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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殺人誅心,身敗名裂

  唐解放這種老家伙,一輩子都在跟人心打交道,哪里會不知道黃國強抓著這個絕地反擊的機會想干什么。

  不過,他一點都不著急。

  既然有人想禍害他想保留的一塊凈土,那不用一點手段,豈不是讓那些人以為這里也是他們可以染指的地方了。

  做戲就要做全套。

  唐解放狠狠瞪了一眼沈建南表達著自己的憤怒,等到看向黃國強的時候眼里恰到好處露出了一絲無奈,他邁過一步將聲音壓到了一個很低的地步說道:

  “小黃啊。就像是你說的,小沈還年輕,難免做事有些沖動不計后果,在他穿開襠褲撒尿活泥巴玩的時候,你就已經是棟梁之才了。你呢,也算他的前輩,要不......散了吧!”

  泥人還有三分火呢。

  唐解放的一番話讓黃國強心里涌起滔天怒火和恨意。

  這王八蛋羞辱我的時候,你在哪?

  這王八蛋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毀我聲譽的時候,你在哪?

  這王八蛋將我逼到山窮水盡,還在咄咄逼人的時候,你在哪?

  唐解放,你個老東西瞪眼給誰看呢,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盤。

  算了?

  門都沒有。

  在心里將唐解放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黃國強才將心里的怒火和恨意壓下去,并且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校長。就像您說的,論輩分算,我也是小沈的前輩。但咱們中華美德是什么?尊師敬長、謙虛禮貌、人貴有恥、敬業盡責、天下為公。別說是身為一名老師,就算是普通人,也該有這些優良品性啊。

  可是小沈......他雖有才華,但可能是年少得志有些輕狂,還沒有體會到德行的重要。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然玉之為物,有不變之常德,雖不琢以為器,而猶不害為玉也。人之性,因物而遷,不學,則舍君子而為小人,可不念哉?。

  您說呢?

  校長!”

  唐解放‘悠然色變’。

  因為,黃國強的聲音不大,不過也沒有任何壓著的意思,任誰一聽就知道,剛才唐解放在給黃國強施壓。

  果然。

  隨著黃國強的聲音落地,四周的學生跟著就議論紛紛起來。

  雖然迫于唐解放在學校的威嚴,議論聲很小,但那種懷疑、不忿和不滿的眼神,任誰都能感覺的到。

  當然,黃國強也能感受的到。

  我就不信這樣,你還能繼續偏袒這個王八蛋。

  尼瑪,就你會拽文?

  沈建南不干了,腦子一轉,頓時就想到了幾句打油詩。

  “堪笑紅塵幾腐儒,聰明背后卻無恥。

  枕書壓死千行字,壓字堆成萬卷書。

  漫步街頭充叫獸,流連錢財作賤奴。

  經綸滿腹知何用買醉難賒酒一壺。

  校長,你不用......”

  “你給我閉嘴。”

  沈建南想要說的話戛然而止,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可謂是惟妙惟肖。

  唐解放恰到好處接過話,臉上更是露出了深深的為難之色。

  “小黃啊,你們都是國家的棟梁,也都是我們學校的精英人才,我真的不想讓你們傷了和氣。你看這樣行不行,看在我的面子上,今天這事到此為止。”

  你說,要是說讓沈建南低頭認個錯,也行;就算不行,回頭擺一桌謝罪酒也行。

  可你媽然說別讓傷了和氣!

  他打我臉的時候你在干什么?

  他讓我下不來的臺的時候你在干什么?

  下賭注的是你,到最后想要翻臉毀約的也是你。

  感情道理是你家開的。

  老實人也經不起這樣的壓迫啊。

  唐解放一而再再而三的拉偏架早就讓黃國強心里憋了一肚子火,現在居然用校長的身份來壓他。

  新仇舊恨瞬間化作滔天恨意,黃國強臉上肌肉瘋狂跳動,腦門上的血管像是蚯蚓一樣來回扭曲著。

  你行啊,唐解放!

  既然你敢用校長的身份來壓我,就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校長。您的身份最貴,是我們華海的校長,又是黨高官,既然是您說我和沈老師的賭約到此為止,那學生豈敢不聽。都散了吧,散了吧。”

  人之初,性本善。

  在群體這個社會中,對于弱者的憐憫幾乎是每個人天生的,或者說,每個人都會在弱者身上代入到自己的遭遇和前景。

  因為,沒有人想要去品嘗不公的感覺。

  隨著黃國強鏘鏘有力的聲音落地,在場的學生們頓時義憤填膺起來,一雙雙眼里更是冒出了怒火和不忿之色。

  唐解放居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拉偏架,明明沈建南沒理,卻把壓力全壓倒了黃教授身上。

  如果是放在后來,可能有人想想也就算了,但這年頭的大學生,一個個都是愣頭青,遇到這種事,誰會去管你校長不校長。

  “唐校長,您這么做是不是太過了?”

