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藥師寺。
由于房仕龍飾演的是男一號,隨著他的離開,劇組為了不耽誤拍攝進程,只好開始拍攝其他片段。
大哥那是當紅明星大腕,鬧脾氣誰能說什么,但區區一個新人居然敢駁了大哥的面子,耽誤大家工作,這就讓人很惱火了。
不少人看著麻生織月的眼神很不善,特別是幾名武行龍套,他們都是跟房仕龍混飯吃的,自己老大被人扇了一巴掌,那跟扇他們的臉沒有區別。
幾人虎視眈眈看著麻生織月,大有一言不合就上去教訓她一頓的架勢。
陳嘉禾頭大不已,這些武行龍套兼職才是演員,但還有其他兼職,那就是古惑仔。
平時香港各大社團需要湊人頭,這些人就會拿起砍刀和鋼管,成為社團人員,他一個小小的導演真得罪不起這幫人。
并且,就連各字頭都得給這些人一點面子。
因為這幫武師主職業大多是工地或者碼頭干活,一身蠻力,皮糙肉厚還不怕事。
不少香港明星受到古惑仔威脅或者敲詐,這些人就會在房仕龍帶領下,去幫那些明星解決麻煩。
房仕龍又有錢,又是國際影星,為了幫助一個被社團欺負的演員朋友開出了一億花紅,嚇得那個社團都不得不最后求和道歉。
有錢,有人,有有關系。
陳嘉禾真擔心這幫無法無天的家伙找麻生織月麻煩,那就不好跟宋君交代了。
“阿沖,阿山,你們幫我去跟大哥說說,一點小事,別傷了大家和氣,都是為了賺錢嗎!麻生小姐是曰本人,不懂咱們那邊的關系,讓大哥包涵下。”
房喜沖和房喜山聽到陳嘉禾這話,也不要反駁,和兩個兄弟對視了一眼,一齊出了寺廟。
而還在原地化裝好,穿著武士服和內官服的房喜坤和房嘉民,則不懷好意看著麻生織月。
陳嘉禾無奈。
但想到藥師寺已經是最后的劇情,只要拍完治好持統皇后這段戲,把人交給宋君自己就輕松了。
“各就各位,各就各位了!”
隨著陳嘉禾吆喝,班子成員陸續到位。
等到大家都逐漸進入狀態,一聲開始,攝影機對準了扮演持統皇后的中森明萊。
中森明萊主要是偶感風寒,加之京都氣候潮濕,濕毒入體,因此一直高燒不退并且咳嗽不止。
又正值多事之秋,各府大名眼見天武天皇年事已高,因此動作連連,各自找了天皇家族遺落在民間的血脈,欲將天皇和皇后鏟除,扶持狹天子以令諸候,扶持天皇傀儡上位。
一時之間各府冒出了多個自稱為正統天皇的后裔,打著正統的名義頻頻自立封地加冕為皇,也正是因為感受到政局困境,天武天皇將持統皇后送進藥師寺,既是希望藥師寺的僧人能夠救治皇后,也是希望在這里避開皇宮各種看不見的刀光劍血。
麻生織月一身白色醫官服飾,邁著曰本獨有的小碎步,半跪坐在持統皇后的榻榻米上,診起了脈搏。
一旁的龍套內官問道:“娘娘這病如何。”
麻生織月道:“娘娘這病乃常年累月沉珂和濕邪所致,目前已經傷至肺經和心經,但這并不是最麻煩的,主要是連續發熱不退,需要先降溫再用藥石驅邪。”
內官道:“醫官可有辦法。”
麻生織月道:“心有靈犀一點通。靈犀之角乃退熱仙物,如可尋得靈犀之角,對于娘娘的病大有裨益。”
所謂靈犀,也就是犀牛角。
雖然此物世間難尋,但天皇家族千年傳承,自然還是有存貨的。
內官不久拿來一只犀牛角,珍之又珍捧到了麻生織月面前一臉沉重道:“這是唐王送予天皇陛下的回禮,整個東瀛只有這一支,不知可夠。”
麻生織月惟妙惟肖露出驚喜笑容,說道:“夠。足夠,此乃仙物,一甲就夠。”
接過犀牛角,麻生織月用挫子搓下了一點點細末,珍重交給了內官:“用此給娘娘以溫水服用。”
內官滿臉難以置信道:“這一點點,就能夠治娘娘的疾病?”
