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南剛到公司,其娜.卡諾斯基和尤利婭.西多羅夫就連珠炮般追問著。
意大利黑手黨的勢力之大比起俄羅斯黑手黨,只有過之而無不及,之前收到沈建南被卡汀納家族的人帶走的消息,兩人也都擔憂了許久,這里終究不是她們的地盤,誰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不過沈建南一點都不想再提這件事,被人拿槍威脅生命還打出了所有的子彈并只能大喊答應,絕對是人生最大的恥辱。
從某些方面來說,這廝完全是屬狗的。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他不打算講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也不打算借助任何人的力量,必須要親手將那種羞辱還回去才能夠洗刷心里的那份恨。
“沒事,他們想要和我們談一筆合作。”
合作?
西多羅夫和卡諾斯基對視了一眼,稍有詫異松了口氣,但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意外。
原因也同樣荒唐,在兩人眼里對黑手黨的認識,和沈建南對黑手黨的認識完全是不同的。
沈建南眼里的黑手黨,就是黑幫,社會渣滓,混混,殺人放火,強奸搶劫,販毒吸毒,欺壓弱小,無惡不作。
但在卡諾斯基和西多羅夫眼里,意大利存在數百年的黑手黨,甚至比內閣總理更能代表意大利,搶劫,綁架、這種事,根本不是他們會去做的,要論對治安的維持,他們甚至就是不收工資的警察。
至于暗殺,那基本都是出于政治上的不利因素。
“他們要跟我們合作什么?是十月競選的事情么?”
“確實如此。不過他們實在太囂張跋扈了,居然敢拿槍來威脅人,完全沒有一點合作的態度。”
“羅馬終究是他們的地盤,連梵蒂岡這幾百年都拿他們沒辦法。”
卡諾斯基和西多羅夫你一言我一言說著,很是不滿卡汀納家族請人的態度,以她們兩家在北極熊的影響力當初想得到沈建南的資本支持,都不敢這么亂來。
現在,卡汀納家族居然敢拿槍就把人接走了。
“沈,他們想怎么合作,你答應了么?”
合作?
沈建南眼里閃過一道無人可查的冷芒。
原來的軌跡上,索羅斯在歐洲比他現在做的一樣猖獗,也沒有什么遭遇黑手黨恐嚇的傳聞。這般混蛋敢如此光明正大威脅他,羞辱他,無非是因為華人在歐洲沒什么存在感。
不給這幫混蛋一點顏色看看,還真以為他好欺負了。
“我還沒有考慮好要不要答應。”
“這樣最好。他們實在是太囂張了,我猜測他們大概是需要你的資本來支持十月競選,獲得內閣的權利來維持卡汀納家族在政府的影響力,天主教民主黨和社會黨的失利讓他們現在一定是焦頭爛額,誰也不知道這場洗牌會牽涉到什么程度。
拖延一段時間,既可以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又完全可以將利益最大化。”
政治?
沈建南心里猛然一驚,他忽然發現,跟這些頂級的家族相比,第一資本簡直就跟初生的嬰兒一樣毫無底蘊,就連什么時候牽連到意大利的政治格局里都截然不知。
難道,真的是這樣?
沈建南有了一瞬間的懷疑,但瞬間又打消了這種懷疑,哪有拿槍逼人合作的,那只會將合作人推給敵人。
可都已經逼他答應拿錢出來,最后又放棄,這算什么事?
那個女人,在卡汀納家族又是什么地位?
這個世界是有規則的。
無規則,在蘇聯解體的那一天,已經是世界末日。
考慮了許久,沈建南心里的仇恨之火只能被壓倒了心底,他找了一個理由離開了下,撥出了一個遠在非洲的電話。
“鄭哥。事情先等一等,嗯,有點變化,需要再等等看。”
夜,無聲降落。
夜色中,交易室掛在中央區的計算機屏幕上,瘋狂調動的數字也漸漸趨于平靜下來。
安娜.塞米挪威奇敲開沈建南的辦公室,將今日的工作報表呈了過來。
“先生。跟您預料的完全一致,今天一開盤西班牙比塞塔就受到了沖擊,我認為,他們應該撐不了多久。”
工作上的事情,令沈建南不得不拋開一切思緒,集中起精神。
路還很長,有足夠的時間來跟卡汀納家族較量,按照資本主義定價,沒有什么是買不到,如果買不到,那只能說明是錢不夠,只要有足夠的資本,區區一個黑手黨家族又算的了什么。
英鎊/德國馬克,2.8515,0.25。
德國馬克/西班牙比塞塔,1259,1.25。賣出均價1227.8,浮動利潤,三百二十萬美元,總頭寸規模......
看完手里的統計報表,沈建南強迫自己拋開一切煩惱沉思起來。
西班牙地處歐洲西南方向,毗鄰非洲,又緊挨著法國,這場局從一開始,它就是必須突破的突破口之一。因為西班牙是整個歐洲的第四經濟體,比塞塔在ECU的權重比高達百分之五,僅次于德國、法國和英國。
也只有打垮了西班牙這個關鍵的節點位置,才能夠以合攏的形式從整個戰略上進行合攏,再到包圍歐洲,以此來達到美元回流和第二目的。
相對而言,這塊肉,要比意大利更肥,西班牙央行擁有的外匯儲備,比意大利更多。
不過這一次,沈建南不想再利益最大化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意大利這件事的原因,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就是他現在在歐洲太出風頭了,但卻有沒有絕對的影響力和政治地位。
放下手里的統計報表,沈建南考慮了片刻,對于安娜的提議表示了肯定。
“你是正確的。我也認為,西班牙撐不了太久,他們大概還沒有意識到國際資本在北歐和意大利得到了多大的增強,這是一個機會。”
“那我們需要追建多大的倉位。”
“梭哈!”
安娜挑了挑眉毛,對于這個答案一點都不意外,在金錢上,眼前這個家伙總是那么的瘋狂。
不過,她的工作職責只是負責期貨市場,剩下的就不關她的事了。
朝自家小姐打了一個看你男人的眼神,安娜.塞米挪威奇踩著高跟鞋,扭動著令人會忍不住去看的背影轉身離去。
“沈。好看么?”
尤利婭.西多羅夫站起身,走到了沈建南的椅子后若無其事問了一句,但看似隨和的語氣中,卻又蘊含著赤裸裸的威脅之意。
老天可鑒。
沈建南真沒有去欣賞安娜那令人蠢蠢欲動的背影,現在,他哪有那個心情。
但又不能跟女人講道理。
沈建南只好言不由衷將手搭在了尤利婭的背后,衷心贊美著。
“世上再也不會有比你更還看的女人。”
“是嘛?”
“當然,我的其娜寶貝不在此列,你像美杜莎一樣,只存在于傳說之中。”
可憐沈建南,滿腹委屈這時候也只能做舔狗,但幸好,舔狗也不是一無所有,三寸不爛之色的鼓噪,換來了兩個香噴噴的親吻。
“親愛的。我們是不是明天需要到馬德里替你走一趟。”
“是的。謝謝你們。”
“那你還在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