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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風起云涌

  泰國,曼谷。

  托馬斯.康恩放下電話,走入了交易室。

  啪啪啪——

  “嗨。伙計們,老板剛才交代了一個命令,我們需要在今天結清公司三分之一的頭寸規模,現在,行動起來吧。拿出你們打飛機的速度,給我干。”

  年輕人的反應速度體現在行動能力上,大家長期在一起合作,團隊之間也早已有了該有的默契。

  噼里啪啦的鍵盤敲打聲在教室內密密麻麻響起。

  像是雨點敲擊著鐵皮,非常有節奏感。

  夏季,總是多雨的季節,熱帶雨林氣候的泰國,更是經常暴雨連綿。

  泰國人赫然發現。

  變天了。

  不,應該說泰國中小證券投資者們忽然發現,變天了。

  曼谷證券交易所。

  卡旺望著中央區一只股票,眼里全是血紅之色。

  清邁機電賣出,三十萬株。

  如同一顆巨雷丟入水中,三十萬株賣單砸出,清邁機電的價格生生被砸下去了百分之三。

  隨機,無數小單蜂擁買入,價格上浮了百分之一。

  可接著,又是一筆三十萬株的賣單砸出,砸的清邁機電價格為之一頓。

  跌幅,累計百分之五。

  卡旺有一種被狗日的感覺,最近,他認真研究曰本蠟燭K線圖和趨勢交易,從技術圖上看,清邁機電是市場中趨勢性最好的股票之一。

  月線看,一波上漲,一波下滑,再一波上漲,穩如沖浪一樣,是再明顯不過的多頭趨勢。

  可特么現在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多頭,怎么說崩就崩了。

  沒人知道卡旺的感受,曼谷第一資本交易室,托馬斯.康恩拿著咖啡慢條斯理指揮著操作。

  以公司目前持有的頭寸規模,砸出去,肯定會引起市場的短暫騷亂,不趁機做空一把,那多對不起公司賣出的這些籌碼。

  反正老板說的是結清現在的三分之一頭寸,又沒說不讓開倉。

  “SET,現價沽出五百張空單。”

  “現價平倉一千張多單。”

  “泰國電訊,賣出是一百萬株。”

  “SET,加空一千張空單。”

  “泰國石油,賣出三十萬株。”

  金融市場,總是具有強烈的聯動性,這種聯動,被學術界認為是傳導理論機制。

  隨著第一資本的頭寸不計成本瘋狂賣出,泰國SET指數被生生砸落了百分之一。本身,第一資本持有的都全是權重股,這一動,立刻引起了市場的聯動性。

  賣出、賣出......

  如同鯊魚聞到了血腥,也像兔子聞到了危機。市場上多只個股出現了恐慌盤,跟隨在不斷賣出。

  毫無征兆、沒有任何消息。

  但隨著市場價格下行,SET指數半小時K線走成了下行趨勢,其標準的背離走勢,引發了多個短線系統性賣出盤。

  不消一小時,滿屏綠色的中央大屏幕上紅色開始瘋狂閃動,就像是瘟疫一樣,彌漫在市場之中。

  一家對賭行內。

  察猜望著計算機上的數字,目瞪口呆。

  他破產了。

  五分鐘之前,他還賺了一萬泰銖,可是現在卻破產了。

  就像是噩夢一樣。

  察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和察猜一樣呆了的還有很多人,誰敢相信,短短三小時,股市居然下跌了三十多個點,近百分之四跌幅。

  “哈哈!”

  一聲癲狂的笑聲在不大的對賭行顯得特別刺耳。

  望著賬戶上從負變正還在飛速增加的資產,一個中年客戶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興奮。

  第一資本交易所,罪魁禍首托馬斯.康恩自己都是目瞪口呆。

  他也沒想到,公司就是出貨順便增加一點空頭利潤,就特么不小心把市場給搞崩盤了。

  這特么......算什么事。

  康恩忍不住腹誹著。

  但事已至此,還能怎么辦,市場走成這個鬼樣子,一時半會根本就不可能再收住了,砸下去容易,何況天知道為什么它就崩了。

  豐富的經驗讓康恩做出了最迅速的選擇。

  市場下行,對于公司持有的頭寸可是非常不利的,必須得對沖掉潛在危機,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

  “SET,加空三千手。”

  賣出、賣出、再賣出。

  像是晴轉多云,曼谷證券市場的中央大屏幕變得滿目血紅。

  大跌,百分之四點五。

  下午收盤,市場傳出消息,泰國民主黨強烈抨擊蘇瑾大將軍在內閣的腐敗行為,有證據表明,蘇瑾大將軍在執政期間與多名女士有不正當關系,嚴重損害了泰國人民的利益。

  民主黨派呼吁,對于蘇瑾大在執政期間的腐敗行為,一定要追查到底。

  這是一個巧合。

  一個誰也無法想到的巧合。

  列寧格勒。

  一名臉上布滿皺紋雙眼昏暗的老婦人顫巍巍走在大街上,她跟著街上混亂的示威人群,悄然走入了一道偏僻的巷子里。

  一條死巷子,里面是有一個禿頂的英國人。

  “約翰先生。讓你久等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羅伯特怔了下,他看了看巷子外,只有一個老婦人,要等的人還沒到。

  見鬼了。

  難道是幻聽?

