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豐草一蹲下,余耀和楊銳也不由停下了ΔkgegeLa
這個攤位的小玩意兒外形上五花八門,有珠串、指環、牌子、掛件、擺件,等等;但是,材料卻主要是猛犸象牙和披毛犀角。
象牙和犀角,如今市場上都是禁止買賣的。
保護野生動物,沒有買賣,就沒有說殺害。
法律禁止的事兒,市場上未必能杜絕,但最起碼象牙和犀角是不會這么堂而皇之擺在公開的攤子上賣的。
這個攤位能這么賣,是因為猛犸象牙和披毛犀角比較特殊,這兩種動物制品的買賣,能辦手續,是合法的。
猛犸象,又叫長毛象,現在已經滅絕了;不過,現在市面上的猛犸象牙,不是化石,而是被凍土層封住的冰料。
最后一批猛犸象滅絕時期,距今不到萬年的時間,象牙又被凍土層封住,所以和現代活象牙的區別不是很大。
而且猛犸象牙比現代活象牙的密度和硬度還稍微高一點兒。
因為是開采后使用,不存在殺戮野生動物的問題,所以是可以辦手續合法經營的。
披毛犀和猛犸象類似,也已經滅絕;滅絕時間比猛犸象略早一些,距今萬年左右。
之所以叫披毛犀,就是因為皮毛又長又厚,可以生活在寒冷地帶;在舊石器時代,是被人類狩獵的對象。披毛犀和現在東南亞一帶的蘇門答臘犀牛,能扯上近親。
同樣是因為冰凍,披毛犀的犀角得以完整保存下來,可以開采使用,也是可以合法經營的。
今天是周六,天氣又不錯,這個攤位上擺了不少東西,而且大多是小玩意兒,所以走貨比較快。守著攤位的是一對中年男女和一個看著還不到二十歲的小伙兒,三個人都挺熟練,忙得井然有序。
林豐草拿起的,是一個小擺件,三個“小山頭”,一高兩矮,下方相連,橢圓形的底,看著像是犀角原料做的。
這個擺件,應該是一個小筆架,下面還有個黃楊木的底座。這個底座上,雖然沒有紋飾,但線條流暢,而且木料不錯。
林豐草連同底座一起拿了起來,“老板,這‘千年矮’的底座單賣么?”
那個中年男子距離林豐草最近,他一聽,愣了一下子,“什么?”
林豐草是說順嘴了,話一出口就反應過來了,老板出聲之后,他立即說道,“我是說這個黃楊木的底座單賣么?”
千年矮,是黃楊木的一個別稱,因為一般長不高長不大。黃楊木這種木料,當然不屬玉紅木大類,也不算什么名貴的木料,分布很廣;但特別細膩,顏色又好看,所以常被用來雕刻。
“你買了底座,我上頭的犀角筆架怎么辦?這是一套的!”老板應道,“你喜歡木器,市場里有專門經營黃楊木的。”
老板沒明白過來,但是余耀一聽就明白了。
林豐草是故意指東打西,他看上的,不可能是這個黃楊木底座。
林豐草擅長竹木牙角,一定能認出這個黃楊木底座不過就是現代工藝品,而且和上頭的犀角筆架并不完全吻合,很可能就是臨時拿來配在一起的。
林豐草看中的,是上面的犀角筆架才對。
余耀一開始沒太注意這個犀角筆架,林豐草和男子一問一答的時候,他不由彎了彎腰,仔細看了看。
這筆架,好像是老的!
好像不是披毛犀角的!
不過,也不是古代的老犀角。
它······材質好像不是犀角!
雖然看上去,表面也有密集的紋路,有點兒像犀角的魚子紋,但細看還是有分別,這筆架的表面,應該是打磨不精細的顆粒紋,然后被長期盤摸形成包漿,黑亮潤澤,才會和高光拋出的披毛犀角相像。
怪不得林豐草要玩兒一手,他是在探路,看看攤主有沒有數兒。
一探之后,男子就漏了,這句話正中林豐草下懷,老板確實是當成犀角來賣的,而且既然說了不拆,那就“沒辦法”才一起買唄。
“不拆啊?那我一起買了吧,唉,還沒玩過犀角呢,怎么賣?”
一聽他要一起買,男子咧嘴一笑,“什么一起啊?你要買買犀角,就送你底座。”
“犀角怎么賣?”
“今天大酬賓,三百一克!”男子伸了伸手,“要么?要的話我給稱稱。”
林豐草點點頭,“行,你先稱稱吧。”
這個小筆架,寬不過七八厘米,三個小“山頭”,最高的不過五六厘米,根據犀角的比重,應該有一百多克。
男子放到了電子秤上,林豐草忽然又道,“我怎么看這犀角有包漿,不會是老的吧?這個讓買賣嗎?”
男子此時正在看克重,82克,臉色忽然一變。
以他的經驗,這個體積的筆架,起碼應該有一百二三十克才對。
但林豐草此時問話了,他接口應道,“放心,我這里有合法的手續。”
林豐草也看到了電子秤顯示的數字,連忙又道,“老板,怎么這么重?犀角不是應該很輕么?”
老板一愣,心里不由打了個轉兒。這個人只想要黃楊木底座,看來對犀角一竅不通啊!這明明是偏輕了,怎么會偏重?他這是聽了以克論價,當然是想越輕越好了!
“不懂了吧?對犀角來說,這是偏輕了,不是偏重了!因為這是老料子,我進貨的時候,從東北一個大貨商手里拿的,這件筆架,他玩了有個十幾年了,干透了,所以輕點兒。你這算賺便宜了!”老板湊近林豐草,低聲說道。
男子這是一見林豐草不懂,開始信口忽悠了,哪有什么“干透”一說?
不過,他確實是從東北的大貨商那里拿的,也不知道大貨商從哪里淘換的,反正和一批披毛犀角的擺件一起放到了貨架子上,他一并劃拉走了。
這個黃楊木底座,是市場里一個經營木器的店主,拿了他幾顆犀角珠子,用一些木器以貨抵貨,有底座有盒子,他正好用來配著賣了。
貨太多,這個筆架他一直也沒太上心,最好賣的圓珠手串和掛件、牌子,他早就都稱好了克重,放密封袋里貼上了標簽。這個筆架,他不要說沒稱過,甚至都沒有仔細端詳過。
但這一稱,卻發現這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