不振的樣子。

  “...上來啊!”

  聽到這個聲音,手腳利索的穿好衣服,悄無聲息的走出了門,就連在客廳里與大兒子爭論的母親都沒有發覺。

  六月時節,身穿一件灰色大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順著樓梯,小心的爬上了天臺。

  上了天臺的他,四處探頭尋找,想要找到聲音的來源,而神情卻充滿迷茫。

  “過來呀,...”

  對面一棟高樓的天臺上,一個biggie模樣的女子正在沖著招手,臉上掛著如花笑靨。

  看見自己女朋友招手,心里最后一絲不和諧的地方也被他忽略,滿臉癡笑的,宛如失了魂一般,向著biggie走去。

  那搖搖晃晃的步伐,與剛剛biggie爬樓時的步伐一模一樣。

  “過來呀!”

  biggie笑的頗為露骨,招手的姿勢仿若舊時青樓賣笑女子。

  但卻沒有考慮那么多,連兩棟樓之間寬約六米的間隔都視而不見,一味地向著biggie走去。

  眼看著距離天臺邊緣越來越近,那個biggie的笑容也越來越盛。

  二人一個招手,一個前行,動作是那么的協調,卻又那么的詭異。

  “biggie,我來了...”

  隨著距離邊緣越來越近,神情迷茫的也越來越猶豫,對面的biggie見到這一幕,眼中恨意一閃而逝,聲音又放大了幾分:

  “過來呀,我在這里等你...”

  “哦...我...我來了...”

  “啊!!!”

  一腳踏空,從八層高的天臺掉了下來,在空中的外置樓梯與晾衣繩等雜物的阻礙下,化作一陣肉塊,夾雜著血雨,噴灑四濺。

  “嘻嘻,哈哈哈哈!”

  伴隨著凄厲的笑聲,biggie漸漸變了模樣,身穿藍衣,長發披散,面容,張著烏黑的邪異的大嘴,雙眼翻成詭異的灰白色。

  “呵呵...阿sir?哈哈哈!”

  伴著聲聲嘲笑,楚人美這具鬼氣幻化的身影化作一陣血光,消失不見。

  “陳法醫,就是這里!”

  時至凌晨,原本應該是眾人歇息的時間,但大埔區某處公寓樓下卻是人滿為患。

  一位大娘已經送往了醫院,此地除了勘驗現場的警察,就是圍在一旁膽顫心驚的民眾。

  兩棟高樓一側的窗戶墻壁上,基本全都被這個名叫的男子的血液浸染,要是有人家里開著窗戶的,或許還會多一截肥腸腰花什么的。

  在這種環境下,只要不是變態,很少有人能夠安之若素的繼續安然入眠。

  因此,兩棟大樓里的住戶,不是在樓下圍觀,就是躲到朋友親戚家發抖,想來這些天他們都與酣睡無緣了。

  “怎...怎么會這樣?”

  一位年輕的法醫看到現場,驚駭的不能自已,一個人的血液怎么可能這么完整的糊滿兩棟高樓的墻壁。

  且不說有沒有那么多血,單就著噴灑的痕跡,就能把牛頓整成僵尸,刨開自己的棺材板子,一蹦一蹦的跳出來!

  見到這般景象,陳法醫也心有余悸,緊了緊九叔臨走時送她的護身符,心漸漸的沉到了谷底!

  “快,現在趕快通知九龍警署的馬sir,還有林秀賢林sir,讓他們叫上王先生,迅速過來支援!”

  “陳法醫,這是什么意思...”

  聽到陳法醫的話,大埔區的警察紛紛皺起了眉頭,你一個法醫管驗尸就好了,還想插手案子?

  怎么?

  你們九龍區的阿sir比我們多條腿、多個腦袋不成?

  “陳法醫,你要是害怕的話,可以換一個伙計來,我們可以等!”

  看著一眾警察質疑的神情,陳法醫心里有苦也說不出,這是她害怕的事么?

  好吧!

  她確是害怕...

  可問題的關鍵是見鬼的事!

  對于這種案件,你們確實沒人家專業呀!

  “喂,這回的案子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簡單,趕緊叫他們來啊!”

  陳法醫說的急切,其他人卻絲毫不予理會。

  哦!我們不專業,就你專業!

  你是警察我們是警察?

  辦案要你教?

  一個個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便各自按照習慣,按部就班的展開調查。

  一旁的陳法醫見此氣急,但又沒有辦法,只得轉身回到車里,取出自己的電話簿,找到一戶人家,借助他們的電話打了起來。

  不是她矯情,而是遇見這種事情,終究還是得找專業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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