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萬家的事情后,曹華便消停下來,專心陪著洛兒造孩子,偶爾和靖柳喬裝打扮一番,去杭州的詩會上逛逛。荊娘子不習慣住在王府,又是江南本地人,在王府呆了幾天后便憋不住,偷偷摸摸跑出去找到了杭州的舊相識,在自個的小江湖里叱詫風云,罩著兩個小雜耍班子。
曹華從不限制身邊人的自由,只是派人跟隨保護著,荊娘子早出晚歸具體在干什么,還真沒過問。結果有天和靖柳逛街,碰巧就撞上一個雜耍班子在西子湖畔賣藝,荊娘子則一副高手做派當幕后大佬,盯著過往的潑皮免得有人鬧事。
瞧見曹華后,荊娘子自然慌了,掉頭就想跑,后來自然是沒跑掉,被曹華堵在了墻角。荊娘子只得很尷尬的解釋:“曹大人,我在王府呆不住,只是出來見見朋友,我知道婦道人家拋頭露面不好,只是....真呆不住....”
曹華還沒說什么,靖柳到是認真勸說:“雪兒妹子,你一個女兒家,不要和曹華一樣老想著打打殺殺,真無聊可以到公主屋里打麻將,不要這么見外...”
荊娘子自從上次在船上,當著靖柳洛兒的面脫光光后,對打麻將已經有了心理陰影,自然是不肯答應,一副不愿意回家的模樣。最后還是曹華比較體貼,沒有回去打麻將,而是一起跑到雜耍攤子旁邊當站場的打手。偶爾曹華還表演一次‘拳頭碎大石’,看熱鬧的百姓一驚一乍,靖柳卻是滿眼不樂意又不好明說。
日月流轉,時間很快來到了五月底。
中午時分,曹華正準備陪著荊娘子繼續街頭賣藝,洛兒急匆匆的跑到了院子里:
“相公,京城來了消息。”
趙天洛瞧見曹華一副江湖人打扮,便曉得曹華又要跑出去喬裝街頭藝人。陳靖柳偷偷和她高了密,讓她管教管教曹華,可靖柳都不敢管教,她哪里敢限制夫君的自由,也只能當做沒看見。
荊娘子欠身行禮后,便小心翼翼跑了出去。
曹華聽聞京城的回復下來了,便和趙天洛一起回了房間。
時至盛夏,杭州的天氣說不上燥熱,但悶熱顯然還是有些。
門窗關上之后,趙天洛坐在小榻上,已經嫁做人婦,看起來還似那豆蔻少女般,用手指挽著鬢角的一律發絲,表情認真:
“圣上赦免了蘇家,但萬家沒有受到重罰。有蔡太師在,想要把萬家趕盡殺絕不可能。”
曹華慵懶靠在軟塌上,看著娘子認真分析的模樣,點了點頭,這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趙天洛微微蹙著眉毛,相公為蘇家申冤她心里自是高興的,可這次的舉動明顯過火了。她猶豫少許,開口道:
“除開赦免的圣旨,圣上還帶了幾句話,表面上夸你明察秋毫,幫百姓申冤。暗地里卻有責備之意,讓你不要再起波瀾,將這件事趕快壓下去。”
曹華皺了皺眉,略微思索,倒也釋然了。薛九全早就告訴過他,趙詰想要天下太平,至少要京城太平,對這種攪得滿朝文武不得安寧的事情,自然是不喜。
“我知道啦,現在派人去壓制輿論,把百姓目光往花魁的事情上引。”
“不光是這些。”
趙天洛更了解朝堂的形勢,來的路上已經斟酌很久,此時認真勸說道:“此事必然惹惱了蔡太師,很難再如以前那般進水不犯河水,事后有機會免不了報復打擊.....派人暗相公都有可能,相公一定要當心。”
曹華敢下手,自然就把這些考慮在內。瞧見趙天洛一副認真的模樣,曹華做出‘我好怕怕’的表情:
“那怎么辦?娘子你可得護著我....”
