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秋雨擊打窗沿,門窗禁閉的房間之中,俊美男子斜靠在太師椅上,手邊放著茶杯,目光玩味的打量著。
房間不大,原本是一間賬房,被曹府收購后,這里就稍微裝修了一下,變成了古色古香的試衣間。
兩側的雕花案臺上,擺著很多托盤,因為家里姑娘比較多的緣故,每個人都量身定做了幾件衣裙。裙子的布料是江南天衣坊的水云綢,一般只給皇后、皇上定制衣裳,以光澤艷麗質地精美著稱。
除開旗袍、短裙、低領衫,還有幾雙高跟鞋。
高跟鞋很傷腳,曹華本來不想搞這玩意,可惜沈大小姐聽說過后,就變成了磨人的小妖精,天天纏著他問東問西。
他以前做珠寶行當,雖然不同行,但手藝還算過得去,打磨許久弄出來了幾雙。造型絕對不輸現代任何品牌,就是材料不行,用紫檀木雕成的鞋底比較重,皮革也沒法處理的那么光亮,不過看起來還算不錯。
除開這些,臺子上還有些小玩意,死庫水、圍裙等等,反正天衣坊的裁縫手藝高超,畫出圖紙后,基本上看一眼就能縫制出來。
材料雖然不行,比如長筒襪沒法和絲襪一樣有伸縮彈性,但架不住人家技術過硬,按照尺寸量身定做,穿上后嚴絲合縫,有沒有彈性區別不大。
房間之中,荊雪臉兒微紅,拿著白底藍花的旗袍,仔細打量幾眼:“相公,這衣服,怎么和破麻袋似的,連袖子都沒有....而且.....”低頭看向自己的裙子,又看了看旗袍:“就前后兩片布,怎么穿啊....”
扈三娘則是臉色煞白,低著頭杵在原地,也不去拿給她的那件,只是站在原地裝死。
曹華抿了口茶,輕笑道:“穿上試試。”
荊雪雖然有點害羞,不過終究沒有外人,已經和曹華是夫妻,又拗不過曹華,便也沒有做無謂的抵抗,乖乖的就跑去了屏風后面。
“脫干凈,只穿旗袍就行啦。”
“啊?...哦....”
曹華滿眼點頭,轉眼看向扈三娘:
“三娘,不喜歡我送的東西?”
扈三娘臉色時而紅時而白,若是前兩年,她被如此羞辱,肯定抽刀就砍把這登徒子罵的狗血淋頭。只是現在....沒這膽子...
扈三娘搖了搖頭,只是看著腳下繡鞋,默不作聲。
曹華呵呵笑了笑,放下茶杯,走到案臺前掃了一圈兒,拿起本來是給李師師準備的兔女郎套裝,墨黑的衣裳疊起來只有巴掌大小,展開了....也沒多大。
他拿著貼身緊衣走到扈三娘跟前,展開比劃了一下,滿意點頭:
“大小合適。”
扈三娘看著這件有些保守的‘褻衣’,略顯莫名,肚兜只能擋前面,這件肚兜前后都能擋住,看起來倒不是很嚇人。
“三娘,穿上。”
曹華勾了勾嘴角。
扈三娘輕咬下唇,醞釀許久:“公子,我...我回去穿就行啦...”
“就在這里穿,只穿這個,外面不許套衣裳,別浪費我一番心血。”
扈三娘眼底顯出幾絲羞憤,讓她只穿肚兜像個什么話?這不明擺著輕薄她?再著就算只穿貼身衣裳,也得給條褻褲吧,這...這算什么東西,和沒穿有什么區別?
扈三娘忍了許久,終究不敢罵人,只是輕聲道:“我不穿。”
“現在不穿,你以后都沒衣服穿,想好哦。”
“你——”
扈三娘臉色漲紅,緊緊握著小手,遲疑許久,還是咬牙把緊身衣接了過去。
曹華拿起兔耳朵發夾,夾在扈三娘的發髻之上,屈指輕彈,兔耳朵搖搖晃晃,很是可愛。他走到旁邊的托盤旁邊,拿起兩個小毛球似的尾巴,輕笑道:
“三娘,你要掛件還是插件?都是我親手做的,讓你先挑。”
扈三娘滿眼莫名,打量幾眼,一個是圓乎乎的兔尾巴,一個看起來像是狐貍尾巴,做工確實漂亮,卻不知道作用。她微微蹙眉:
“什么插件、掛件?”
曹華輕輕笑著,走到她跟前,把圓滾滾的小毛球,掛在了她的裙子后面:“這個就叫掛件。”說著拿起狐貍尾巴,便要動手。
扈三娘猛地反應過來,嚇的花容失色,緊張的后退,捂住臀兒,眸子里霧蒙蒙的,竟然快哭了:“掛..掛件就行啦...你...你不要亂來.....”
曹華微微蹙眉,認真打量著她:
“三娘,江湖人重情義,這些天師師對你多好?知道你不樂意,我在的時候,晚上都讓你去隔壁屋睡免得被我欺負,你就忍心把這玩意留給她?”
“你——”
扈三娘眼睛都紅了,抿了抿嘴,沉默許久,才低聲道:
“你這惡人,不許欺負師師,不然....不然我就是死,也和你拼了....”
曹華搖頭輕笑:“好啦,逗你玩的,快去穿上看看,屋里又沒外人。”
扈三娘謹慎的打量幾眼,才挪動腳步,拿著衣裳進了后面的屏風。
窸窸窣窣.......
曹華坐回太師椅,安靜等待。
稍許過后,荊雪最先出來,一聲白色旗袍將身段兒勾勒的十分曼妙,本來腿就修長緊繃,因為旗袍開衩比較高,一眼往過去除了腿還是腿,里面真空,旗袍的下擺根本就遮不住啥。
“相公...這..這算什么衣裳?”
荊雪臉色紅的發紫,踩著高跟鞋搖搖晃晃的走出來,步履交錯之間,側面的景色忽隱忽現,張力十足頗為動人。
曹華笑得很燦爛,放下茶杯走過去扶住荊雪,偏頭打量幾眼:
“不錯,很合身。”
“合什么身啊...難看死了....”
荊雪不停的用手遮擋幾乎開到腰的旗袍兩側,可惜根本就擋不住。瞧見曹華目光漸熱,她便曉得自個相公動了某些心思,連忙道:“好啦相公,回去我穿這個,這里...不行。”
曹華抬手在她身后拍了拍,倒也沒有拒絕,把她拉著在椅子上坐下,還讓她左腿架在右腿上,坐姿很不端莊。
荊雪滿眼窘迫,才發現這一坐下,有點太那啥。
只是很快,她眼里的窘迫便消散了。
穿著兔女郎衣裳的扈三娘,幾乎是咬碎了銀牙,才慢吞吞從屏風后面走出來,那場面....
反正放在大宋朝,絕對是傷風敗俗。
荊雪身為女兒家,臉都紅了,蹙眉小聲道:
“三娘,你怎么不穿衣裳?”
“我穿了...”
“是啊,她穿了。”
曹華圍著轉了一圈兒,覺得很不錯之后,才饒了快把自己憋死的扈三娘:“師師的衣裳,你穿著有點小,換回來吧。”
扈三娘如蒙大赦,急急忙忙就跑回了屏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