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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我就這意思

  晌午時分,大隊衙役從江寧城中趕來,清理溶洞外的尸體,巡查周邊的情況。

  穿金戴玉的貴婦鄉紳,乘著小轎來到深山老林中,又是哭又是謝天謝地,把各家的寶貝疙瘩從洞里接出來,抬上轎子噓寒問暖。陳啟明劫后余生嚇的站不起來,一直抱著老母哭訴賊人的狠毒。

  江寧知州安撫好各家家主和聞訊而來的鄉紳后,來到了洞口的窩棚內,微微行了一禮:

  “此次多虧曹都督施以援手,否則下官真不知如何給百姓交代,這些賊子實在太過大膽....”

  曹華坐在窩棚里的木樁上,神色帶著幾分焦急,不停的摩挲手指。

  寒兒見狀,便冷著臉道:“你確定李師師也是被這些賊人擄走?”

  “千真萬確。”知州點了點頭:“當日在秦淮河,好多人瞧見仇道人把師師姑娘帶走,衙役已經在周邊搜尋,尚未找到線索....”

  寒兒微微蹙眉,轉而望向曹華:“公子,方才聽黑羽衛說,有幾個賊子沖出了溶洞,扛著兩個人,會不會是....”

  坐在洞口的陳啟明,稍微緩過了神,此時顫顫巍巍的跑過來,開口道:

  “曹都督,那伙賊人帶走的便是師師姑娘,本來也想把我等帶走,只是我等逃的比較快,師師一階弱女子,被他們給綁住搶走了。”

  “什么?!”

  曹華臉色微沉,站起身來回渡步,思索片刻:

  “去追,人一定要找到,絕不能出差錯,快去!”

  “諾!”寒兒急急忙忙帶著人便出去了。

  江寧知州瞧見曹華的反應,略微琢磨,便曉得曹太歲帶黑羽衛過來,不是大發善心就幾個世家子,恐怕是專門為李師師來的。

  聯想到李師師與當今天子的傳聞,知州頓時了然,臉色嚴肅了幾分:

  “下官這就安排衙役去嚴加巡查,就算是把江寧府翻過來,也要把師師姑娘找到。”

  曹華嘆了口氣,輕輕抬手:“那就勞煩大人了,此事事關重大,還望大人用心巡查。”

  “這是自然!”

  知州不敢大意,連忙轟走了想來道謝攀交情的鄉紳,帶著衙役下去發號施令。

  曹華走出窩棚,稍微安撫了下解救的人質,便形色匆匆的帶著人離開了烏紗崗,諸多江寧官吏雖然有心搭訕,不過也知道不是時候,也心領神會的沒有過問。

  暮色時分,秋雨連綿的江寧城外。

  黑羽衛依舊以搜尋李師師的名義在周邊巡查,曹華則獨自回到了驛館,收拾東西準備返回杭州協助康王。

  小雨擊打窗沿,謝怡君持著花傘站在驛館外的官道上,腰上掛著黑羽衛的牌子,倒也沒有人前來盤問。

  瞧見曹華騎馬走過來,謝怡君神色寧靜,開口道:

  “人找的了嘛?”

  “方七佛太狡詐,沒抓住。”

  曹華點了點頭,翻身下馬落在官道少,牽著馬匹行走。

  謝怡君頓了片刻,才緩步走在跟前,把花傘移到了曹華的頭頂:

  “我什么都給你了,你欠我的,不能負我。”

  聲音平淡,卻難以壓抑其中的顫抖。

  曹華抬手摟住了謝怡君的肩膀,她掙扎了下,卻又停了下來,只是把臉轉向了旁邊的田野。

  “什么欠不欠的,你想要天下太平百姓過上好日子,我也是這么想的。從去年到今年,我干的事兒你看在眼里,殺李彥、殺朱勔,放了一大堆無罪的官吏,捐了幾十萬兩銀子,平了一大堆江湖悍匪....”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所以才妥協,這是最后一次了。”

  謝怡君眼圈微紅,哽咽了下。

  曹華笑了笑,搖頭輕嘆:“我私德有虧,但招惹了姑娘家家,總不能提上褲子不認人,你記恨我我認了。”

  謝怡君緊緊攥著傘柄,沉默良久:“你和師父有了夫妻之實,無論誰先誰后,木已成舟我都認了.....西蜀上萬人的命放在我手上,我不光是一個人,還得依靠你......所以,你以后做什么事,先為我考慮下,哪怕商量一下....”

  曹華點了點頭,抬手整理了下她頭上的發髻:“我肯定為你考慮....”

  “我呸—”

  謝怡君偏過頭,羞憤的望著曹華:“你為我考慮,昨晚還對我....你把我當什么人?你以為奪了我的身子,我便會對你死心塌地?我謝怡君若是這般沒主見的女子,豈會闖出今天的名聲?”

  曹華抬了抬眉毛,一副‘我就這意思,你奈我何’的模樣。

  謝怡君心中一氣,胸腹起起伏伏,想了想:“我若真懷上了,便沒法回西蜀,你讓我去哪兒?養在汴京當個金絲雀?”

  曹華想了想:“其實....也沒那么容易懷上,一次中標的幾率不高。”

  “萬一了?”謝怡君咬了咬銀牙,雙眼朦朧,心里是真擔心。畢竟她名滿天下,認識的人不計其數,挺著個大肚子出門,先不說身手的問題,光怎么和人解釋都能把她為難死。

  曹華琢磨了下:“嗯....我倒是聽說過一個法子....”湊到謝怡君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

  謝怡君還真的認真聆聽,不過馬上就臉色微沉,推開了曹華的臉頰:“你當真沒見識?我家祖上乃陳郡謝氏,謝安、謝靈運皆是我家先祖,在你面前裝傻你還當真了?”

  曹華一愣:“‘舊時王謝堂前燕’的那個‘謝’”

  謝怡君眼中顯出幾分自傲,淡淡哼了一聲:“都姓‘謝’,自然是同宗同源。”

  “照你這么算,曹操還不得是我遠房親戚。”曹華呵呵一笑,想了想:“其實真有用,不信你試試。”

  謝怡君撐著花傘,臉色時紅時白,忍了許久,才沉聲道:

  “世上哪有‘內功逼毒’的說法?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

  曹華索然無味,搖頭嘆了一聲,只得作罷。

  片刻后,回到了驛館的廂房。

  祝曲妃心情竟然很不錯,正抱著琵琶彈曲。瞧見曹華和謝怡君回來,又連忙做出端莊穩重的神色,輕柔放下琵琶,起身微笑道:

  “回來啦。”

  謝怡君放下花傘,猶豫良久,恢復的往日的神色,自顧自的去了廚房準備吃食。

  曹華在屋里坐下,端起茶杯抿了口,看著門外的雨幕,良久,輕笑搖頭。

  唯獨祝曲妃神色尷尬,既不敢坐在曹華跟前,又不敢去廚房幫忙,最后小聲嘀咕了一句:

  “小郎君,我總感覺怪怪的....”

  “怎么?以后不用反抗了,還不習慣?”

  “啐—你晚上別亂來,先...先適應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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