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石階往下走,到了地下室。借助手機照明才得以看到里面的擺設。
寧浩抱在懷里的死人頭抖得厲害。
富江閉著眼睛,嘴里說道:“我聽見了老鼠的聲音。”
確實,寧浩剛進到密室,老鼠就被嚇得四散而去。他邊安慰著死人頭,邊走進密室深處。
這里居然有一張帶著吊水瓶的不銹鋼床,床上的鋪蓋已經被撤走,不銹鋼床板上卻看得見有干了的血漬,呈烏黑色。
而就在床對面的墻壁那,放著一個柜子。走近看了一下,里面有些藥瓶:咪達唑侖、鹽酸利多卡因、丁卡因鹽酸鹽,還有鹽酸普魯卡因等等。
“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多鎮靜劑和麻醉劑。”寧浩自言自語道。
富江睜開眼睛,說道:“我想這里是一個隱藏的手術室,專給人做一些不正當的手術。”
“不正當的手術?”
“比如非法器官移植或者墮胎?”
寧浩走到床邊,仔細看著上面留下的血漬,突然腦海中閃現出一些零散的畫面。
一個帶著口罩的醫生,在進行手術。
又是一段畫面,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一個人,頭部插滿了類似導管的線,只是畫面一閃而過,寧浩幾乎沒有看清那是什么。
這……這不是自己的幻覺吧,躺在床上的那個人,是自己?
這也太瘆人了。
寧浩趔趄崴了一下,富江問:“怎么了?”
“我看到了一些恐怖的畫面,而且躺在這個手術臺上的人,竟然是自己。我的頭部插滿了導管……”
“這會不會是預言……”
“預言?”寧浩疑聲問道。
“一般有過靈魂出竅的人,都會或多或少看見一些今后會發生的事情,你的第六感在變強。”
本想吐槽一句這也只是電影和小說里才會發生的事,可仔細一想,最近發生在自己身邊的奇怪事還少嗎?
轉身之間,看到壁柜另一頭,居然有一面鏡子。這鏡子除了做工精美外,與其它的鏡子并無二致。
摸了摸鏡子,也沒發現什么異常。
寧浩覺得這里雖然詭異,卻有點兒故弄玄虛了。
看了看表,還有一個小時就要去學生餐廳工作。反正也知道如何打開密室,不急這一時,帶著富江離開密室后,寧浩把她留下,然后和領班兩個人離開了莊園。
剛到餐廳,就看見李旭坐在那喝著悶酒。現在大中午的,他怎么一個人在那喝酒。
問了龍師傅,他說:“已經在這兩個小時了,一言不發,就在那里喝悶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我去問問。”
龍師傅一把抓住寧浩:“我感覺這人有問題,從那天他對徐峰的態度我就覺得不妙,這家伙脾氣暴躁,一點就燃,你現在最好不要多管閑事,小心引火燒身。”
“我還是去問問怎么了。”
寧浩不聽龍韶的勸,徑直走到李旭面前,問道:“哥們,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喝悶酒啊。”
李旭已經喝得一臉通紅,看見寧浩后立刻又倒了一杯說道:“陪我喝一杯。”
“那你先告訴我發生什么事了?”
“他奶奶個熊,代瑩那個賤女人!”李旭破口一罵,“那天老子喝醉了,晚上她就給老子發了條信息說分手。女人嘛,我也不稀罕,她提出分手,我也就答應了。可是你猜怎么招?”
“怎么了?”
“她騷去和徐峰在一起了!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慶祝法語系獲勝那天,我就覺得不對勁兒,代瑩原來喜歡徐峰那貨色。”
寧浩看著李旭,覺得有點可憐。
不是因為代瑩甩了他,而是可憐他沒有搞清狀況,在這種貴族學校都是兩眼看權看錢的。
他李旭只是個外聘球員,即便名聲再怎么威風,家族確實比不上徐峰,那女人自然也會審時度勢往徐峰那靠了。
又加上那天他當著眾人面說徐峰,徐峰不采取行動報復他才怪。
寧浩把桌子上的酒杯拿起,一口悶。
這酒辣得嗆喉,辣得悲涼。
寧浩從沒遇到過這種感情上的困擾,換句話說,萬年單身狗,被人綠的機會都沒有。
畢竟,丑的人迫不及待地找人將就,像寧浩這種帥哥仍然堅持原則,繼續單身。
“你還怕找不到女人?”寧浩看著李旭說道。
“我是不怕找不到女人,我是怕沒有對手,可是現在,我的對手居然是徐峰那樣的菜鳥,真氣!”李旭又喝了一口酒,狠厲地說道。
看著這哥們聊了一個下午,直到他被來找他的幾個兄弟扛走。
第二天下午四點左右,汪飛宇發來了一條短信:
“寧浩,我在學校門口等你,一會兒帶你去見王麗。”
看了手機,寧浩立刻走出了學校。
汪飛宇已經站在校門口,嘴里叼著煙,一副痞氣。
看到寧浩,汪飛宇扔了一個帶繩的工作牌給他,說道:“這是我幫你搞的記者證。你和王麗生前沒有親屬關系,不允許探監,但作為記者,在死刑犯臨刑前是可以對她進行采訪的。”
“對了,要裝記者是不是也該有紙筆?”
“我已經替你備好了,在這。”
汪飛宇從夾克內袋里拿出一支筆和一本便攜式日志本遞給他,說道:“因為一次只允許一個人與王麗進行會面,記得用手機錄音,到時我也想聽聽你們說了些什么。”
拿著記者證,兩人來到了監獄,汪飛宇出示證件后,一切都變得很順利。
警察為寧浩和王麗安排了一個房間,中間是一個大桌子,兩邊各放一把椅子。
坐下來后,寧浩把手機錄音功能打開,并裝模裝樣的把便攜日志本和筆放到了桌子上,好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記者。
王麗看著他,冷笑一聲:“把我關進監獄等著接受死刑的大偵探來看我,是為什么?”
本來精心安排的復仇殺人計劃,就因為撞見寧浩而輕易攻破,她毫不客氣的回應,寧浩也很理解。
不過將死之人,必定會配合問話,活著的時候給機會不說,死了之后說給人聽,也只會被當成鬼話。
寧浩一臉肅然的問:“許玥柔是你刺的,眼睛也是你剜的,這沒錯吧?”
“她該死!她父親把我母親的眼角膜取給了她,她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看得出這女人對許家簡直恨之入骨。
寧浩再道:“在你接近許廣田后,他就死于非命,這也是你干的?”
“并沒有,其實我一直以為我母親是死于醫患,我最初也只是想讓那免于處罰的李廣田坐牢而已。
可偏偏我在披露了他的賄賂罪后,警方在徹查現場時發現了幕后的器官買賣黑幕。
不知道為什么,警方卻把罪責全部壓在許廣田頭上,并將這一消息公布了。
看了報道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母親并非死于醫患,而是被蓄意謀殺的!那時,我查到許玥柔所在的醫院后,花了一年時間考了醫護執照,進入圣心醫院做了護士,一直等機會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