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相信我的決心？...還是真覺得我的才華遠遠不夠？”卡寶聲音發顫，心里酸楚。
“跟你的決心和才華無關”南方緩緩搖頭：“最大的問題...是你的性別”
“莫呀？！”卡寶徹底不好了。
可南方，只能苦笑的看著她。
一直以來，他都樂于鼓勵小娘，讓她們成為更好的自己。
但，他實在沒辦法，讓她們把寶貴的時間和精力，去浪費在一個虛無縹緲的夢想上面。
南方對卡寶的規劃，就是幫助她成為一名合格的潮牌設計師。但那與設計大師的差別，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合格的潮牌設計師，擁有相應的理念和知識就夠了，每隔些時間段，能攢場自己的秀，或者跟別的牌子搞個和作場，就OK。
至少不用像前世的卡寶那樣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整天興沖沖的去人家的秀場里玩兒。
有了秀，有了獨立的版面，那就算在時尚圈里有了小小的一席之地，這個FLAG就算是立起來了。
但，離設計大師，還太遠。
即便曾經用貝嫂的例子來鼓勵過她，也不成。
貝嫂的情況，可以說與卡寶相似，但里面又有太多的不同。
如果說倭國小貓俱樂部是愛豆模式的雛形。
那貝嫂所屬的辣妹團，幾乎可算是歐每女子偶像組合的里程碑，甚至還影響了后來的不少男子團體制作人。
人設包裝這塊，就是從她們開始具體起來的。
歐每偶像的人設包裝與亞洲的有區別，模板化的味道要淡些，首先還是去放大各人本身所具有的魅力點。
譬如貝嫂當年的人設，就是時尚辣妹。
她也是真的有這方面的才華，十幾歲就穿著自己設計登上大封面了。
而且之后又是數十年如一日的持之以恒，還帶著自己的老公孩子常規營業。
可就算是辣妹影響了歐每整整一代人，就算是小貝的形象是世界性的家喻戶曉，她自己的品牌道路，走得也不算順暢。
因為，她是女人。
主流的時尚圈，就是個這么奇怪的地方。
如果有一男一女兩名設計師，才華都相近。男設計師天然就會勝出兩成去。
如果正好，這男人還是個GUY
GAY。那就完美了，因為一大半的贏面已經到手了。
而女性設計師想要出人頭地，也成。除非你擁有個本身就是品牌的姓氏，或者有個達到傳奇級別的明星老爹老媽。
真正的主流品牌，是很講血統的。
固然，時尚圈里的名聲赫赫的女性也很多，甚至往往能在時尚權力榜上拿到很高的排名。
但圈子里的人都明白那個隱形的規則：要么，她們安心做股東，負責分錢。要么，她們去玩時尚媒體，負責種草。
設計師的圈子，從來都對女性不怎么友好。如果能籍著女權主義抬頭，運作出個不錯的潮牌來，基本也就是上限了。
“我，我的性別怎么了？...你這是性別歧視！”卡寶一朝夢碎，不發飆才奇怪。
“性別歧視的的確有...但，不是我...”南方苦笑。
卡寶呆了呆，很快，也明白了過來。
那些追隨大牌，追隨設計大師的...恰恰主要都是些女性消費者...這特么就尷尬了。
兩人相對無言，沉默。
“歐巴歐巴”門口突然響起咋咋呼呼的聲音，還有熟悉的踏踏沖鋒腳步聲在靠近。
卡寶還在悵然失神，南方卻已經循聲轉頭看過去了。
正好，就瞧見了一臉興奮的憨貨沖進門來 卡寶靠在書桌邊魂不守舍。
南方已經在水吧邊上調果奶了，對于這個急急來尋自己告密的小心肝，他是想不寵都不行。
...還是這孩子有良心啊 憨貨喜滋滋的攬著他的胳膊，眼睛直往榨汁機里瞧，心急火燎...歐巴調的果奶，最好喝了呢...KKKKK
“那，她們到底在搞什么飛機呀？”南方不緊不慢的擦干凈手指，又去小冰柜里取冰塊。
“不得了！這次真不得了了啊！”憨貨回神，興奮的舞著雙手比劃：“歐尼們在搞很大的事情，嘻嘻，歐巴你可危險了喲”
南方身子一僵，緩緩轉頭望住她，顫聲：“多大？多危險？”
“嘻嘻嘻”憨貨瞇著眼睛笑：“歐巴呀你看，我都專門溜過來跟你匯報了呢...還是一路找過來的...要不要給我點鼓勵呀？”
“這不是在給你調果奶了咩？”南方已經快急死了。
“...不夠”憨貨低頭，雙手絞來攪絞去的扭，嘴巴還稍稍嘟起些。
騷貨哪還有不懂的，丟開冰盒，探身過去吧唧就是在她臉上一口：“快說快說”
“嘻嘻嘻嘻嘻”憨貨笑得鼻子都皺起來了：“...還是不夠”
“啊等回頭你想要什么獎勵都行”南方都快嚇尿了，哪還有心思跟小朋友討價還價，大手一揮：“趕緊的，你聽到什么，都一五一十告訴我先！”
“金價！歐巴說話可要算話喲！！”憨貨大喜，一蹦老高，屁顛顛就湊到南方耳邊，嘰嘰咕咕的交代起來。
聽著聽著，南方的嘴唇就開始發顫了，甚至連抹過藥水的臉，都隱隱能看出些蒼白來。
“姐...姐妹會？！...她們...真那么狠？！”他不停抹眼睛，可眼淚還是不聽話的嘩嘩流。
“嗯！”憨貨甜笑點頭。
“孫藝珍...她真這么說？！”南方的整個身子都在哆嗦。
“嗯！”憨貨用力點頭。
“喵的！”南方用力一抹眼睛，帶著哭腔就要往書房外跑：“這種末日危機！必須扼殺在萌芽狀態！！”
“等等等等！歐巴歐巴！！”憨貨卻死死抱住他的腰：“你，你還答應了給我獎勵的呢”
“那你到底要什么樣的獎勵啊親快說撒？！！”南方帶著哭腔直跺腳。
“我我就想要藝珍歐尼那樣的”憨貨終于總算了害羞了一把，小腦袋頂著南方的虎背，扭來扭去。
“...生，生孩子？！”南方淚崩：“你也想生孩子？！”
“嗯哼”憨貨強行害羞，但回答的速度卻不慢。丫頭可不是想了一天兩天了，拍餐廳綜藝的時候，她就想跟歐巴生孩子了呢 “哈哈”南方抬頭長笑了兩聲，滿臉淚水。
他干脆回身攬住憨貨，又一步步回到水吧桌前，拿起個跳果汁用的調酒器來：“小智妍啊，你看”
“這是你”南方一手拿起個那個精致的調酒器，把那注酒口秀給憨貨看。
憨貨看得倒是認真，但依然云里霧里。
南方又舉起自己砂鍋般的大拳頭：“這，是孩子...”
“哐哐”他開始用那么大的拳頭，去砸那么小的注酒口。
他每砸一下，憨貨看得就是一哆嗦。
突如其來的動靜，也吸引到了卡寶的注意力。
原本是滿腹的悵然，可當她看到小智妍，眼睛在眨了兩眨之后，卻又頓時明亮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