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五號!
天氣晴朗,淡薄的烏云飄蕩在空中。
昨晚出現做網絡論壇里的帖子,已經隱藏不住,徹底在市民間傳開。
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大批邪物朝著延海市靠近。
街區一家賣油條的店面前,夫妻檔收拾著東西,將一些生活用品搬到面包車上,六歲的兒子蹲在地上玩著機器人。
恍然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么事情。
只要有玩具玩,甭管天崩地裂,對孩童來說,那都不算是個事情。
“李哥,你們這是要搬走?”隔壁店門的小青年問道。
“是啊,有大批邪物朝著延海市過來,我想著帶著老婆孩子去外面躲一躲,等以后安全了再回來。”
李哥搬著紙盒,里面都是兒子的玩具,這小東西不帶他玩具走,還不肯離開延海市,年紀小就是不知道危險,跟小命比起來,這些玩具能有什么用。
“你走不走?”
小青年搖頭道:“我外面也沒有親戚朋友,能去哪里,就在這里待著了,我相信咱們延海市特殊部門可以保護我們的。”
此時這種情況在延海市并不少見。
大多數人都整理東西離開,有的更是連東西都沒帶,就是拎著行李箱,買好機票,直接離開延海市出去度假。
特殊部門發出的官方公告,沒有任何隱瞞,實話實說,同時也建議市民們如果外地有住所,可以先去避避風頭。
因此。
許多都收拾著東西離開,也有的沒有離開,就是相信特殊部門有能力保護他們。
最為關鍵的就是,因為邪物的原因,所以在開發住宅區的時候,都會預留地下收容所,如果真的遇到邪物進攻,基本上所有市民都能躲藏在地下。
直到邪物災難結束。
別墅區。
小寶醒來后就被電話吵醒,是他爸爸的電話。
“小寶啊,你先離開延海市,等過段時間再回去。”
“不走,死也不走。”
掛掉電話,隨后呼呼大睡。
不上學的日子真的好棒,他喜歡這樣的生活,要好好的睡一覺,然后醒來就去找林凡跟老張,他非常喜歡跟他們在一起玩耍的感覺。
保護小寶少爺的保鏢,接到老爺的電話。
要求帶著小寶少爺離開。
只是他很為難啊。
小寶少爺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來辦,那情況是很不妙的,因此對于老爺的要求,他只能說盡力而為,不敢保證百分百的能夠做到。
宿舍。
林凡睜開眼睛,坐在床上,懵懵撓著頭,剛睡醒,大腦處于宕機狀態,暫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喝飲料。”老張彎著腰,打開床邊柜,拿出豆漿,遞給林凡,隨后看向一旁,好奇怪,昨晚在這里過夜的劉影消失不見了。
走的真早啊。
每天劉影醒來的時候,都發現自己一絲不掛的躺在老張身邊,對他來說,這是一件很蛋疼的事情,所以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灰溜溜的提前離開。
就怕他們醒來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一幕。
林凡跟老張對視著,笑瞇瞇。
“可樂!”
“雪碧!”
“干杯!”
邪物公雞小心翼翼觀察著兩人,簡直有病,就剛剛的行為,很難讓人看懂,咋想的。
算了。
老老實實的下四枚雞蛋,將臥底進行下去,低調才是臥底能夠走到最后的唯一關鍵。
喝完可樂的林凡,蹲在母雞身邊,摸著它的腦袋,撿起四枚雞蛋,微笑道:
“真的辛苦你了。”
隨后煮沸開水,殘忍的在邪物公雞面前,將雞蛋放到里面。
邪物公雞心里總有種異樣的感覺。
仿佛是那種將孩子送入到虎口似的。
怎么會有這樣的感覺。
真心搞不懂。
隨后,林凡將煮好的雞蛋分給老張兩枚,來到母雞面前,遞出一枚,微笑道:
“一直以來都是你將最好的東西給我們,你都沒有品嘗過,試一試吧?”
邪物公雞呆滯了。
它抬著頭,雞眼迷茫的看著林凡,你是在跟我說笑嗎?
不……
不像是開玩笑,好像很真誠,沒有虛假的成分。
但它想說……
愚蠢的人類,你別太過分,真以為我邪物英雄怕你嗎?
