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南回到曼哈頓的公司,已經是下午。
秘書莫妮卡.賴金利為他準備了一份醒酒的花茶,并將近期整理出來的新聞,送到了辦公室。
美利堅新聞報、紐約日報等多個報紙的頭版,主要都是近期總統競選的內容。
EDS創始人、佩羅系統公司創始人、董事會主席羅斯.佩羅,由于花費重金包下了時代廣場的位置,像是一匹黑馬,所創的改革黨正式進入美國政壇。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長得像是外星人的家伙,以六千萬美元的代價,生生拿下了百分之二十的票數。
老布什得到的數據也還不錯,在共和黨傳統區域,他得到了相當一部分人的。
倒是克林頓,率在三人之間最低,演講的內容除了經濟,還是經濟,看起來相當令人乏味和枯燥。
這些新聞,對于沈建南而言,自然沒有任何意義。
作為一個掛逼,他很清楚,等到人們在克林頓對于經濟的闡述下,必然會獲得最后勝利。
不過還是有一個新聞,吸引了沈建南的注意。
量子基金管理公司和開放社會研究所主席,外交事務委員會董事會成員喬治.索羅斯,募資兩千萬美元,公開反對喬治·布什再次當選總統。
索羅斯認為,喬治.布什在執政期間發動了海灣戰爭,這并沒有對美國經濟帶來任何幫助,經濟是一個財富流通交換的過程,在現代化經濟之中,戰爭這種暴力手段并不可取。
丟下手里有關美國政治局勢的資料,沈建南剪了一根雪茄點起來,深深抽了一口。
喬治.索羅斯在很多人眼里,一直是一個經濟學家和金融大鱷,在原來的時空中更是以貨幣投機名動全球。
而有的人,則把索羅斯稱為最大的慈善家。
因為如果要論全球慈善援助最多的人是哪個,非喬治.索羅斯莫屬。
從八十年代初到后來的世紀年,喬治.索羅斯名下的烤房社會基金會,在全球就援助了超過十億美元。
就連代在華夏,八十年代中這個基金會就捐助了數百萬美元,為許多學生和家庭,提供了經濟上的和幫助。
那但僅僅把索羅斯當做一個逐利的金融炒家,或者大慈善家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
正所謂無利不起早。
通過在其他國家教育、媒體、醫療衛生、法制、藝術、交通、經濟和人權等領域進行的援助和扶貧等活動,在這些國家原有的制度內分裂大輸出西方意識形態和價值觀,尤其是在所在國“街頭政治”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如后來,格魯吉亞、烏克蘭和吉爾吉斯斯坦三個獨聯體國家相繼發生“顏色革命”,國家政權被顛覆,反對派紛紛上臺。這些“變天”的勾當,禍首都是以開放社會基金會為代表的非政府組織。
這些“變天”的勾當,背后者都是以開放社會基金會為代表的非政府組織。
站在一個不具有政治立場的角度上,可以說,索羅斯以及其背后的猶太財團,無疑是全球最頂尖的精英群體之一。
說到猶太財團,就不得不說猶太財團在美國的形成。
二戰期間,歐洲猶太人遭到德國人追殺,被迫流亡美國,為了生存抱團取暖,逐漸生成了以猶太人聚集地的商業資本區域。
吸收了在歐洲的教訓,猶太人意識到必須參與政治才能夠將財富傳承下去,也因此,他們用資本推動了美國歷史上最大的種族運動,以提高美國黑人地位為道德制高點,生生從洛克菲勒以及摩根兩家獨大的政治體系內,占據了美國政壇一席之地。
而再之后,猶太財團開始民主黨,只要在和共和黨的爭斗中落入下風,就會以種族沖突來占據道德制高點,以此達到目的。
政經、政經。
總是互為一體的,誰都知道,如果能夠影響政治局勢,會帶來多大的利益。
“投資之王”
“金融之子”
一個又一個顯赫的稱謂,還有放大的照片,再到宜興公司基金會、司徒杰以及特意標注的華裔身份,再到基金會史和幫助過多多少人。
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沈建南將腿翹在桌子上翻著關于自己的消息,濃郁的眉毛不由揚了揚。
作為當事人,他很清楚,這些都不是他干的。
至于會是什么人,他心里也大概清楚。