  “校長。您在開學典禮上說過,天下為公,這就是您告訴我們的公平么?”

  “校長,我一直很尊重您,我也以走進華海為驕傲,可是今天,您的所作所為可有公允所為?”

  “唐校長。我是復旦大學的學生,雖然沒有在華海讀書,但我一直非常仰慕您的不畏強權和育人之心。但是您今天對黃教授做的事,可會心里有愧?”

  “唐校長。我是申聯大學新聞系的張志強。請問你這么做,就不擔心會為華海大學帶來負面影響么?”

  就像是一桶炸藥被點炸了似的,四周的學生們齊齊義憤填膺質疑起唐解放的行為。群情激昂的樣子和噴著火的眼睛,就像是隨時會拿起四周的桌子上來砸人。

  沈建南哪里見過這種場面,目瞪口呆的同時頓時明白為什么幾年前會有那種事發生了。說到底,這幫學生們見的世面還是太少了,雖然是一代天之驕子,但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在思想意識這種爭斗中的無所不盡用,被人忽悠瘸了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被人給忽悠了。

  怪不得后來那位要修正思想,就這種一代一代被思想意識侵襲下去,天知道累積到一定程度會帶來什么樣的破壞力。

  隱藏在學生群里的唐敦厚一行人也被嚇得不輕,他們可是親自經歷過武斗的兇殘,一幫人顧不上什么,趕緊站起身想要靠近沈建南,萬一這幫學生瘋子,鬼知道會鬧出多么大的亂子。

  就連黃國強心里也是有些發虛,他只是以進為退想要逼迫唐解放罷了,哪里會想到這幫學生如此兇神惡煞,不由自主,他就在心里暗暗慶幸,幸好自己絕地反擊抓到了機會,不然現在面臨危險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倒是首當其中的唐解放一臉淡定,在他走完的大半生中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和電閃雷鳴,這樣的小兒科哪里還會放在心上。

  朝著四周的學生們揮揮手,大概是平時積累的威望,也或者是學生們想要聽聽唐解放是怎么解釋的,義憤填膺的質疑和咆哮聲逐漸安靜了下來。

  見此,唐解放平淡將眼神投在了黃國強的身上,輕輕嘆息了一聲。

  “小黃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又是何必呢?”

  老東西,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裝?

  你還要不要點碧蓮了。

  黃國強被唐解放的態度將耐心早已消耗殆盡,他臉色一整,第一次露出了猙獰之色。

  “校長。都是沈建南他欺人太甚,既然您是當天賭約的見證人,就希望您今天可以再次主持公道。”

  幾乎是嘶吼的聲音,立刻吸引了眾人的同情。

  有人跟著馬上喊了起來。

  猶如戰陣的號角,一聲吶喊頓時引發了更多人的共鳴。

  齊齊的吶喊,喊出了不知道多少人心中的不忿,整齊如一的吶喊聲,甚至震得整座教學樓似乎都在搖晃著。

  沈建南這次真的被震驚了。

  在后來的學生身上,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強悍如軍人一樣的精氣神。

  但這不是重點。

  萬一產生共振現象把教學樓跟震塌了,他找誰說理去。

  沈建南趕緊拿起桌子上的教鞭,狠狠一棍子甩子了講課桌上。

  “停!”

  重擊的聲音和怒吼聲,令四周的吶喊聲再次安靜了下來,但那一雙雙噴著火的眼睛表明,如果再有下一次爆發,恐怕已經不是人力能夠阻止的了。

  沈建南也不敢耽誤,扯開西裝上的領帶,再次摔了下手里的教鞭。

  “同學們,你們都是這個時代的天之驕子,我想,你們都應該知道,結果是衡量真理的唯一標準,而時間卻是衡量一切的最高準則。

  大聲回答我,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這種簡單的問題,誰還不知道,一聲幾乎是咆哮的怒吼頓時回蕩在校園里。

  “對。”

  “很好。我承認,黃教授之前說的數據是真的,正是因為自由的市場,才讓西方國家在最近十年的經濟得到了高速發展。而我和他在幾個月之前打的賭,也跟這套經濟理論有一定關系。”

  “但是我可以肯定告訴你們,他教給你們的一切,并不符合當下的經濟,甚至是荒謬的,錯誤的,被人故意誤導的歪理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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