隨后,它卑微的搖著頭,不用,真的不用,我對這些雞蛋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們慢慢享受就用。
“真好。”
林凡摸著母雞的腦袋,能夠有這樣的寵物,它很欣慰,永遠都將最好的讓給朋友,難怪能夠成為他跟老張的好朋友,性格都是一樣的。
邪物公雞忍辱負重。
將發生的事情銘記在心。
總有一天,它會高傲的抬著頭,告訴所有人,我邪物公雞是真正的英雄。
“林凡,等會我們要干什么?”老張問道。
林凡陷入沉思。
對啊。
等會要干什么?
“我們回家看看吧。”
“好啊。”
他們離開特殊部門,在樓下等待永信大師,等了許久,都沒有看到對方,看來對方今天沒有來。
“老張,我們走吧。”
此時,永信大師頭疼的看著面前幾個家伙,大早上起床,剛準備出去跟那兩位繼續搞好關系,哪能想到林道明他們竟然出現在他面前。
只能微笑面對,各位施主找老衲有何事?
沒事就都散了吧。
“你這老禿驢最近都在干什么?一整天都看不到你的人影。”
林道明好奇的問道,以前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現在連續好幾天都是這樣,要說這里面沒有問題,那都是假的。
永信大師雙手合十,一本正經道:“專研佛法,苦讀佛經。”
而迎接他的則是六只信你鬼的眼神。
劉海蟾輕拍著桌子道:“先別廢話,此次是有事情要辦,獨眼龍給我們安排了一件任務,需要你的幫助。”
永信大師道:“請說。”
劉海蟾指著林道明,“他準備施展飛鶴術,操控飛鶴查看邪物的情況,只是路程遙遠,需要你佛門經文加持,有你的幫助,那事情就好辦許多。”
聽聞這番話,他也就知道,都是為邪物而來。
遇到正事,自然義不容辭。
很快。
所有前提工作都準備好,施法臺,黃符鋪路都應有盡有。
林道明得意洋洋道:“遇到這種事情,還得你們林大爺出場啊。”
劉海蟾不想跟林道明爭辯,如果是以往,他必然會毫不客氣的說,區區小道而已,被你當成個寶,實在是丟人啊。
黃布撲蓋的施法臺前,林道明從懷里掏出一張金色符箓,將一支毛筆遞給永信,“來,沾點血,撰寫經文,此次路程遙遠,遇到的危險也很大,所以一定要心誠,千萬別隨意。”
“阿彌陀佛。”
永信大師神色嚴肅的接過毛筆,口念佛號,擠破指尖,將鮮血滴落在瓷碗里,隨后持筆沾血液,一筆落下。
浩瀚經文從口中飄蕩而出,一氣呵成。
“好了。”
林道明雙手捏著金色符箓,快速的疊成仙鶴模樣,嘴里念念有詞,指尖一點,紙鶴仿佛活了過來似的,揮動著翅膀。
“去。”
雙指朝著外面指去,紙鶴揮動著翅膀,眨眼間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擺放在一旁的水盆里,宛如鏡面似的,浮現出紙鶴看到的畫面。
如劉海蟾說的那樣。
飛鶴術的確是小道。
但這種路程跟速度,那已經不是小道不小道的問題,而是只有像他這種強者才能施展出來的茅山道術。
他們圍在水盆邊,看著水盆里倒映出來的畫面。
“這速度比飛機都要快啊。”永信大師感嘆道。
林道明暗自得意,故意提升速度,就是讓他們看看,我還能提升速度,這些算什么。
劉海蟾假裝夸贊道:“如果能再快點就好了。”
果然。
飛鶴的速度更加快了。
林道明就是想證明給劉海蟾看一看,什么叫做能耐,你以為我不能加速,其實這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只是對他來說,消耗很大。
好在醫家強者給他蓄力。
跨江大橋。
林凡跟老張趴在欄桿上,吹著風,一旁的邪物公雞恪守本分,老老實實,你們走,我就走,你們停,我就蹲。
沒別的意思。
就是表現的自己很乖巧,讓你們對我松懈下來,身為臥底的它,時刻需要自身的安全。
江面上一艘艘貨船駛過,汽笛聲嘟嘟的響著。
林凡張開雙臂,吹拂著江面的風撲面而來,他感受到流淌在空氣中的能量粒子,在這種自由自在的時刻,能量粒子慢慢的涌入到他的體內。
氣功修行法一直都很神奇。
他沒有刻意的修行,每次都是自行運轉,感受著自然,感受著風,甚至感受到了江河里游動的魚兒。
“想吃魚嗎?”林凡問道。
“想。”
