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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心機深沉的老頭兒

  “上官雨?”陳良典眉頭微動,“你說的是燕京古玩四公子之一,以書畫見長那個?”

  余耀點點頭,心說陳良典能從一個文物部門提前退休的人員、被聘為天和拍賣的總經理,不是沒有道理的。別的不說,這圈子里的人脈消息起碼很靈通。

  臧冠勛因為專搞書畫,對上官雨也略有耳聞,“好像他的職業是個建筑設計師?”

  “對。”余耀道,“還是相通的地方嘛,建筑設計也要講究藝術性,還得畫圖。”

  蔡老卻對上官雨聞所未聞,不過他此時也不多說,兀自起身,“該做的我都做了,那我先告辭?”

  “蔡老難得來,晚上賞臉一起吃個便飯吧?”陳良典只好先顧他這一頭。

  “晚上約了幾個老友,先吃飯后聽戲。”蔡老應道。

  陳良典也就沒再勉強,臧冠勛此時也起身上前,兩人先送走了蔡老。

  鑒定室里,只剩下沈歌和余耀,沈歌歪頭低聲道,“真看不明白?”

  “確切地說,是說不明白,回頭再跟你詳細說吧。”

  “這個上官雨既能看明白,也能說明白?”

  “我也不知道,但多一個人,確切地說是多一個高手,總不是壞事。”

  余耀想讓上官雨來看,也是一種補充鑒定。若是他也能看出有何上善的“影子”,那么此事就可以徹底定論了。在確定是何上善的手筆的基礎上,才會再考慮他想不想留下;若想留下,那就想辦法,最不濟可以參拍。

  如果能確定是何上善的手筆,鬼眼門秘藏在華夏西南的這個大圈兒,就可以畫出來了。

  陳良典一個人回來了,“臧主任先去忙了。可以請上官雨來看看,他不是無名之輩,既然你說了不需要額外的鑒定費,那多一個高手看看,總不是壞事。”

  聽了這話,沈歌不由沖余耀微微一笑,因為剛才余耀就這么說的。

  余耀拱拱手,“陳總,他的可以不給,我的不能免了吧?”

  “啊?”陳良典像是一愣,又像是沒聽清。

  余耀哈哈一笑,“開個玩笑您也打太極!”

  “噢,給,要多少給多少!”陳良典也笑了笑,“你的貢獻可不小。”后面的話似乎一語雙關,暗指在那批高仿瓷器上的事兒。

  “要多少給多少太嚇人了。”余耀接口,“那好,我也先告辭了,聯系好上官雨再聯系您。”

  沈歌留下上班,余耀先行告辭,回到格古齋,濮杰已不在,余耀坐下之后便給上官雨打了電話。

  聽完余耀的敘述,上官雨應道,“怎么會這么巧?林老師的手抄本和這本冊頁一前一后出現了。”

  余耀一聽,“怎么?這個又不是做局,不過是趕上了,聽你這意思,好像在懷疑什么似的。”

  “我當然不會懷疑什么。我只是覺得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推手,在我們山重水復疑無路的時候,催出柳暗花明又一村。關于何掌眼的筆跡,我托了美國的關系,一無所獲,結果又冒出一本冊頁!”

  “你這個思維挺有意思。”余耀笑道,“所有的線索其實本來就是存在的,只不過是我們發現的契機······”

  說著,余耀好似竟也被影響了,從“鬼眼穿心”交到他手上開始,似乎真像是有一只推手,來推著他一步步走近鬼眼門秘藏。

  念頭一出現,余耀不由自主鼻子一癢,“阿嚏!”

  “嗯?感冒了?”

  “沒有,可能春天的事兒,路上楊絮飄不少。”

  “江州也種了很多楊樹么?”

  “你真是夠細心的!嗯,有一部分行道樹。”余耀定定神兒,“越扯越遠,你還是來看看吧。”

  “看肯定是要看的。手抄本的筆跡,我就隱隱有感覺了。”

  “現在能定下時間么?”

  “最晚明天下午到。”

  “好,隨時聯系,先掛了。”

  掛了電話,余耀點了一支煙,腦子有點兒亂,卻又不知為什么亂;順手掏出手機瀏覽新聞,隨意劃動時,驀地發現了一條標題:

  “嘉爾德亞洲區總裁福滿倉:華夏將是嘉爾德的首要國際市場”。

  這是一篇新聞專訪。嘉爾德港島春拍巡展燕京站,福滿倉亮相之后,接受了某行業媒體的采訪。

  余耀大體看完,這老頭兒很幽默,有點兒舉重若輕的意思。

  在最后,還有關于展品的一些問題,余耀發現,自己的鴿血紅寶石也在其中。

  “這是華夏一位非常有實力的藏家提供的,堪稱極品。更為關鍵的是,這是全球首次拍賣華夏古代的紅寶石!試想,在那么多年之前,居然有如此優良的切工,華夏古人的智慧讓我嘆為觀止······”

  余耀看著看著,不由翹了翹嘴角。就如謝治豪所說,福滿倉應該謝謝余耀,而且嘉爾德肯定會全力進行宣傳。

  但看完了所有內容,余耀卻忽而眉頭皺起,漸漸地有了一些新的思索。

  當時福滿倉當著自己的面兒摔了那只青釉高足杯,似乎別有深意······

  他為什么摔杯之后還和謝治豪接觸?而且還告訴謝治豪,他和自己見過面?

  從謝治豪試探自己的情況來看,之前顯然也是在試探福滿倉;但福滿倉,真想不到他下一步的舉動么?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不,不僅僅是裝糊涂,還打了一套“醉拳”,不說余耀看出來了,卻說和余耀見過面。這是不留任何口實地在提醒謝治豪么?

  假作真時真亦假。如果謝治豪送來上拍的東西,是誰都看不出來的假貨,那不就是“真的”么?

  只要沒有風險,福滿倉,豈不是一樣能受益?

  而余耀,說不定就是風險之一。

  想到這里,余耀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若果如此想,這老頭兒的心機,可真是夠深沉的啊!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余耀的思索,拿起一看,是才持璜。

  “我說,福滿倉來燕京了,你的鴿血紅也來了。定了明兒晚上一起吃飯,我們公司一把手也參加,你看你有時間來么?”

  “我?”

  “這問的,我給誰打電話啊?”

  “算了吧,最近事兒多。”余耀輕輕嘆了口氣。

  “狀態不佳啊,又遇上什么難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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