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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一個陌生男子的來訪

  上官雨沉吟不語。

  余耀夾了口菜,“你好像心事很重。”

  “沒什么,我就是在回想最初認識何以濯老爺子的事兒,現在想想,好像做夢似的。”

  “你認識他之前,對書畫就感興趣是吧?”

  “對,家父也是個愛好者,多少受到了影響。”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期間上官雨直接定了回程機票,飯后回酒店收拾一下便返程了。

  余耀去了格古齋,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手里把玩著那塊玉牌。這塊牌子的料性確實好,玩一會兒就有要冒油的感覺。

  和田玉老玩家都知道,好料子不僅看上去油潤,那種滑膩的手感,有時候也會生出要在掌心融化的感覺。

  一直到下午四點來鐘,也沒來個客人,余耀便準備早點兒回家了。

  有些事兒需要靜下心來盤算一下。鬼眼門秘藏在西南地區,這個不僅從線索上得到了印證,而且從邏輯推理上也是符合的。當年面臨舉國抗倭,西南地區是相對穩定的大后方,而且山川眾多,是相對合適的秘藏之處。

  如果鬼眼門秘藏就在西南地區,蕭影就成排頭兵了。

  余耀起身點了一支煙,邁步走向門口。

  還沒走到門口,卻來人了。

  來的是個生面孔的男子,看年紀過四十了五十不到,個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長得周正,可以沒什么亮點。

  穿得也很樸素,黑褲子灰夾克,露出的白色襯衣領子一塵不染。手上拎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

  “你好,老板在么?”迎著余耀,男子開了口;口音是非常純正的普通話,根本聽不出是哪兒人。

  “我就是,有什么好關照?”余耀說著,順帶打量了一下他,而后抬手,“坐下說?”

  “好!貴姓?”

  “免貴姓余。”

  坐下后,余耀順手給倒了一杯茶,男子的右手捏住茶杯,余耀這才發現,原來他的手是最有特色的。

  手指修長,很有美感,指甲修剪得很短很干凈;捏住茶杯時,整只手似乎充滿了力道卻又給人柔和精致的感覺。

  “老板店里有什么好瓷器么?”男子抿了一口茶,朝貨架打量了幾眼。

  “不知您說的好,是怎么個好法兒?”

  “最好是官窯。”男子微微一笑。

  “現在店里能出手的官窯,只有一件光緒淺絳彩山水紋尊,不過尊口有道沖。”

  余耀手里,當然有不少官窯精品,但大部分都是作為收藏不出手的;能出手的基本都賣了,現在店里官窯的東西,確實只剩下這么一件了。

  這一件,還是濮杰淘來的貨,因為尊口有道沖,而且這道沖還不短,一直裂到腹部,所以雖然來價兒不高,但也一直不太好出手。

  “淺絳彩?”男子點點頭,“不多的品種,有沖也看看吧!”

  余耀去取來放在了八仙桌上。這只尊有三十厘米高,口部頸部白釉無彩,山水紋飾主要集中在頸部以下,綿延到圈足以上。圈足也無彩,一圈白釉。

  尊底有紅彩“大清光緒年制”的楷書款兒。

  放下之后,余耀順嘴問道,“聽口音,您好像不是本地人。”

  “對,出差,今天正好路過你這店。喜歡瓷器,所以進來問問。”男子說著便上手了。

  “那您是哪里人呢?”余耀笑著又問。

  “老家東北的,現在燕京工作。”男子脫口而出,好似早料到余耀要問一樣,“怎么?買東西還得問哪兒人么?”

  “不是,主要您這口音太標準,都趕上播音員水平了。”

  男子輕笑著擺擺手,沒有繼續應聲,集中精力看起了這只尊。

  “這東西胎釉彩都不錯,可惜······”男子看了幾分鐘,放下了這只尊。

  “老東西,有時候也是沒辦法,這道沖的確不好看,不過您要是要,可以便宜點兒。”

  “我說的不是這道沖。胎釉彩都不錯,但是畫工太弱。”男子糾正。

  余耀一聽,“這畫工確實說不上非常好,但畢竟是官窯,也不可能差到哪兒去,瓷器上作畫和紙墨作畫,它不一樣。”

  男子沉默片刻,“確實沒有別的更好的東西了?”

  “要出手的沒有官窯了。”

  男子看了看余耀,“聽老板你的意思,你這不純粹是做生意啊,好像自己的收藏才是重頭。”

  “重頭算不上,不過有些東西也是敝帚自珍。”余耀想了想,“對了,還有件老窯的東西,但不上相,您需要看看么?”

  “噢?什么窯口?”

  “越窯,五代,青瓷盤。”

  “五代時期的越窯?”男子笑了笑,“老板你年紀不大,倒很篤定啊!那麻煩你,我也看看吧!”

  “一聽您就不是外行,所以我也不怕麻煩。這古玩啊,真就得賣給懂它的人。”

  余耀收走光緒官窯尊,又將這件青瓷盤擺在了桌上。

  不要被五代這么早的年份、還有越窯這么大的名頭唬住,其實這一件五代越窯的青瓷盤,就目前來看,也就值一兩萬錢。

  這個倒是沒有沖之類的損傷,只是工藝一般,造型普通,釉色暗淡;越窯是一個窯系,就只看晚唐到五代時期,那也是窯口眾多,東西它有個三六九等。

  所以余耀才說不上相。

  男子簡單看了看,“東西倒是真老,也算完整,六千勻給我吧!”

  余耀擺擺手,“不在價上。”

  “那就算了。”男子也很干脆。

  余耀心道,這人確實很懂行。光緒官窯,連價兒都不問,是因為有道沖,兼帶畫工不濟,所以根本沒有升值空間。這五代的越窯青瓷盤,雖說普通,但畢竟是老窯,文物價值在那里,價格合適還是值得收藏的。

  而且這男子出價很利索,不問也不講,直接報出六千。這個價兒,其實就是余耀收來的價兒。倒不是說他能算出這一點,而是這個價兒卡得很好。

  “那估計就沒有您看上眼的了。”余耀笑道。

  “我這都來了,老板有什么私藏的,即便不賣,拿出來開開眼也好啊!”

  “實不相瞞,我私人收藏的東西,都在家里的保險箱里。”

  “噢!”男子順手掏出一包軟中華,向余耀彈出一支,“那你,收東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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