緊接著,林凡一躍而起,雙掌合攏,以極其美麗的身姿躍入到江面里,隨后有聲音傳來。
“去下面等我,我去捉魚。”
老張牽扯一臉懵逼的邪物公雞,飛奔的朝著橋下跑去。
對于邪物公雞來說。
他想不明白這是什么情況。
好端端的說跳就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幸好路過的車輛都沒有注意到這里的情況。
否則絕對驚呼……
跳江了。
如果有新聞媒體在這里,都不用詢問具體情況,就能寫好標題。
父子之間的交談,兒子跳江求死。
很快。
林凡手里抓著兩條魚,濕噠噠的爬到岸邊。
“抓到兩條魚。”
老張拍手道:“好棒啊。”
“可是你身上的衣服都濕了。”
邪物公雞看不懂他們的操作。
都已經吃過兩枚雞蛋。
還不夠吃。
路過江邊就直接跳下去,真心有點可怕,尋常人是絕對做不到的,自從挑選這兩位人類后,邪物公雞就感覺自己的道路越走越不對勁。
當然。
它是絕對不會承認這件事情的。
林凡低頭看著濕噠噠的衣服,微笑著,火焰爆發,衣服干了,就連手里的兩條魚都熟透了。
“看,好了。”
老張張著嘴,拍著手道:“好厲害,太厲害了。”
邪物公雞驚愣。
這不是人類能夠干出來的事情吧。
“它絕對不是人。”
邪物公雞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
人類能夠渾身冒火?
那是見鬼的事情。
可現在它親眼所見,那只能說對方有問題。
邪物公雞將這種情況記在心里,它身為臥底,必須將這些意外情況永遠記住,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會有大用。
隨后。
林凡跟老張一人一條魚美滋滋的吃著,吃剩下的魚骨頭,就被送到邪物公雞面前。
“母雞,這是我留給你的。”
他遞來魚骨頭,露出的微笑,是那么的友好溫馨,就跟對待很好的朋友似的。
邪物公雞看著地面,連一點魚肉都不沾的魚骨,一時間有種想用雞嘴,啄瞎對方的狗眼。
狗賊,殘忍。
面對這種羞辱。
它忍辱負重,雞嘴啄著魚骨,雖說有點硬,味道真的很可以。
漸漸的。
林凡跟老張躺在草地上,看著碧藍的天空。
“好希望每天都這樣開開心心。”老張說道。
林凡道:“會的,我們永遠都會這樣開心下去的。”
他們在精神病院相識,慢慢相交,培養出深厚的友情,在相互幫助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相互懂得對方的心情,一個表情,一個眼神,就能明白要干什么。
這就是默契。
是許多人一輩子都不曾擁有的感覺。
此時。
林道明操控著紙鶴道:“已經看到遷徙的邪物了。”
等著無聊的眾人,圍在一起打著三人斗地主,聽到聲音,急忙圍在水盆邊,看著投射的畫面。
“數量很多。”
劉海蟾說道,他神情凝重,如果是這樣的數量來攻擊延海市的確很麻煩,但以他們的能力,抵擋是沒有問題的,但就怕邪物中有厲害的存在,就比如邪物蟑螂魔那樣的。
“先別看數量,看有沒有能量層次高的邪物。”林道明催促道。
紙鶴翱翔在上空,觀察著下方遷徙的邪物,任何一位動物學家出現在這里,絕對能夠認出這些邪物都像哪些動物。
只是這些都不是動物。
而是很恐怖的邪物。
突然。
有一頭飛禽邪物仿佛得到指令似的,揮動著翅膀,直接朝著紙鶴襲來。
速度很快,鋒利的爪子更是能夠將鋼板撕裂。
很快。
爪子觸碰到紙鶴,發出金屬般碰撞的聲音。
正在操控紙鶴的林道明驚呼道:“被邪物發現了,我要加速度查看,你們看仔細點。”
相距這么遠的操作,本來就是一件很難辦的事情。
自然不可能跟邪物抗衡。
還好讓永信用經文加持,否則就剛剛那一下,紙鶴絕對會破碎。
這也算是茅佛兩家第一次合作。
飛禽邪物一擊沒有毀滅對方,有些暴躁,鳴叫一聲,再次快速襲來,明顯就是要將這紙鶴搞死。
在林道明的操作下,紙鶴靈活的轉變方向,隨后俯沖而下,在密密麻麻的邪物群體中尋找那種最為恐怖的存在。
慢慢行走在地面的邪物發現空中的情況,都憤怒的咆哮著。
剎那間。
就在紙鶴即將落到那些邪物上空時,一道黑色殘影一晃而過,好像是某種觸手破空而來似的。
“聯絡斷掉了。”林道明額頭密布汗水,隨后急忙問道:“剛剛你們看清楚是什么東西沒有?”
