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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御制鼻煙壺

  “怎么是安慰你呢?”余耀拍了拍濮杰的肩膀,“回過來說,我在意這枚花錢,主要是為了弄清楚它的來龍去脈。現在,我知道的還不如鐘哥多呢。”

  余耀其實真的是想開了。

  凡事都有利有弊。若不是濮杰多嘴,那可能他會一直拿著這兩枚鬼臉花錢,一直調查此事。但是,會不會查到呢?什么時候能查到呢?都是未知數。而且之前他也不是沒查過資料,機會渺茫。

  如今,雖說像是鐘家的東西,有可能被討要回購,但卻多了一條明確的現實線索。而且,萬一找到鐘毓的大伯,很可能就會真的搞清楚。

  他從“鬼眼穿心”上獲得了宗師的眼力,而且到現在也沒什么“副作用”,其實已經覺得很幸運了。

  之所以還想進一步搞清楚,一來,他心底還是對“撞鬼”這件事兒心存疑慮,老想審視審視前因后果。

  二來,見到了‘鬼眼穿火’,也確實突然多了那么一點兒貪心和奢望,若真有一大五小六枚花錢,聚齊之后,會不會有什么更為神奇的妙用呢?

  濮杰也點了點頭。他剛才也聽出來了,余耀算是知道點兒,但確實不多。這鬼臉花錢好像是一套,而且若是扔到古玩市場,也未必能賣出多少錢。

  這套鬼臉花錢真正的價值,在于其背后的秘密。至于這個秘密是物質上的,還是精神上的,尚且不得而知。

  而且看這意思,鐘毓知道一些,但很可能只是個大概的框子,他那個大伯,才是核心人物。

  鐘毓打完了電話之后,狀態已經恢復如常,此人心理調節能力不可謂不強。

  “這件事兒,還望兩位老弟幫忙保密。”鐘毓拱了拱手,見兩人點頭應允,接著又道,“后面的事兒,我來安排追查就是了,余老弟放心,有什么消息,我會隨時跟你通報。”

  鐘毓沒有多問為什么余耀也會看重這枚“鬼眼穿火”,很明顯,雙方都有難言之隱。只有找到鐘毓的大伯,才有可能真正深入交流——雖然只是可能。

  隨后,三人重新落座,一起喝了杯酒。緊接著,鐘毓主動說道,“原先說好的,咱也不能停了!盧寶山的事兒,我本來已經想好了,有一個方案先給你們。”

  說罷,他從隨身帶的包里,拿出了一個錦盒,擺在桌上打開了。

  錦盒里,中間有一道豎格,兩側,各有一個瓷質粉彩鼻煙壺,“你們看看。”

  這兩個鼻煙壺,乍一看,一模一樣。

  都是瓷質粉彩壺身,紅珊瑚頂蓋,畫片是耄耋圖。耄耋,本意是八九十歲,用以寓意長壽。畫片上,是貓和蝴蝶,諧音耄耋。一只慵懶的肥貓,兩只翩然的蝴蝶,周圍有花石藤架,怡然成趣。

  余耀和濮杰各從盒中拿起一只。

  底款兒也都一模一樣,篆書款兒“大清道光年制”。

  余耀仔細看了看,自己手上這只,斷然是真品無疑,地地道道的道光御制鼻煙壺。他不由又看了看濮杰。

  濮杰皺著眉嘬著嘴,半晌才擠出一句,“這好像是真品啊!”

  鐘毓笑了笑,“不妨換著看看。”

  余耀對著濮杰看過的那只,翻來覆去端詳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搖頭,“這件是高仿,不過手段著實了得!這么小的鼻煙壺,即便是比對著做,也很難達到這種水準!”

  “好眼力就是好眼力!這兩只鼻煙壺一真一假,真假難辨。”鐘毓嘆了口氣,“仿的那只,正是我大伯做的!”

  “什么?”余耀大吃一驚,他本不知鐘毓的大伯是何身份,沒想到居然有如此手段!這樣的高仿,瞞過大拍賣行上拍,恐怕亦非難事。

  “這兩只道光御制鼻煙壺,是三年前,在我大伯失蹤前夕,他送給我的。他當時也是想考校我的眼力,說明了一真一假;還說,確定真假之后,假的那只,摔碎即可。而且,若我能一周之內辨明,眼力就算過關了。”

  余耀心道,怪不得鐘毓在瓷器上的眼力如此了得,原來一直有這樣的高人在傳道授業解惑!

  “我的確在一周之內辨明了,但是我大伯卻莫名其妙失蹤了。”鐘毓接著說道,“我拿這東西過來,原也沒想到正應了因果循環!因為當時大伯失蹤,這高仿也就沒摔;結果,如今可以用來幫你們一次!而你們,恰恰提供了我大伯的線索!”

  濮杰尷尬地放下了鼻煙壺。他的眼力,遠遠沒有達到能分辨真假的程度。

  “鐘哥,你的計劃是,直接去到盧記瓷行,讓盧寶山看真的,卻賣給他假的?”余耀問道。

  “沒錯。濮杰見過他,不好再出面了;不過你是個生面孔,可以參與。”

  余耀一聽“參與”便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會安排一個貨主,去盧記瓷行出貨,而我,恰好去盧記瓷行逛逛,幫著這個貨主打個馬虎眼?”

  “老弟一點就透,沒錯。這只鼻煙壺,行價如今在五萬以上。那貨主可以先讓盧寶山看真品,直接開價兩萬,咬死口。”

  余耀點點頭,“我明白了,以盧寶山的性格,即便開再低的價兒,他也不會一口同意。這時候,我這個顧客卻覺得這價兒太賺了,上前表示要買。你安排的貨主,必是手上有功夫的人,在我上前糾纏的過程中,以假換真。”

  鐘毓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盧寶山既狡詐,又貪心,只要你表示當場能付兩萬,他怎么會讓你買去?是擠兌你也罷,轟你走也罷,你只需說一句:我到店外等,你總管不著吧?走出店去。然后在店內,貨主便基本可以和盧寶山成交了。”

  濮杰心想,一件本該摔碎的高仿讓盧寶山兩萬收去,那自己吃藥的一萬塊就算連本帶利回來了,還是百分百的高利!

  古玩行里的做局,靠的不僅僅是機巧,東西,才是最關鍵的。若是對方眼力到了,你設計得天花亂墜也沒用。鼻煙壺一真一假,先示真再賣假,而且假的幾可亂真,料想就是盧寶山,也難免上當。

  不過,聽話還得聽音,余耀回想鐘毓最開始說的“有一個方案先給你們”,不由看向鐘毓,“鐘哥,聽你這意思,這并不是你想好的唯一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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