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愛德菲爾特女士的證言,應該是一頭魔獸殺死了海涅先生,然后奪走了他的左腳。”
君主·埃爾梅羅二世的眉頭仿佛從一開始就不曾化開一樣,眉宇間的皺紋讓他看起來有種老教授般的威嚴,但也給人一種仿佛不堪操勞的印象。
“首先一點,我需要向大家聲明,這并非是一場意外,而是一起蓄意殺人事件!”
君主的話語剛說出口,就讓大廳中的眾人面色微變起來。
“證據呢?”
化野菱理作為這次的管理員,當先上前向埃爾梅羅二世詢問起了原因,“畢竟是你,應該不至于是空口無憑的推理,肯定是有你的依據吧?”
“證據當然有,那就是我們的天使。”
埃爾梅羅二世冷哼一聲,給人以冷硬的印象,“我們的天使出自于七十二字母名,但七十二字母名可以代指黃道十二宮,也可以代指人體,大宇宙和小宇宙總是相互對應的,這一點想必不用我說,大家作為魔術師應該也都能明白。”
化野菱理、露維婭等人聞言,都各自肯定的點了點頭。
“而海涅的天使名是Ariel,也就是亞列,對應人體的部位,就是左腳。”
在君主這句話出口的剎那,在場魔術師的臉色就齊齊變了。
——如遇問而不答者,必將剝奪其天使。
這句話自然而然的浮現在了所有人的腦海中。
“原來如此,剝奪其天使,天使原來指的是這個意思嗎?”
露維婭低聲思忖著。
天使可以對應人體,剝奪其天使,指的就是讓魔獸剝奪其身體部位。
在場所有的魔術師都感到一陣惡寒。
“哼哼哼,換句話說,老夫們得到的邀請函,實際上就是一封封殺人預告咯?”
一直坐在輪椅上,年紀起碼在七八十歲上下的老人用著猶如朽木般嘶啞的聲音笑了起來,給人一種紗布在泡沫紙箱上摩擦的感覺,令人不由自主升起雞皮疙瘩。
這么說倒也沒錯,他們每個人都有對應的天使,一旦遇上了那頭獸,只要無法滿足條件,就全都會被殺死,然后被奪走與天使對應的身體部位。
“有意思有意思!”
老人繼續開口,語氣悠然,似乎完全不將獸當回事一般,“那么問題來了,殺死伊斯塔利家小子的兇手到底是誰呢?”
眾人聞言一愣,有些搞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說。
“魔獸沒有理智。”
埃爾梅羅二世的樣子變得莫名煩躁起來,“所以勢必是有人在操控魔獸襲擊我們,但革律翁已死,總不會是他的亡靈在操控獸……”
換而言之,這件事的背后有一名幕后黑手。
他在暗中盯著這個城堡中的所有人,暗中窺伺著他們的生命。
“呵…呵呵!”
老人又一次用著難聽的嗓音笑出聲,臉上的皺紋仿佛樹皮般緊湊在一起,“要我說,愛德菲爾特家的寵物不是最可疑嗎?”
“死徒之中似乎就有能夠操使魔獸的祖吧?或許他就是由那名祖吸血而成為死徒,于是擁有了類似的能力呢?”
琉夏的種族雖然被無記名靈基分類為鬼,但本質上和型月世界的鬼存在著不小的差別,非要說的話,其實比較類似于死徒,也就是一般印象中的吸血鬼。
“慢著!”
琉夏還沒有開口,露維婭就先一步出聲,并且以著不容置喙般的強硬態度開口道:“你莫非是在污蔑我愛德菲爾特一族嗎?”
琉夏表面上的身份是露維婭的仆從,理論上來說污蔑琉夏就是污蔑愛德菲爾特家,而且理由還不僅于此。
“不妨直接點如何,歐洛克·西沙門德?你這話的意思不就是指,是我指使兩儀去殺人的了?”露維婭氣勢凌人的開口道。
“哼哼哼,誰知道呢?畢竟你們家族的大名可是享譽時鐘塔的。”
老人家,使用蝶魔術的權威,歐洛克·西沙門德很是愉快的笑了起來,“如果你為了獲得我老友的秘法,而暗中決定派遣這名仆從殺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歐洛克·西沙門德,和這剝離城的主人革律翁·阿什伯恩是多年的好友,因此他才稱剝離城的秘法為‘我老友的秘法’。
他的說法的確有理。
琉夏的確是眾人之中最有可能操控獸的人,畢竟他本身就是異類,和他們不是一路人,會第一個受到懷疑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僅是他,像一旁的魔術使弗倫格,以及從琉夏身后進來的時任次郎坊清玄,都不動聲色的和他拉開了距離。
埃爾梅羅二世也隨之皺眉起來,他不知道琉夏是不是兇手——對于他們這群人來說,不在場證明毫無意義。
“如果我圖謀秘法的話,根本不需要這么拐彎抹角。”
琉夏看了一圈周圍的人,語氣淡漠的道:“我不是在針對你們中哪一個,但你們所有人加在一塊,都不夠我五秒鐘殺的,這是事實。”
“我為什么非要一個個殺過去不可?把你們全殺光再慢慢找,豈不是更方便?”
大廳之中的空氣猛地凝固住了。
包括露維婭和埃爾梅羅二世在內,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十分的精彩。
魔術師的本質是研究者,魔術歸根到底都是副產品,因而,大多數的魔術師雖然能夠使用魔術這種超常能力,但并不擅長戰斗,在專業的殺手面前,他們就和拿著匕首的小孩無異。
“你們這些人當中,歐洛克·西沙門德的魔術造詣最高,但卻是個只能靠輪椅行動的老人,弗倫格雖然是魔術使,而且是雇傭兵,但不可能是身為死徒的我的對手,剩下的清玄和埃爾梅羅二世更加不用提,殺光你們連一秒鐘都不需要。”
琉夏故意將自己稱為死徒,不管什么時候被發現真相都無所謂,只要能夠模糊他們的視線就足夠——鬼比死徒稀有的多,起碼在西方是這樣,連死徒都能讓魔術師們狂熱了,更何況更稀有的鬼,肯定有大把的人想要研究他,那不利于琉夏暗中圖謀利益的作風。
“你們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如君主旁邊那個帶兜帽的小姑娘來得有威脅,起碼我想殺她,至少要花三秒鐘時間。”
琉夏環視了一圈周圍所有人,目光倒是在二世身邊那個猶如冬之妖精的少女身上停頓了一瞬,讓對方立刻嚇了一跳,兜帽之下看著琉夏的目光仿佛在看著變態。
“沒有直接動手殺光你們,你們就應該感謝我的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