劉海蟾等人都搖著頭。
“沒看到,速度太快,只能看到一道黑影,可能是某種生物的觸手。”
“有點麻煩啊,好像不是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林道明吹胡子瞪眼道:“你們有沒有搞錯,我辛辛苦苦到現在,你們連個樣子都沒有看到啊,那不就是說我保持這個動作幾個小時,都白費了?”
“嗯。”
“嗯。”
劉海蟾跟永信大師點著頭,認同對方說的話,你說的沒有錯,的確都白費了。
醫家強者道:“也不算白費,剛剛至少看明白了,折疊紙鶴的符箓是金色的,同時還有佛門經文,能夠一擊破壞,這能耐不弱,告訴獨眼龍吧,讓他早做準備。”
“還好總部過來的恒建秋等人沒有離開,在抵御邪物方面,也多了些幫手。”
也許這就是最后告慰吧。
畢竟那位已經住院。
聽說腿都斷了。
莫非那天坐著輪椅跟邪物開戰嗎?
想想就感覺可怕。
青山精神病院。
肖啟穿著保安服裝,躺在椅子上看著手機,他沉迷在網文中不可自拔,戰神回歸文看的他熱血澎湃。
甚至他很想告訴別人,看什么看,沒看到戰勝回歸首先第一份工作必然是保安嗎?
就跟他的職業一樣。
當然。
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發現一本小說《戰神回歸,就你事多》,原以為是一本精彩絕倫的小說,可開篇就將他差點氣吐血。
戰神回歸當保安,發現女兒住在狗屋,大手一揮召來千萬兄弟,看到這里的時候,肖啟熱血澎湃,渾身血液都跟快要沸騰起來似的。
激動的都快跳起來。
他知道巔峰劇情就要到來。
主角將霸道的告訴欺壓女兒的人,你們的行為已經徹底惹怒我,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都沒有用。
但……接下來的劇情卻讓他崩潰,那些召來的兄弟,一人給戰神一個大嘴巴子,嘴里罵罵咧咧道:
一天天的就你事多。
說實話,肖啟差點口吐三升血,狗賊作者,你特么的會不會寫啊。
那是戰神,那些都是戰友,兄弟情深,喊來鎮場子是正常的事情,就算喊的次數有點多,你們也不能這樣做。
都忘記曾經的生死與共,兄弟情深嗎?
就算沒兄弟情深。
那基情總歸有點吧。
他給這本小說打了一分,同時留下一個差評,放下手機,重重的喘口氣,需要好好的松緩一下內心。
看的差點原地爆炸。
就在此時。
他看到遠方有兩道身影走來,很熟悉。
仔細一看。
兩位精神病患者回來了。
他心情微微一驚。
他對兩位患者是羨慕的,畢竟是能夠認識土豪的存在。
用小說里的話來說,就是靠山。
肖啟拿起手機,給郝院長打電話過去,通知他現在的情況,在這段時間,他深刻的發現一個問題,沒有這兩位患者的精神病院充滿安全感。
他都很久沒有看到救護車過來了。
辦公室里。
郝仁看著電腦,網頁顯示的是網絡論壇關于邪物遷徙到延海市的內容。
“按照這情況來看,情況會很不妙啊。”
他抽著煙,輕彈著煙灰,露出凝重的神色,別看他好像不在意這些事情,如今關乎到延海市的安危,哪能不放在心上。
“如果來真的,有必要開啟地下室了。”
青山精神病患的安全措施還是很好的,為的就是預防邪物大面積進攻。
手機響了。
接通。
沒過多久。
他掛掉電話,來到窗前,看著站在大門口的那兩道身影。
如果是以往,他絕對會說,怎么不在醫院多待一段時間,現在就送回來有點過分吧。
而現在。
他有些懷念,好長時間沒有見面,能不想嗎?
