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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 根據地

  以雷霆之勢占據成都府后,曹華并沒有急著派兵攻打周邊郡縣,其他州城也沒有人心惶惶草木皆兵,只是加緊戒備提防。

  韓綺作為瀘川軍節度使,帶著五萬兵馬跑到成都平叛,路上便遇到了曹華,兩人一番促膝長談,用的還是那倒不可告人的圣旨。

  韓綺本就是在西北禁軍抵達前壓制曹華往外擴張的,憑借他手上的兵馬也啃不動成都府,雙方很自然的就達成默契,韓綺晃晃悠悠帶著五萬兵馬在成都府十幾里開外扎營,擺出圍城的架勢,曹華老老實實呆在成都府不到處跑,等王稟的大軍一道,韓綺拍屁股走人即可。

  朝廷見局勢穩定,倒也沒有太火急火燎,在京城運籌帷幄,調遣青州招安的軍隊和西北禁軍往蜀地行進,只要大軍一道,曹華自然就除名了。

  可事情真這么簡單?

  曹華到處談判消減朝廷兵馬斗志,盡量不發生大的沖突,讓朝廷放下戒心,為的只是爭取時間,在火炮鑄造出來之前,避免大敗喪失軍心讓隊伍土崩瓦解。

  他之所以迅速占領成都,是因為成都物產豐富,有足夠的銅鐵木料來鑄造火炮和戰船。

  在進入成都的第一天,曹華便聯系了蜀地幾個大世家的子弟,給出了極為豐厚的許諾,讓這些商賈巨富把寶壓在他身上。同時收購工坊招攬工匠,大規模建造火器作坊,由從京城帶來的三十個熟練工帶領,晝夜不停歇的開始鑄造‘大都督炮’,船廠也開工,開始建造炮船。

  有完整的鑄造技術,打造一條生產線所需的僅僅是錢和人,恰巧這些曹華都有一點,不過要打造一個完整的兵工廠,顯然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七百多萬兩銀子,也沒法支撐他擴充兵馬。

  在離開杭州之時,萬勤已經開始在自家的工坊之中制造火炮,萬家本就擁有冶金工藝,有了完整的方法,泥模鑄炮從開工到出炮需要一個月左右,第一批火炮已經成型,合格率有多少不清楚,但已經裝上了船,不過從江南沿著長江逆流而上,抵達成都至少四個月,目前指望不上。

  蜀王寨中已經修建了作坊,開始晝夜不停以流水線的方式鑄造火炮,出炮需要一個月。

  按照目前的體量來算,蜀王寨和城里的工坊,在四月底的時候能送來五十門大都督炮。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一場碾壓勢的大勝,要把禁軍打垮,打怕。

  影響力遍布蜀地甚至整個大宋的商人和門閥世家,只會投資他們覺得可以成事的人,只有拿出能擊敗朝廷主力軍隊的實力,蜀地乃至大宋的門閥世家才會把寶壓在他身上。到時候即便不去談,他們也會主動找上門送銀子送婆娘,提供糧草軍餉讓他招兵買馬。

  而手下兵馬只有經歷大勝,才會有信心跟著他造反。

  只要完整的產業鏈形成,一個大型兵工廠全力運行,在擁有足夠銅鐵、銀錢的情況下,能造多快只看有多少材料。

  朝廷想把火炮鑄造技術反推出來,需要的時間不會少,畢竟他作為一個穿越客,想造出來都摸索了兩年。

  只要站穩了腳跟,只需要半年時間,他便能鑄造出近千門火炮。

  炮兵對集群目標的殺傷力人盡皆知,五百年后明朝‘寧遠之戰’,用十一門炮就擊退了后金六萬鐵騎,他就不信以重裝步兵和弓弩為主的大宋禁軍,能抗住炮兵集群在三里開外狂轟濫炸過來攻城,五百多年的科技碾壓,不是輕易能彌補的。

  而站穩腳跟后,以成都府為根據地,攜水師順長江而下直逼江南,東西呼應把大宋分成兩塊,打的過北上殺向汴京,打不過直接出海去扶桑當山大王。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守住成都府。

  在西北禁軍抵達之前,曹華唯一能做的就是穩住局面,等著席卷整個大宋的第一縷硝煙,在成都府的城墻上升起....

  夜風如徐,望江樓右側的一棟大宅內燈火通明,門口的匾額換成了‘蜀王府’,上百丫鬟仆役在其中穿行,臉上總算多了幾分喜色,畢竟這里比山溝溝里的寨子舒坦多了。

  謝怡君插在腰站在大門口,抬目看著巨大的匾額,臉色帶著幾分得意,畢竟這事她親手書寫,字雖然不怎么龍飛鳳舞,可看著霸氣。

  門口黑羽衛林立,蜀王寨原本的幾千人馬也駐扎在周圍,望江樓中歌舞不斷,遙遙可以看見曹華正和蜀地留在成都的豪門子弟推杯換盞,李師師和蘇香凝坐在窗邊彈曲,祝曲妃也瞎湊熱鬧,在望江樓樓里抱著個琵琶晃來晃去。

  謝怡君抱著胸脯遙遙打量幾眼,也不知是個什么感覺。

  本以為造反是帶著兵馬四處沖殺,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卻沒想到曹華這么造反,跑去找這個大人談談,那個員外聊聊,和和氣氣的要錢要地方,關鍵人家還真給,才一個月的時間,就跑到成都府來了。