不是摩根,就是猶太財團。
這些新聞落在普通人眼里,當然就是這個人好牛掰,好厲害。
打垮英格蘭銀行,早在幾個月前就預測了歐洲的經濟危機,并且獲得了巨大的利潤。
制造出像神一樣對經濟的理解,植入每一個心里,那是必然的結果。
而宜興公司又在加州,這里是共和黨的傳統地盤,以洛杉磯為慈善向周邊地區輻射。到時候,如果自己站出來說一句對于克林頓充滿信心,那勢必會為克林頓在競選中帶來極大的幫助。
加上林頓山莊的拍賣會,該知道的人都知道,索羅斯是為了籌集資金克林頓競選同時反對老布什再次競選。
這就等于,沈建南被無聲打上了民主黨者的標簽。
很明顯,沈建南被人不經過他的同意,然后被人利用了,甚至直接將他推在了共和黨的對立面。
對此,他倒是不介意。
這個世界,哪里有便宜只給一個人占的,從來都是你來我往,我去你返。
誰敢只吃好處,一毛不拔,那就是破壞規則,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慈善拍賣會上沈建南能賣掉自己的午餐,是想利用自己現在在金融界的聲譽,狡猾如索羅斯以及摩根,豈會看不到這點。
華爾街又一直都在摩根的巨大影響中。
史蒂芬.安以及他的合伙人,恐怕早就將他看空土耳其里拉的消息透露出去了。
何況,九鼎傳承計劃如果要執行下去,勢必會跟洛克菲勒站到對立面,無非是時間問題罷了。
鈴鈴鈴——
桌子上的電話忽然響起一陣鈴聲,打斷了沈建南的思路。
“老板。外面有兩位先生,想要見你,但是他們沒有預約。”
電話是秘書莫妮卡.賴金利打過來的,從她的聲音和語氣里,沈建南敏銳察覺到了一絲不正常。
之前他交代過,沒有預約的話,任何人都不接見。
而莫妮卡.賴金利卻打電話過來詢問,那來的人恐怕讓莫妮卡.賴金利不得不打這個電話。
果然,沒有等沈建南發問,莫妮卡.賴金利就說道:“他們來自幻影。”
幻影,對于很多人來說,這是一個陌生的詞。
但如果說到幻影財團,說到幻影財團背后的家族,全世界可能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摩根,一個對于從事金融業的人來說,具有著神奇魔力的姓氏。
在上世紀末歐洲經濟危機波及美國市場之際,摩根家族發起的財團信貸,兩次為華爾街緊急融資四千五百萬美元。
而到了1912年,摩根旗下總資產已超出了三十億美元,名震華爾街,被尊稱為“銀行家的銀行家”。
正是有了摩根財團在背后的大力,美國才能在一戰中獲利,并取得世界霸主的地位。
而到本世紀二十年代,隨著洛克菲勒被肢解,摩根財團的財富已占美國八大財團一半左右。
那時候,華爾街的人都知道,美國總統就是摩根家族的打工仔。
但是,水滿則溢,月滿則虧。
正當摩根家族不可一世的時候,厄運也在悄然向摩根逼近。
泰坦尼克號——一艘由摩根財團訂購的空前龐大并且豪華的郵輪在北大西洋撞沉,它被稱為人類歷史的災難,也幾乎成為了摩根家族財富命運的一個轉折征兆。
摩根財團由此面臨一系列美國國會指控,被迫接受調查。
老摩根在出庭作證兩個月后離奇喪命;很快美聯儲迅速出殼,逐漸取代了摩根家族一百五十多年的美國央行圣位。
不久之后,美國股市暴跌,空前的大蕭條時代開始。
胡佛總統很快針對股市崩盤中的操控者進行取證調查,隨著調查的逐漸深入,摩根財團深陷輿論泥潭。
1933年,羅斯福總統上任后,馬上對摩根祭出血刃——《格拉斯·斯蒂格爾法》出臺,摩根家族的證券經紀業務與商業銀行業務被強制切開。
之后摩根家族分化出J.P.摩根、摩根士丹利、美孚銀行、保證信托公司、第一國家銀行等分支。
而這些綜合的金融機構在集體控股外,背后還有一個名字——幻影財團。
沈建南心臟也不由加速跳動起來。
在美國這個地方,作為金融行業的人,沒有人不會對幻影感到壓力。
要知道,在美國歷史上有超過三分之二的時間,都能夠隱隱約約看到摩根的影子。
沈建南自己心里也不是沒有一點逼數。
他只能算是偷天者,以第一資本現在的實力跟摩根這種龐然大物對比,不至于蚍蜉撼樹,但確實是無法匹敵。
心思電轉之間,沈建南壓下了不由自主升起的緊張,拿著電話說道:“讓他們進來。”
砰砰!