郝仁關掉網站,收拾一番,直接去大門口迎接他們。
大門口。
林凡跟老張朝著保安室里的肖啟揮揮手,露出微笑道:
“我們回來了。”
肖啟身為精神病院的門衛,經常跟精神病患者打交道,雖然不敢說精通,但至少耳濡目染,小有成就,能夠在最短的時間里,調整好心態。
“歡迎回來。”
能夠跟精神病患者一問一答,也是一種進步。
“這有你們的一封信。”
肖啟想到昨天送來的信,他對那位能夠跟精神病患者交流的人很是佩服。
夠牛的啊。
不跟正常人交流,而是選擇跟精神病患者,想法比較奇特。
“謝謝。”
林凡接過信,他知道是誰寄來的。
很快。
郝院長滿臉笑容走來,溫和道:“最近過的如何?在那里過的開心嗎?”
詢問這話的時候,他內心是有些緊張的。
如果患者說,一點都不開心,我們想回來,以他善良的內心,肯定會同意他們回來。
同時臭罵一頓獨眼男。
我把人交給你,你就是這樣招待的嗎?
“開心。”
郝院長松口氣,開心就好,沒有別的意思,沒有這兩位患者的精神病醫院趨于平靜,救護車的聲音變少了。
雖說有點不習慣,但看最近護工跟醫生的精神面貌,比起以往要好很多。
隨后。
他發現兩位精神病患者好像長胖了。
顯然吃的很不錯。
獨眼男很不錯,看來以往都是誤會他了,能夠將兩位患者吃胖,的確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帶你們回去看看。”郝院長說道。
“好。”
林凡跟老張回來的消息傳開,一群患者們都跑出來,看望他們。
林凡朝著大家揮揮手。
好久沒有跟他們見面,很想念。
這些患者都是有感情的,他們的所作所為被外界不能理解,但同為患者的林凡等人卻能夠跟他們很好的交流著。
而感情就是這樣培養出來的。
一位帶著眼鏡的患者目光盯著老張手腕上的手表,他就是賣給老張手表的人,在精神病院做著生意,鋪的攤子不小,就是客戶很少,除卻老張外,也就幾位客戶而已。
老張來到對方面前,得意的晃動著手腕上的手表。
“好看吧。”
眼鏡患者想摸一摸,卻被老張給拒絕了,就見老張小心翼翼的保護著手表道:“可不能亂摸,要是摸壞了怎么辦。”
這枚手表就是老張的命,很珍貴的。
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老張都會看著手表很長時間,直到看睡了,足以看出,他是多么喜歡這只手表。
郝院長詢問道:“現在每天都做什么事情啊?”
他琢磨著一件事情。
兩位患者待在特殊部門,獨眼男竟然沒有說要將人送回來的話,這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按理說,獨眼男肯定會果斷的說,人我給你送回來,簽的合同我就當做沒簽過。
反正甭管什么理由,別再來禍害我。
而現在這就跟見鬼似的。
抓破腦袋都想不通啊。
林凡道:“有意義的事情。”
“好,真好。”郝院長微笑著,鬼知道對你們來說有意義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他直到獨眼男就是好奇。
因為林凡多次作死,卻都死不了,這放在尋常人身上,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
而老張很神奇,針灸很厲害,扎暈普通不算本事,可獨眼男等人都是強者,能夠被隨隨便便的扎暈,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他想過兩位患者為什么會這樣。
但一直沒有查明白。
也許獨眼男曾經說的不錯……
天賦異稟。
路過的護工跟醫生們看到林凡時,都有些想念他們。
以前沒感覺到。
直到他們離開后,他們才發現,原來驚嚇竟然成為他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幕,突然間,沒有了驚嚇,都有些不習慣了。
剛有這種想法。
他們就感覺一陣后怕。
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竟然被精神病患者嚇出習慣,這是很可怕的事情。
666病房。
郝院長讓所有人離開,讓他們待在曾經的病房里吧,歸來的游子都喜歡聞聞曾經房間的味道,不要打擾他們。
護工們看著兩位患者,也想知道他們在外面都經歷了些什么。
院長讓他們離開,他們自然聽從。
別以為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只要從院長嘴里說出來的話,那都是有道理的。
別管是不是拍馬屁。
只要記住,院長說的永遠都是對的。
病房內。
“是她來信了嘛?”老張問道。
“沒有錯,是我女朋友。”林凡一邊拆著信,一邊說道。
老張道:“你以前不是說是老婆嗎?”