麻生織月滿臉敬仰之色道:“此乃大唐漢人數千年醫學圣典所記載驗證,據聞是神農氏在萬年之前嘗百草所獲心得,神話中,神農乃為天帝,靈犀乃退熱之神藥,一甲足矣。”
內官仍舊是滿臉懷疑,但還是去煮了。
當持統皇后服下犀牛角煮的藥,臉上不正常地紅潤消散,并且露出汗水,表明體溫已經恢復正常。
內官驚呼道:“真乃神藥啊,難以置信,實在是難以置信。醫官大人,此方可有名字,我去令人記載于藥書之上,以造福我東瀛千萬子民。”
麻生織月答道:“此乃漢方藥,等我將在大唐所學一一記載下來,再勞煩大人。”
內官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東瀛之福,大和之福啊。有這諸般神奇的漢方藥,一定會讓我大和民族繁榮昌盛,不再受疾病困擾。”
關著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
穿著武士服和內官服的房喜坤和房嘉民聯袂而來,內官大喝一聲:“保護娘娘。”
咔嚓!
內官被砍倒在地。
麻生織月拼死擋在持統娘娘面前。
但房喜坤變掌為拳,一拳打在了麻生織月胸口。
巨大的力道令麻生織月慘叫一聲,一下子咬破了嘴里的血袋。
接著,此時藥師寺潛藏的高手趕來了和突然殺來的敵人搏斗,救下了麻生織月救下所有人。
打斗很精彩。
不久,陳嘉禾興奮喊了結束,并走到還在地上的麻生織月前忍不住贊道:“麻生小姐的演戲天分實在是太高了,剛才那痛苦的表情簡直跟真的一樣,有沒有興趣以后在電影界發展?”
麻生織月沒有回答,臉色慘白,額頭冒著冷汗,俏臉皺在一起。
剛才房喜坤那一拳不是假打而是真打,并且用了全部的力氣,麻生織月體格嬌小,哪里承受得了一個一米八的飆形大漢一拳。
陳嘉禾也發現了不對,不顧上教訓房喜坤,趕緊扶起麻生織月問道:“麻生小姐,你怎么樣?不要緊吧。”
很疼。
巨大的疼痛自肋骨位置傳來,麻生織月緩過氣忍不住一陣咳嗽。
她知道,房喜坤剛才那一拳傷到了自己的肺部,恐怕得調養很久才能恢復。
憤憤望著跟沒事人一樣的房喜坤,麻生織月一句話都沒說。
陳嘉禾知道問題不大,劈頭蓋臉就朝房喜坤罵了起來:“阿坤。你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麻生小姐是宋先生的人?你這是想害死我啊。”
宋君?
房喜坤不屑揚了揚眉毛。
宜興公司雖然勢力大,但也不是鐵板一塊,宋君主要影響力在美洲,云記可是香港現在最大的社團,連總警司都不敢輕易招惹。以自己和云記白毛哥小弟黃毛哥的關系,還怕區區宋坤。
理都沒有理會陳嘉禾的大呼小叫,房喜坤看著麻生織月說道:“這就是給臉不要臉的下場,你最好跪在我大哥面前求饒,不然回香港,你不要后悔。”
說完,房喜坤拉著兄弟得意洋洋走出了房間。
就在這時,兩個黑西裝扣著黑墨鏡,一看就不是好家伙的人走了進來。
正是野田真二和岸口北,兩人在屋內所有人臉上掃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了麻生織月身上。
瞬間,兩人就知道房仕龍為什么要讓自己來抓人了。
如雪的肌膚光潔明亮,凸凹的身材玲瓏有致,身材嬌小纖細,卻又更突顯了身材的凸出,這種女人是個男人看見就會心動不已。
“麻生小姐,你欠我們稻川會的錢什么時候還啊。這可都一年了,你忘了你之前說過的話了?”
欠錢?
在場圍觀的人都愣了下。
就連滿臉疼痛之色的麻生織月都忍不住一愣。
自己就是因為家里欠稻川會的錢才從小就被賣給稻川會的,可是跟了主人之后,那些錢也就一筆勾銷了。
稻川柰子之前還代表稻川裕隆跟自己問好呢。
現在又是怎么回事?
