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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朱三松不夠,再加吳昌碩

  所以,這件臂擱不太好估價КanhgeL

  不過,也不是沒有參照,在明清兩代,竹雕作品,朱稚征的手筆,不差于任何一位名家!

  而且,朱稚征的傳世臂擱,聞所未聞,更是珍罕。

  余耀想了想,一百多萬的明代名家的筆筒是出現過的,雖然一般來說,臂擱比筆筒價值要低;但這不一般,畢竟是朱三松罕見的作品,不能這么論價。

  平心而論,如果他現在資金充足,拿下這件臂擱,三百萬他都肯出!

  “拍賣會上也能撿漏!”余耀心滿意足。雖然這件竹林七賢竹臂擱兩端因為長期包銀,顏色稍淺,包漿略薄,但他也不準備再套上銀邊套了。當然,也不能扔了。

  余耀拿起兩件銀邊套,不由得又看了看。

  結果,居然又有新的發現!

  銀邊套里面,好像也有刻字!

  這兩件銀邊套,就好像兩個帶弧的沒口的扁盒,余耀拿著一件,里側的凹面上靠口沿的部分,居然也鏨刻了四個字。

  余耀拿起強光手電,照射之下,看明白了:

  老缶藏私。

  石鼓篆書,字體古拙,金石味兒十足。

  余耀又拿起另一件銀邊套,這一件,是在凸面上刻了四個字,同樣的字體:

  珍品難覓。

  余耀不由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

  珍品難覓,老缶藏私!

  一個朱三松不夠,再加一個吳昌碩!

  怪不得包上了銀邊!

  這意思是不想讓人看到朱三松的款兒啊!就算有朋友見到這件臂擱,也不知道是誰的作品。這樣的珍品,就連吳昌碩也是好不容易才得手,所以才如此藏私。同時,他藏也只能藏一輩子,又留下了線索給后來人。

  老缶,是吳昌碩的別號之一,他的別號很多,老缶算是比較有名的一個。

  吳昌碩生在晚清,生命的最后的十幾年活在民國。他的名頭就不用說了,書畫家,篆刻家,西泠印社首任社長,集詩書畫印四位一體,不僅是文人畫最后的高峰,也是石鼓篆書第一人!

  這銀邊套里面的石鼓篆書,功力之深湛,令人嘆為觀止,想必就是他自己刻的。當然,這應該是平刻之后,才又找人做成了銀邊套。

  吳昌碩是清末民初書畫界旗幟性的人物,而且指點提攜過大量后輩,比如:齊白石、潘天壽、陳半丁、趙云壑、沙孟海······

  朱三松“一氣成”的竹臂擱,吳昌碩鏨刻后制成的“藏私”銀邊。

  吳昌碩刻過印章,刻過紫砂壺,誰聽說過他刻過銀?!

  這件臂擱,加上這套銀邊,那可就不止三百萬了,五百萬也舍不得出手啊!

  雖然本來余耀也沒打算出手。

  余耀打開保險箱,小心翼翼將兩件銀邊套平放,又將竹臂擱擔在上面。

  鎖上保險箱,余耀點了一支煙,抽了幾口,心情還是有點兒激動。

  這真是撞大運了!

  就這么一件東西,也不知道是怎么流出來的,而且后來接盤的人,也一直沒有拆過銀邊;如此一來,既不知道是朱三松的作品,也不知道是吳昌碩的珍藏。

  余耀雖然自嘆撞大運,但歸根到底,還是實力使然。

  首先是眼力。看出是明末清初的竹臂擱,看出是一件精品,已然需要比較高的眼力,但若只看布局和刻工,就斷定是大師作品,難度還是很大的。

  還需要魄力。沒有款兒,即便看出來,想拍下,也得考慮行價。這件竹臂擱如果沒有余耀后來發現的這些,行價頂多也就是十萬八萬的。余耀當時一口出了十萬,若是有人競爭,其實他還是會加價的。

  余耀正想著,手機鈴聲響起,一看,是沈歌。

  “聽說你拍了一件竹臂擱?”

  “你的同事嘴巴還挺碎。”

  “沒辦法,就你一個人競拍,而且六萬起拍價兒,你張口就十萬,都快成新聞了。”

  余耀口氣無奈,“我又不知道保留價,能怎么辦?你們要是不說明有保留價,我肯定只加一手,六萬五說不定就拿下了。”

  “我聽家具部的同事說,這臂擱沒有款兒,你怎么這么感興趣?”

  “就是喜歡而已。再說了,沒款兒也說不定是名家的,這就得看眼力了!”

  沈歌忽而有些感慨,“這倒也是。我們以前還拍過清代嘉定竹雕第一高手吳之璠的一件筆筒,好幾年前,拍了九十多萬呢。一件小小的竹筒,居然到了百萬上下,想想有點兒匪夷所思。”

  余耀心想,你打電話到底想說個啥?

  “虧你還是拍賣行的,古玩的價值,能用材質論嗎?精髓在于文化藝術,宣紙墨汁能值幾個錢?好幾個億的書畫作品都有。”

  “書畫終究是文人的手筆,但竹雕,說到底還是匠人的東西。”

  “那瓷器呢?瓷土又值幾個錢?不也是匠人的東西?”

  “瓷器還有釉料呢,還需要建窯,燒造的工藝要求也很多。竹雕,就是一把刀。”

  余耀搖頭,“你呀,你這是掉進一個怪圈里了。藝術的震撼力,不在于復雜,而在于高度;也不在于身份,而在于精妙。匠人術有專攻,肚子里的東西或許不及文人深厚,但藝術性并不低。”

  沈歌沉默,忽而小聲道,“那你有空給我指點一下迷津唄?”

  余耀愣了下,嗯?這什么意思?忽如一夜春風來?

  “行啊。誰讓你是一個美女呢。”

  “等忙完了拍賣會,我好好請請你啊!”沈歌又抬高了聲音。

  “好,隨聯。”

  掛了電話,余耀心中忽然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對于沈歌這樣少見的大美女,就算不喜歡,一般男人也是不會拒絕的。

  余耀一直有點兒搞不清,自己是喜歡她呢?還是喜歡她呢?

  第一個她,是她的人;第二個她,是她的美貌。

  還沒琢磨太多,濮杰風風火火來了,“出了啊!”

  “什么出了?”

  “宣德骰子碗啊!”

  “誰?”

  “胡占山,聽說過吧?”

  “不僅聽說過,還見過呢!”

  胡占山他確實見過。就在那次竄貨場,胡占山也參加了,還出手了一件乾隆官窯青花鹿頭尊,沈重遠也對他介紹過,胡占山是江州有名的瓷器藏家,重點是清三代官窯。

  “你怎么找上他的?出了多少?”余耀接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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