林凡疑惑道:“有嗎?”
“好像沒有吧。”
“我也感覺沒有的。”
信封里是一張粉色的信紙,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是香味的味道嗎?
不……那是女人的香味,也是處子的幽香。
誰說精神病患者就不配擁有筆友的?
他不僅擁有筆友,還是一位高顏值的筆友,只是之間好像有些小小的誤會。
信內容如下:
林醫生你好:
星空圖我已經看到了,感觸頗深,能夠跟林醫生成為筆友是我的幸運,林醫生是我所有認識中的人最有學問內含的人,誠惶誠恐,每次給你回信,我都害怕我的淺薄認知會讓你笑話。
我的同事都很羨慕我能有像你這樣的筆友,曾經我幻想跟你見面,但現在我發現,現在的我并不優秀,如果見面會讓你失望,所以在這段時間,我會多看看書,多看看世界,希望能夠跟隨上你的境界。
近日延海市并不安全,邪物出沒,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林凡跟老張捧著信紙,看了一遍又一遍,隨后兩人對視著,眼神有些迷茫。
“不太懂她的意思。”
老張道:“這次我們送點什么比較好?”
兩人思考著。
隨后目光看向蹲在那里的母雞。
邪物公雞發現這兩道目光,有種不安的感覺,隨后就看到兩位愚蠢的人類朝著它走來,它立馬拍打著翅膀。
該死!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放開英雄。
邪物英雄是不可羞辱的,你們這群該死的人類。
它用弱小的身體捍衛著最后的尊嚴。
林凡拔下母雞身上的雞毛,當做回信,帶著老張將信交給護工。
護工看到久違重逢的兩位精神病患者,想擁抱他們,跟他們說,你們怎么才回來,真的好想念你們。
但曾經的恐懼很難消除。
想接近,又想退后的那種情感表達的很完美。
如果這是在電影里的劇情,絕對會驚呼,這表情表達的太棒了,真實流露,能得獎。
“李昂在嗎?”林凡問道。
別看他是精神病患者,但他永遠都將欠錢的事情放在心上,現在他沒有錢還給對方,就是想告訴他,我還記得欠你錢,你別害怕,我不是那種欠錢不還的人。
護工道:“他還在醫院。”
“醫院?他怎么會在醫院?”林凡問道。
護工眨著眼。
為什么在醫院的問題問的很好,心里就真的沒有一點數嗎?
“感冒了。”護工不敢說實話。
他是一位擁有豐富經驗的護工,絕對不能將任何問題推給精神病患者,否則后果會很嚴重,如果運氣不好,將精神病患者激怒,那他很有可能去跟李昂作伴。
林凡深感同情道:“如果你見到他,麻煩告訴他,我欠他的錢,我會還的,我一直都記在心上。”
“好的。”護工微笑應道。
心里卻很害怕。
可憐的李昂,絕對是被精神病患者威脅的,搶走身上的錢,幸好他是窮光蛋,就算眼前這兩位患者想要搶劫他,也沒用,沒錢能讓我怎么辦。
沒過多久。
林凡跟老張準備離開家,他們需要工作,趁著那一點點時間回家看看,已經違反工作的原則,他們心里有些自責。
“走吧。”
“嗯。”
郝院長站在大門口,朝著他們揮揮手,艱難的擠下幾滴淚水。
“有時間就回家看看。”
他很看好現在的相處模式,這么多年來,他一直研究這兩位患者,他們的確是有精神病,但說直白點,就是思維有點問題而已,不過有問題并不代表真的有病。
就在郝院長準備回辦公室,肖啟悄悄來到身邊小聲道:
“院長,我要匯報一件情況。”
“說。”
“我們有個工作小群,他們在群里討論著離開延海市,食堂的幾位阿姨都準備辭職。”
郝院長意味深長的看著肖啟,拍著他肩膀道:“嗯,很不錯,繼續隱藏,我會解決這件事情。”
“是,院長。”肖啟說道。
他感覺自己會被院長器重。
年紀輕輕的他,習慣悠哉的生活,但希望在這悠哉的生活里更有保障,他倒是不擔心工作崗位的問題。
說句實話。
精神病院門衛這崗位是一門技術活,必須擁有理智,勇氣的人才能任職,說句吹牛的話,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很少。
他這么做,就是希望得到院長的賞識,稍微漲點工資。
春天永遠都是那么喧囂的。
那里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沒有錢的日子真的很難受,他希望能夠遇到他命中的靠山,比如有點錢就行……
跨江大橋。
滴滴!
