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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你變了

  謝治豪肥嘟嘟的臉似乎抖了抖,“他如果這么說,那只有兩種可能。”

  “我不太相信這么巧,我走了,他也走了,而且還去了外地。所以沒落在他店里的可能微乎其微。”

  謝治豪點點頭,“如果落在他店里,他還說沒有發現;那么,就是他已經猜出,雍正粉彩盤是你的工手!”

  鬼叔皺了皺眉,“為什么不會是他想瞇下這一串呢?”

  “我說了,你不了解他。當時你說會重謝,純屬多余。這個人,不會取不義之財;但是,有時候卻喜歡多管閑事。當然,也可能不是閑事;這個人的眼力,實在是很神奇,年紀輕輕,就算從娘胎里開始學,本來也應該到不了這個地步!”

  鬼叔突然敲了敲腦殼,“好像,當時他只說這粉彩盤子能收,而后我強調是雍正官窯,他卻又說不討論。隱約還真有可能看穿了。”

  “他看穿不可怕,因為他的眼力,當世怕是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了。可怕的是他會不會揭穿。所以,我才會特地去試探他。當時他看了我拿的東西,雖說表現得很平穩,但是我也懷疑他已經看穿了。”

  鬼叔冷笑,“你說他不會取不義之財,又說他愛管閑事,那就是根本無法掌控了?”

  “掌控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希望他不來故意破壞就可以了。”

  “既然掌控不可能,那總是個風險,不如······”鬼叔說著,手掌猛然下切。

  謝治豪豎起食指輕擺,“鬼叔,你在倭國最大的坎兒,不就是因為下手太急了么?余耀的背后,除了古玩江湖的人脈,還有特殊文物調查局,不是這么好動的。就算得手,我們的生意卻因此受到影響,那就得不償失了!”

  “問題是,如果他的眼力真有你說的這么神,秋拍的時候,只需要在一個拍場露面出手,我們就很麻煩;特別是港島嘉爾德秋拍這個大場子。”

  “不讓他出手,辦法也不是只有一個,時間還早,可以從長計議。而且,嘉爾德,反倒是最安全的。”

  “噢?”

  “嘉爾德亞洲區總裁福滿倉,是個心機深不可測的老頭兒。”

  “心機深不可測,反倒安全?”

  “心機深的人,往往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利益至上,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只要沒人看出來真假,那就是真的;只要是真的,那就多多益善。如此,他也會想辦法阻止余耀橫生枝節。實際上,我作為中間人,賣給他的那件青釉高足杯,他應該是看出不真了,他也應該讓余耀看了,但卻沒對我挑明,反倒暗示。”

  “那件青釉高足杯,確實瞞不過頂級高手。”

  “所以我才用它來試探福滿倉,而不是拿一件他肯定看不出的東西試探。”

  鬼叔干笑兩聲,“謝總,你家老爺子沒有欽定你來當接班人,好像是個損失。”

  謝治豪眼神一變,“忠厚傳家久,詩書繼世長。我老豆啊,就是信了這個邪!也不想想先祖流齋公是怎么起家的!”

  鬼叔接口,“不過,創業和守業,確實不一樣。”

  “在商言商,沒有什么不一樣。”謝治豪擺擺手,“事已至此,不提這個了。”

  “好,那我就按你說的辦吧。”鬼叔點了點頭,心下卻不由默念了幾遍余耀這個名字。

  阿嚏!

  此時已經在店里的余耀,卻不由打了個噴嚏,不由嘟囔道,“這是誰又在念叨我呢?”

  “你讓我盯的那個人唄!”旁邊的濮杰隨口接了一句。他倆都是剛到店里,前后腳;天也不早了,余耀打噴嚏之前,正商量著去哪吃飯呢,余耀之前讓濮杰盯了鬼叔之后,還許了一頓大餐。

  “還真特么有可能。”余耀看了看濮杰,“你說,有沒有可能,一個人看起來和實際年齡相差二十歲?”

  “怎么沒可能?凍齡女明星不有的是么?”濮杰點了一支煙,“再說了,還可以去棒子國花倆錢兒,差三十歲一樣給你整出來。”

  “整容?”余耀忽然心下一動。當年槐子如同人間蒸發,難不成是整容了?又換了一個新身份?

  要是這樣的話,來店里的中年人,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是槐子!

  “想什么呢?”濮杰看了余耀一眼,“這個人有這么神奇嗎?”

  余耀想了想,“這事兒我可以給你說說,不過官方已經介入了,你聽了有個數兒就行了。”

  “說吧,就當了解下圈里的動向,我肯定不會像你似的,沒事兒自找麻煩。”

  余耀苦笑,“我有這么賤么?”

  “你不是賤,你是便宜。”

  “靠!”

  “行了,開個玩笑,你是有大義、有擔當,可以了吧?”

  余耀沒再和濮杰叮當,大致把造假集團的事兒說了說。

  “臥槽,這特么是個大盤子啊!”濮杰聽完,也不由驚呼一聲,“他們這是把你當絆腳石了!現在是試探著移位避開,要是你硬邦邦不識趣,怕會想辦法出手敲掉啊!”

  “是這么回事兒。不過我只是對這個彩瓷高手興趣最大。”

  “你都能識破他的高仿了,還起什么鳥興趣啊?”濮杰擺手,“拉幾巴倒吧,官方不比你牛逼多了?別管了!自己不吃虧就行。”

  余耀沉吟,“現在是不宜牽扯太多精力。”

  “明白就好,走走走,吃飯去!”

  余耀卻點了一支煙,“抽完再走。”

  濮杰盯著余耀,“魚頭,你知不知道,你變了?”

  “怎么說?”

  “從去年秋天你識破劉大頭那件老玉新工的扳指開始,你好像就開始變了,現在是越來越明顯。”

  “你是說眼力?”

  “不,那只是具體的技術性問題。你的變化不太好形容,但有時候,我會忽然覺得很陌生,陌生到咱倆好像差了好幾輩似的!開始只是一閃而過,不是那種固定的持久的狀態。”

  余耀揉了揉太陽穴,心下暗嘆: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濮杰繼續說道,“要擱以前,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兒,還用我勸么?但是現在,我勸了,你卻好像還想以天下為己任一樣,琢磨來琢磨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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