沒有多久,辦公室的門上傳來一陣敲門聲。
等到沈建南應答,兩名穿著黑西裝的青年跟著賴金利進了辦公室。
“沈先生,你好。我是幻影財團安全顧問戴蒙.斯塔達,冒昧前來,希望不要見怪。”
沈建南的眼睛瞇了瞇。
雖然在決定克林頓的時候,他就知道早晚要跟摩根的人碰面,但現在,老實說他并沒有準備好。
而來的人是安全顧問,卻不是幻影旗下任何一家公司的負責人。
掃了一眼明顯出身軍武的兩人,沈建南不動聲色問道:“兩位有什么事么?”
戴蒙.斯塔達眼里閃過一絲不滿之色,因為沈建南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有起身招待他的意思。
這里是華爾街,他代表的是摩根,一個東方人居然如此不給面子,實在是太囂張了。
瞬間,戴蒙.斯塔達稍有客氣的臉上冰冷下來,他直視著沈建南的眸子冷冰冰說道:“小亨特先生要見你,請你跟我走一趟。”
小亨特,也就是亨特.斯特吉斯.摩根的兒子。
一般人可能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沈建南又豈會不知道。
七十年代后中期,借助全球石油危機洛克菲勒家族再次崛起,吸收了曾經被摩根利用金融數次打壓的經驗,洛克菲勒家族將石油化工和藥品行業開始向金融行業拓展。
最終,由于石油危機帶來了經濟危機,洛克菲勒成功在美國總統候選及財政部部長提名的較量中連續勝出,形勢對幻影財團大為不利。
也就是在這個時期,摩根分裂出來的摩根銀行,被迫在政府要求下與洛克菲勒旗下的大通曼哈頓公司達成了合并協議。
也正是這次合并,才有了后來兩大家族互相牽扯的銀行。
而主導這次合并的真正主導人,就是小亨特。
可以說,正是小亨特和大衛.洛克菲勒主導的這次合并讓兩大家族、兩大黨派百年恩怨變得更加復雜。
見一見小亨特.摩根,沈建南知道是早晚的事情,想要在全球金融界立足,和摩根合作對于彼此都有好處,而且,第一資本還跟摩根不存在利益沖突,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但他拿不準摩根這次派人來的意思。
戴蒙.斯塔達只是一名安全顧問,卻態度冰冷。
顯然,摩根這是想要以勢壓人,讓他從一開始就處在下風。
見,肯定是得見見的。
不過沈建南可不想還沒見到人,就處處被動。
他沒有再理會戴蒙.斯塔達和他的同伴,低下頭,漫不經心翻起桌子上的報紙。
戴蒙.斯塔達頓時感覺受到了羞辱,他代表的是摩根家族,在整個華爾街,從來就沒有人敢如此囂張不將他放在眼里。
“沈......”
像是被卡到喉嚨的鴨子,戴蒙.斯塔達忽然感到背后汗毛直樹,手已經摸到了腰上的手槍。
但還是太遲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三個人已經無聲出現在戴蒙.斯塔達和他的背后。
“先生。這里禁止攜帶武器,實在是不好意思。現在,它們必須有我們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