  “約翰先生。是我。”

  如同見鬼。

  羅伯特呆呆看著眼前的老婦人,震驚的眼睛都快禿了出來。

  是那娃.艾絲塔費的聲音。

  可是她的臉......意識到什么,羅伯特猶自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

  現在這張臉,跟他見過的那娃.艾絲塔費完全是兩個人。蒼老的臉上全是皺紋,白皙吹彈可破的肌膚也皺巴巴讓人厭惡,甚至就連藍寶石一樣的眼睛也變得黯然無光。

  這完全就是一個真正的老嫗。

  “你是那娃?”

  “是我。”

  那娃熟悉的聲音從老婦人嘴里吐出,那迷人的聲線結合她蒼老無神的眼睛,讓人有一種混亂的錯覺。

  “你怎么變成了這樣。”

  打到戈爾巴喬夫,讓戈爾巴喬夫滾下臺——

  游行示威的聲音在吶喊著。

  那娃.艾絲塔費苦笑著。

  今天,就是克格勃行動的日子,如果她再不離開,也許就沒有機會了。

  “只有這樣,我才能離開,不是么?”

  “好吧。”

  羅伯特把準備好的一袋東西遞了過去,手里,還拿著一張寫了數字的紙條。

  “你到香港后,打這個電話。我老板會安排好你的身份。這邊,你可以放心,我相信,一百萬美元一條命,他們會把你變成一個死人。祝你好運。”

  “謝謝!”

  羅伯特走后。

  那娃.艾絲塔費看了一眼紙條上的數字,直接咽進了肚子里。

  對于她來說,早已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打開手中的袋子看了一眼,一個顫巍巍的老婦人慢吞吞在街上走著,像是風濁殘年的枯樹,隨時都會倒下。

  不久。

  列寧格勒火車站走來了一名老婦人,在前臺售票員憐憫的眼神中,她拿出了一張盧布。

  “芬蘭。”

  與此同時。

  列寧格勒機場走入一名滿臉胡子膚色通紅的彪形大漢,他蠻橫推開排隊的人群走到售票窗口。

  “給我一張去瑞典的機票。”

  1991年8月19號,俄羅斯民眾走上了莫斯科街頭,抗議總統戈爾巴喬夫的改革計劃。

  當天,國防部長和KGB主席聯合走入了總統府發動政變。

  華夏諸葛市,沈莊。

  一輛奧迪車緩緩往村外駛著,后面跟著上百結隊歡送的村民。

  “新月。有空了,可一定記得回來看看啊。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建南要是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打死他。”

  “媽你真好。他以后肯定不敢欺負我的。”

  “哈哈!他敢我就收拾他。”

  “織月、雅子。建南這孩子,從小就老實。就麻煩你們照顧他了。”

  “歐巴桑......”

  人群前面。

  沈憶梅戀戀不舍同沈建南并行,眼里全是愛慕之色。

  但礙于人多,她也不好做什么其他的。

  沈建南眼里全是笑意。

  世人的眼光,又算什么東西。

  眾目睽睽之下,這廝不由分說強行摟住沈憶梅就吻了上去。

  滿場哄笑。

  都是沈莊人,誰家不知道誰家事。

  這兩兄妹從小青梅竹馬,成親是早晚的,現在,小兩口你情我濃,倒是引得眾人一陣好笑。

  “梅子。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香港讀書吧。”

  “不。我就要去華海。”

  “為什么?”

  “不告訴你。”

  沈建南無言以對,女人的心思,有時候真的跟海底針一樣,讓人無法捉摸。

  想了想,這廝低下頭小聲道。

  “還是跟我去香港吧,不然萬一懷孕了怎么辦。”

  沈憶梅被臊的臉色一紅,心里也是一動,但想到盧新月說的話,還是打消了心里的沖動。

  沈建南無奈。

  不過想想下個月就會去申城,也就沒再勉強。

  漸漸,一行人到了村口。

  一直沒搭理沈建南的李秀月再也忍不住,將兒子拉到一旁,低聲說道。

  “你們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但女人這一輩子,其實就是為孩子為家活著,加加油,爭取過年回來給我抱上幾個孫子回來。”

  媽,你為什么腦回路如此神奇?

  沈建南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久,奧迪車鳴了一聲喇叭緩緩遠去,望著遠去的汽車,李秀月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

  雖然一路上,她都沒有表現出什么不舍。

  但身為人母,豈會不舍。

  只是兒子是大人了,外面有了他的天地,做母親的,只希望他在展翅高飛的時候能夠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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