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群眾一片嘩然。
打人者扭頭,看見個英俊的少年。他身材略微顯瘦,臉部輪廓分明,他瞪著兩只眼睛,壓迫感撲面而來。
“你想干什么?”打人者怒氣沖沖地問。
“你又想干什么?”李遇回敬。
“你是誰?”打人者眼睛四處亂瞟,想要尋求圍觀群眾的援助。
“你又是誰?”李遇雙眸緊緊盯住打人者。
“莫非你……”打人者忽然慌了,他顫顫巍巍地道,“莫非你是奪舍幽靈!”
李遇抿抿嘴唇有些想笑,但最終忍住。悄悄催動體內靈源,李遇指尖慢慢用出點力氣,他面無表情,決定將錯就錯地戲弄打人者。倒看這些正氣凜然之輩,是真的很有信仰,抑或只在危險過后才虛張聲勢地談及信仰。
“你果然是幽靈,廈門城的幽靈還沒死光……”打人者兩片嘴唇瑟瑟發抖,他腦補出來的東西比較奇葩,而且越腦補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李遇繼續抿嘴,將面部表情維持得很辛苦。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笑出來,從而露餡導致這場戲沒法往下演了。
“啊!”
打人者扛不住李遇指尖緩緩用出的力氣,此刻手腕火辣辣疼,骨頭像要裂開,更像已經碎成幾塊幾塊。
他嘴巴張開,身體情不自禁往下倒,他眼睛骨碌碌轉,想要圍觀者來幫忙,可圍觀者都傻傻地愣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幽靈,這家伙真的是個奪舍幽靈!否則又怎么會掐住我的手腕,并且在我質問他的時候一言不發?
打人者慌得六神無主,他用極低的聲音道:“本人無意冒犯,還請幽靈大人原諒我的無知。這兒里里外外全是造反者,要抓的話,就把大家都抓起來。”
李遇故意挑了挑眉頭。這一挑,那打人者就更嚇得魂不附體,再加剛才李遇手指又上了點力氣,打人者身體瞬間下沉,膝蓋一軟,啪嗒就跪倒在地。
正好跪在之前丟掉的狗圈上,打人者急忙拿起那個狗圈,抖抖索索地朝自己脖子套上去。
李遇感覺自己玩過了,他單手托住打人者臂彎,想要將他扶起來。
然而打人者判定李遇就是奪舍幽靈,狗圈還沒有帶好,打人者就嚎啕大哭:“請你原諒我,原諒我無知。今后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忤逆大人。”
咋呢?
突如其來的變化,看得圍觀群眾傻眼。他們中有幾個認識跪在地上的打人者,但根本無人可以認出李遇。
轉瞬間,地上跪著的八個有罪者繼續下跪,而剛才與打人者一起的那三五個漢子紛紛退出幾米,退到自認安全的地方。
李遇醞釀片刻正準備說話,忽然某個圍觀群眾大喊:“兄弟,你怎么跪下呢?”
毫無疑問,他喊的是那打人者。聽見這聲喊,打人者頭也不抬拖著長聲道:“完蛋啦,他竟然是奪舍幽靈!”
他是奪舍幽靈?
圍觀群眾立刻炸開鍋,外圍有幾個人狂奔逃向遠方,一邊逃還一邊拿出手機,向原隱報告情況。
李遇扶著額頭哭笑不得。單憑一個人的腦補,卻引起如此大規模連鎖反應。環顧四周,有多人屁股都在往后縮,隨時準備拔腿開溜,也有些準備撲上前,來一場你死我活的決斗。
但,計劃逃跑那些此刻已經逃了不少,計劃決斗那些,暫時還沒有任何行動。
李遇沒有繼續攻擊的意思,所以也沒有第二個人向他求饒。除了懵懵懂懂,仍舊跪在地上那個很能腦補的打人者。
李遇清了清嗓子,準備勉為其難地解釋一下,否則場面確實有些尷尬。可就在這個瞬間,李遇腦后響起破風之聲。
似乎有啥東西襲來……
不過感覺這招速度力度什么的都差蠻遠。李遇輕巧閃身,但見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以腦袋為武器,從李遇腰腹旁邊掠了過去。
他原本朝李遇后腰撞,一撞落空后,身體便怎么樣也收不住,朝前趔趄幾下,嘭咚一聲響,重重摔了個嘴啃泥。
李遇記得這男人,也記得他脖子上掛著個有罪的木牌,至于什么罪,李遇并沒有細看。萬萬未曾料到,今天第一個出來打李遇(奪舍幽靈)的,竟然是被人類同胞判刑的壞蛋!
緊跟著,有兩個圍觀群眾作勢沖出,可他們尚未邁開腳,就被李遇一眼給瞪了回去。唯有那摔得嘴啃泥的男人,爬起來再朝李遇狠狠撞過去。
李遇單掌筆直伸出,輕描淡寫地按住男人腦袋。男人嘴里嘟囔著罵道:“老子跟你拼了!你這奪舍幽靈還不趕快下地獄!”
“你拿什么跟我拼?”李遇笑著問,此刻倒也不急著解釋。
“反正就是拼!”男人怒吼。
“你剛才還跪在地上被大家羞辱,我以為你跟幽靈是一伙的呢?”李遇故作驚訝地問道。
“我跟誰都不是一伙,我本來只想茍活這一生,可沒想到原隱忽然打過來,好日子沒輪到我,卻還要被當成罪犯,我……我……”男人喘著說不出話。
李遇大約猜到了,這男人估計也是一時憤怒不想活下去,所以才暴戾地攻擊想象中的幽靈。若讓他冷靜下來,肯定會為現在的舉動感到后悔。
不過他還算個有血性的。李遇聳了聳肩膀,將掌心撐住的男人推開,然后中氣十足地道:“我乃三支隊永安副隊長,根本不是什么奪舍幽靈,大家別慌。”
原來是夢聯網紀人!
圍觀群眾紛紛松了一口氣,有個小孩高興地問:“你就是李遇嗎?原隱打先鋒的那個李遇?”
“對,就是我本人。”李遇微笑道。
話音剛落,周圍便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
李遇將剛才攻擊他的男人扶起,然后抬著男人脖子上的牌子大聲問:“你們覺得他現在還有罪嗎?”
這下,沒有任何回音。
李遇低頭:“我看這面牌子上寫的欺凌同胞罪,不知,是誰給他定了此罪,而相關罪證之前是不是提交給原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