說著話,就往趙天洛的懷里鉆。
本就是夏天,身在家中衣著清涼,曹華體格又比較大。趙天洛本就身段輕柔,這一撲過來直接就被壓到在了軟榻上,推都推不動。
“相公~你正經一些,大白天的...”
趙天洛臉色緋紅,又氣又嗔,急急忙忙的擠出來,把曹華胸口按住,認真道:
“還有,鋪子的那位蘇姑娘,我和靖柳去看過,是個好姑娘。這次你幫人家申冤,人家一個孤苦無依的姑娘家,肯定有其他想法。相公若是不喜歡人家,就乘早說清楚,別耽誤了人家時間....”
話語中醋味很濃,那怕是趙天洛故作鎮定,還是能看出來。
曹華抬了抬眉毛:“這怕是說不清楚...”
“你——”
趙天洛抬手就在曹華胸口拍了下,瞪著一雙美眸忍了許久,才憋出一句:
“你就不怕累死?”
“牡丹花下死....誒誒,開玩笑,別咬我...”
和洛兒胡來一通后,黃昏時分,曹華來到了位于浣紗街的首飾鋪子。
已經馬上到六月,天氣逐漸炎熱起來,街上的夫人小姐穿著逐漸清涼,雖然不可能漏鎖骨大腿,但皓腕玉踝忽隱忽現,也引得不少文人書生渾身燥熱。
首飾鋪子打著全場五折的招牌,里面客人挺多,蘇香凝正在招呼進來挑選簪子的小姐夫人,瞧見他后不好拋下客人,一時間有些著急,不過表情依舊沉穩,硬生生做成了兩個生意,才跑到跟前。
曹華站在鋪子的屋檐下,把京城剛送來的圣旨遞給蘇香凝:
“我只能做到這一步,惡人不一定有惡報,其他的只能日后有機會再說了。”
“曹公子,我...我....”
蘇香凝看著朝廷赦免蘇家的詔書,雖然早已經知道了結果,還是忍不住熱淚盈眶。畢竟,從拿到這份詔書起,她才是真正的自由清白之身。
心中百感交集,蘇香凝腦殼一懵,竟然準備跪下行個大禮。
曹華頗為無奈,連忙抬手扶住她:“跪我做甚?現在不是應該說‘公子大恩無以為報,小女子愿以身相許報答公子大恩’嘛?”
蘇香凝迷茫了下,臉兒微微一紅:
“公子大恩無以為報,小女子愿以身相許報答公子大恩。”
曹華這才滿意:“明天黑羽衛帶著你接手以前的產業,莊園田地你也管不過來,讓管事折算成銀子。”
蘇香凝柔柔一笑:“我拿太多銀子沒用,也不知道怎么花....”
“誒—別說把銀子給我,我可不是圖這個,讓外人知道,還以為的看上了你的家產,那我豈不是真成了吃軟飯的...”
“我的軟飯,可以吃的....不是...我是說...”
蘇香凝顯然有點懵,什么話都敢往外說。
曹華無言以對,本想抬手在她屁股上來一下,估計打了也不反抗,想想還是算了....
鋪子客人比較多,蘇香凝是個務實的人,不可能情郎在就把所有事情都拋到一邊,客人來了依舊跑過去接待,然后又跑回來和曹華輕聲細語。
開鋪子可是曹華的老本行,或許是閑著無聊的緣故,也跑到柜臺后,口若懸河的忽悠起上門的小姐夫人。
首飾鋪子說到底是做女人生意,這世道女人再保守,眼睛也不會瞎。曹華劍眉如墨身材高挑,本就容易讓夫人小姐產生好感,說話好聽又會來事兒,偶爾還夾雜點半葷不葷的小段子,弄的一幫子夫人小姐又羞又惱,卻是舍不得走,一兩根簪子的銀錢還真不當回事。
蘇香凝瞧見了,總覺得曹華身份尊貴不該和一幫女子插科打諢,看了片刻便推著曹華上樓,讓他去樓上等著不用幫忙,模樣就像是怕自個相公被勾引的老板娘。
曹華其實很喜歡看女人家從口袋掏銀子的表情,見蘇香凝不樂意,只得悻悻然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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