一輛輛汽車摁著喇叭,原本暢通無阻的橋現在卻堵塞的死死,
“前面的能不能講點規矩啊。”
“別按喇叭,已經堵死了,吵的腦袋都快炸裂了。”
“靠!跑的人這么多,有點可怕啊。”
“你是要往里跑?”
“我去我媽那里躲一躲,兄弟你呢?”
“我去找我基友。”
特殊部門公告出來。
驚的很多人都心神不寧。
邪物大軍朝著延海市遷徙而來,真的很嚇人,他們相信特殊部門能夠守住,但危險到來時,甭管情況如何,跑肯定是對的。
只要有幾萬人要跑路,那必然會造成交通堵塞。
這座橋是離開延海市的必經途徑,只要有一輛車子稍微不遵守交通規則,那必然會發生嚴重堵塞。
林凡跟老張走在橋的邊緣,看著一輛輛汽車停在那里,詢問道:“老張,你說他們在干什么?”
老張道:“我想他們應該是在看輪船吧,就跟我們一樣,也特別喜歡看輪船。”
“你說的有道理。”
林凡感覺老張真的很聰明,觀察能力好強,都能發現他所發現不了的細節。
哇兒!哇兒!哇兒!
熟悉的聲音。
看到一輛白色的救護車被卡在橋中間,駕駛員伸在外面的手臂,無奈的拍著車門,同時扯著嗓門喊道:
“我這里有患者,能不能給我讓讓。”
司機很著急,心態都有些崩潰,回頭看著陪伴在患者身邊的孩子,安撫道:“馬上就好,別急。”
他都搞不懂這是什么情況。
來的時候好好的,回來時,卻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們出城堵路是正常的,可我這是回來的路線,你們都能給我堵死,能不能有點交通規則。
他現在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按照這情況耗下去,后面這位病人到底能不能挺過來,很難說啊。
“你好。”
林凡站在車外,朝著里面看去,有些遺憾,還以為是熟人呢。
司機看著林凡,“你好。”
林凡見司機緊鎖眉頭,詢問道:“你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嘛?”
身為青山精神病院最有愛心的患者,最喜歡的就是幫助別人,如果有困難,可以跟我說,我很樂意幫助別人。
司機抱怨道:“我這后面拉著患者呢,現在這條路堵成這樣,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通過。”
林凡墊著腳跟,看到躺在后面的患者,好像很痛苦似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著,而守在旁邊的孩子,更是急的眼眶通紅,不知所措的看著外面。
“我來幫你,等等我。”
他朝著前面走去。
司機看著林凡的背影,嘀咕著,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但就是想不起來。
他沒見過是正常的事情。
以前開救護車的都是黃冠,而黃冠已經成為李來福得力屬下,升職了,以后都不用開救護車,只能換別人過來。
走到路頭。
林凡知道為什么會堵車了,原來是幾輛車從側方上橋,發生了擁擠。
他來到堵在前面的那一輛黑色轎車前。
司機胳膊靠在車窗上,默默的抽著煙,表情有些不耐煩,出城遇到堵車,任誰都不爽,只是他沒弄懂,堵車的根本原因就是他造成的。
“你好,那里有輛救護車需要去醫院,你能往后退一退嗎?”林凡面帶微笑的問道。
司機抽著煙,瞧了一眼林凡,將煙頭扔在地上,搖上車窗,坐在駕駛室里,就跟沒有聽到似的 動是不可能動的。
別做夢。
站在車外的林凡,撓著頭,感覺現在的人都好難溝通。
隨后,靈光一閃。
他想到辦法了。
車內,司機玩著手機,給朋友發著語音。
“剛剛有個沙雕,讓我倒車讓路,就我這不能吃虧的脾氣,還能聽他的,直接理都沒理,你就說我霸不霸道。”
他管什么救護不救護車的,又不是我躺在里面,關我屁事。
就在此時。
他感覺到車身都在晃動著,眼前的視線陡然提高。
“靠!”