陳嘉禾也是一怔,深感頭痛和畏懼,稻川會作為曰本三大社團之一,名頭那可不是蓋的。
人在大阪府,誰也招惹不起這種存在。
要錢!
黑澀會的要錢,那肯定是高利貸了。
考慮到宋君對自己的交代,陳嘉禾問道:“不知道麻生小姐欠了你們多少錢。”
野田真二和岸口北想發笑,這是錢的事么:“也不多,就十個億,這位先生你想替她還錢嗎?”
十億。
十億日元,那就是八百萬美元。
這么多,誰拿得出來。
陳嘉禾滿臉愁容,說道:“可不可以讓我先打個電話。”
野田真二和岸口北卻不給陳嘉禾打電話的機會,兩人一把將人野蠻推開,就準備過去把麻生織月帶走。
麻生織月能夠學醫,那是冰雪聰明,直覺讓她感覺到了不對勁。
沒等野田真二和岸口北兩人抓住,她就說道:“是稻川裕隆大人讓你們來的?能不能等一下,我給柰子打個電話。”
野田真二和岸口北臉上的囂張瞬間沒了,驚疑不定看著麻生織月,不知道她和自家老大的老大的老大的老大還有小姐是什么關系。
但兩人卻也不敢貿然抓人了,曰本階層有著嚴重的等級劃分,社團等級更是殘酷到讓人無法想象,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都不算過分。
野田真二和岸口北對視一眼問道:“不知道小姐和我們老大還有小姐是什么關系?”
麻生織月松了口氣,知道自己猜對了:“我是麻生織月,你們打個電話問問就知道了。”
野田真二和岸口北傻眼了。
打電話?
那特么不是找死嗎。
萬一是老大的老大的老大的女人或者朋友,那回去皮不得給他們扒了。
可不問更不行了,萬一這女人使詐,回去就更沒有辦法跟老大交代了。
野田真二掏出電話,遞給岸口北,意思再明顯不過。
岸口北又不傻,哪里敢接電話。
兩人你推我我推你,看的陳嘉禾和其他人目瞪口呆。
這幫家伙是來演戲的嗎?
漸漸,幾人看麻生織月的眼神都變了,一句話就把大名鼎鼎的稻川會成員嚇成這樣,她背后的男人得多厲害。
有武行的人悄悄離開了這里,明眼人已經猜到,這事恐怕跟房仕龍脫不了關系。
不然的話,又怎么會鬧出來這種幺蛾子。
陳嘉禾也臉色變了,之前還以為麻生織月是宋君的女人,現在又和稻川會扯上了關系,那就得重新評估一下麻生織月背后的男人究竟是誰了。
但不用想,也知道非常厲害的大人物。
廢話,哪個漂亮的女人背后,不是因為一個輸出能力極強的男人才有身份。
而麻生織月看著野田真二和岸口北推來推去不敢打電話,直接搶走兩人拿著的大哥大,撥出了稻川柰子的電話。
“柰子。我是織月,在藥師寺這邊,我遇到了一點麻煩。”
此時,稻川柰子跪在辦公室在給父親稻川裕隆倒茶,而稻川裕隆,則教導義女要好好跟麻生織月保持感情聯絡。
聽到麻生織月說到自己遇到麻煩,連忙問道:“織月姐姐,出了什么事,我馬上過去。”
麻生織月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野田真二和岸口北,問道:“你們叫什么名字?”
撲通!
野田真二和岸口北直接跪在了地上,眼里全是祈求之色,望著麻生織月,再也不復之前的氣勢洶洶,反倒是像要被宰殺的羔羊。
沒辦法,能夠和老大的老大的老大的老大家小姐直接通話,這種大人物他們根本就惹不起。
什么結局?
自家老大一定會把所有錯都推到自己頭上,然后被老大的老大給丟海里喂魚。
麻生織月本來想狠狠整整眼前這兩個家伙的,但看到他們此時可憐巴巴的樣子,想到自己以前謹小慎微惶恐度日,心里不由一軟。
“是不是房仕龍讓你們來的?”
野田真二和岸口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是我們老大讓我們幫房仕龍的,請麻生大人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