  略微琢磨了下,這應該就是身份的區別。曹華娶了朝廷的公主后,身份已經不一樣了,特別是現在的公主還是皇帝的嫡長女,這些個官吏和世家信他的鬼話,是因為這層身份在里面,若是沒有公主這一茬,或者只是趙霏這樣的冷門公主,估計官吏都不會搭理他。

  謝怡君從進入蜀王寨的那天起,便是想殺盡貪官污吏和豪紳,可就目前情況來看,曹華方向和她背道而馳,需要依靠這些富可敵國的豪門世家,那成事后自然沒法卸磨殺驢,或許以后會變成另一個大宋,照樣苛捐雜稅吸百姓的血汗。

  可讓她去阻止吧,她說不出什么理由。曹華只為了自己和家人,她想給大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可她以后也是曹華的家人。理念不同但目的一樣,那就不去想了。

  謝怡君輕輕吸了口氣,瞧見荊娘子站在院墻上,墊著腳尖眼巴巴望著,輕笑道:

  “荊雪,你站這里做甚?”

  身著黑羽衛服飾的荊雪,聞言回過頭來,內媚的眸子帶著幾分尷尬,輕笑道:

  “我不會彈琴唱曲,兩位公主和陳夫人在聊國家大事,我也插不上嘴,便出來了。”

  謝怡君挑了挑眉毛,略顯無奈:“你我都是武夫,和那群嬌嬌小姐混不到一塊兒去,以后我恐怕和你差不多,等打完仗,就只能呆在家里生娃奶孩子。”

  “呃....”

  荊雪臉色一紅,從院墻上跳下來,輕聲道:

  “我本事不大,確實只能帶帶孩子,不過謝姑娘不一樣,你是蜀王,手底下上萬兄弟,而且武藝高強,曹大人豈會把你也關在家里。”

  謝怡君嘆了口氣,在大門外的石梯上坐下,想了想:

  “蜀王的稱號,終究是鬧著玩,我是個女人,再厲害也是女人,以后打了天下還是他的,雖然有一萬多兄弟,可遠不如公主的身份值錢.....早知道前年剛見面,就直接把他綁回西蜀....”

  荊雪也在旁邊坐下,把官刀放在雙腿上,輕笑道:

  “謝姑娘不想做妾侍?....也是,謝姑娘這么厲害的人物,當皇后都名正言順,不過曹大人已經娶了公主,要是造反成功,太子肯定也是公主的兒子,謝姑娘兒子就只能當王爺....”

  謝怡君挑了挑眉毛,略微琢磨了下:“說的有道理....我為他擋箭,為他背棄兄弟情誼,連寨子都拱手給他了,到頭來只能當個妃子,是有點劃不來....算啦,不嫁他,說不定還能混個女王爺當當....”

  荊雪一驚,旋即惶恐起來,拉著謝怡君的胳膊:“謝姑娘,你不要當真,我說著玩兒。要是曹大人知道我棒打鴛鴦,會打死我的...”

  謝怡君偏過頭來,瞧見荊雪滿眼畏懼,微微蹙眉:“他還打你?”

  荊雪嘴唇輕抿,略顯尷尬的說道:“曹大人....挺喜歡打女人,謝姑娘難得沒被他打過?”

  “南怡君北曹華,彼此自然交過手,我曾經把他吊起來打,后來見他是個好人,便故意輸給他了。”

  “是嘛?”

  荊雪眨了眨眼睛,略顯驚訝的上下打量:“我還以為曹大人天下無敵,原來打不過謝姑娘。”

  謝怡君用手撐著下巴,煞有其事的點頭:

  “前年在汴京石泉巷與曹華狹路相逢。我手持‘分水雙龍棍’,曹華腰懸‘玄天混元劍’,一言不合打在一起....”

  “玄天混元劍...不是包道乙的兵器嘛?”

  “呃....你也聽過《水滸傳》?”

  “自然是聽過...不過曹大人講的明顯不切實際,宋江都沒了,方臘是童貫平的,和梁山半點關系沒有...”

  “.....都是他瞎編的,豈能當真。反正我和曹華交過手,你猜怎么著?”

  “大戰三百回合?”

  “呵呵....我只用了七成火候,兩棍便放翻了曹華,念在他是個可教之材,留了他一條性命,不曾想他一生未遇敵手,忽然被我打趴下,就開始對我死纏爛打....”

  “然后謝姑娘就喜歡上曹大人了?”

  “常言‘烈女怕纏郎’,我見他能說會道,長的還算標志,便答應他了.....雪兒妹子了?怎么被他禍害的?”

  “我.....我在確山縣救我哥,曹大人中了春藥,沒忍住...”

  謝怡君一愣,偏過頭來,略顯莫名:“你上當了吧?曹華若是能中藥,早就死了,我都百毒不侵,他肯定也一樣。”

  荊雪勾了勾耳畔的發絲,略顯尷尬:“寒兒妹子也這么說,我...我覺得曹大人也是裝的。”

  “不要覺得,他就是裝的,饞你的身子罷了.....”

  “是嘛....”

  荊雪抿了抿嘴,本來想生氣,可都嫁人了,還能說什么,當下只是好奇道:

  “謝姑娘的身段兒,可是時間罕有,也就比曹大人矮一丟丟,腿比我還長,胸脯比霏兒公主還大,長的還比李師師漂亮,肯定也不怕折騰,曹大人肯定更饞你....”

  謝怡君臉色微紅,坐直了幾分,輕咳一聲,抬手摸了摸臉頰:“他...自然是饞的,不過我的身手你曉得,手都沒被他碰過...”

  “那你們怎么交的手?”

  “.....高手過招,一個眼神都能定勝負,你懂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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