“什么情況。”
他立馬搖下車窗,發現車轱轆離開地面,咆哮著。
“誰特么的干的。”
林凡雙手將汽車舉起來,非常的開心,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這么聰明,然后來到空地,將汽車慢慢的放下。
只是當他回到原地時。
卻不知何時。
剛剛才空出來的位置,又被后面一輛車給頂上來了。
林凡歪著腦袋,拖著下巴,仔細的思考著。
隨后。
他雙手一拍,想到好辦法。
占領剛剛挪開位置的車子是一輛豪車,透過車玻璃能夠看到是一位女司機,而這位女司機捧著化妝鏡,涂抹著口紅,至于剛剛的事情的確給她造成很大的動靜。
只是能怎么樣。
那些車子就不能先讓我們走嘛。
啪嗒!
就在此時。
女司機感覺到車子有晃動的聲音,慌亂的放下化妝鏡,就看到一位年輕人雙手放在車前,她想下車訓斥幾句。
拿開你的手,你知不知道我的車子多貴,摸壞了你賠得起嗎?
她還沒有下車。
就發現汽車在后退。
林凡推著汽車,轟隆,轟隆,一輛輛汽車相互碰撞,隨后都慢慢的后退,而那些碰撞的汽車,車尾跟車頭都受到不相同的損傷。
“林凡,你好棒。”老張拍手叫好。
林凡微笑著。
剛剛被林凡抬走的那輛汽車司機,已經下車,從后備箱取出鐵棍,準備好好教訓這小子,只是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嚇的渾身顫抖。
雙腿都在打顫。
哐當!
手里的鐵棍滑落掉在地上。
林凡撇過頭,微笑的看著他。
笑容讓他不寒而栗。
“對不起。”
他急忙撿起地上的鐵棍,飛奔逃離,至于教訓對方的想法瞬間蕩然無存,一點點想法都沒有。
太可怕。
徒手推著一輛車,連帶著后面幾十輛車都被推動,這力氣得恐怖到什么程度。
道路被打開。
一輛輛汽車路過。
很快,那一輛救護車成功通過,司機看著林凡伸出大拇指,點贊。
林凡微笑著,能夠幫到別人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老張,我們走吧。”
老張來到林凡身邊,“剛剛你真棒,那些車子都被你給推走了。”
“還好吧。”
被老張夸贊,林凡笑著,都被夸贊的有些不好意思呢。
就在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
一道尖酸的聲音傳來。
“給老娘站住。”
這位女司機濃妝艷抹,涂著深色的口紅,踩著高跟鞋,指著林凡就是一頓怒罵。
“你壞了我們的車子就想走,這天底下還沒有這么好的事情。”
她這輛汽車是她求了很久,才得到的。
剛開出來沒幾天。
現在車頭都癟下去,能不氣嗎?
緊接著。
后面那些司機都查看車子情況,看到車子損壞的這么嚴重,都露出心疼的神色,隨后都圍聚過來,討要一個說法。
林凡看著女子露出微笑。
女子不依不饒道:“賠錢,給我賠錢。”
林凡摸著口袋道:“我沒錢。”
“沒錢誰讓你弄壞我的車子。”
女子性格比較潑辣,指甲很長,感覺罵著不解恨,直接伸出手朝著林凡臉上抓來,如果被這么長的指甲劃到,肯定是要破一大塊皮。
清脆的聲音響起。
指甲就跟抓在鐵板上似的。
指甲斷裂,撕扯破指甲肉。
鮮血溢出。
“啊!好疼。”
“你怎么能打我。”
女子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抬著血淋淋的手指,徹底化身為潑婦,叫喊著。
剛剛圍過來的人,看到這情況,都有些懵。
說實話。
他們沒看懂。
林凡跟老張撓著頭,眨著眼,很疑惑。
我們都沒有動。
緊接著。
他們想到一件恐怖的事情。
她不會有病吧。
他們最害怕的就是遇到有病的人,如果病人對他們做出暴力的事情,我們真的能擋住嗎?
“老張,你別怕,如果遇到危險,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