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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拓片識杯

  不過,唐代的酒杯樣式比較多,其中高足杯是專用于飲酒的。

  濮杰拿出的這只酒杯,也是高足杯,酒杯外側沒有任何棱瓣紋飾,是光面的,而且很薄。

  最關鍵的是,酒杯材質似乎很特殊。乍一看像是青玉的,但是,底子似乎又像是淺色,只是上面有密集的青色紋理。密集的紋理如同細絲,而且非常雜亂。

  “這東西能斷代吧?”濮杰在余耀還在細看的時候,就插嘴問道。

  “斷代?這是什么材質我都看不明白。”余耀皺眉道,“這東西你是從哪里來的?”

  “收的啊,就是先打了個條,活拿,沒給錢。”

  “同行?”

  “不是,是我媽原先同事的鄰居,是個中年婦女,也不是玩古的。”

  余耀一聽,“我去,你這是拐了幾道彎兒啊?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敢讓你活拿?”

  “嗐,這有什么?她愛貪便宜唄!先說好了價兒,而且我說一天之內給答復,如果不收,還得給她一千塊錢耽誤時間的費用呢。”

  “喲呵,你現在挺大方啊!”

  “我就是瞅這東西有點兒特別。”濮杰點了一支煙,“這東西吧,是她老爸的東西,聽說她老爸是個老玩家,也經常跑外地,且收了些東西;老爺子后來去世了,她媽就把大部分東西分給她和她弟了。我聽說她媽也賣了一些東西。”

  余耀也點了一支煙,“我怎么聽著,像是我收東西的老太太一家呢?”

  “啊?”濮杰一愣,“這女的姓宮,她媽姓王好像,據說老太太是挺文雅的一個人,現在不和兒女住一起,獨門獨戶。”

  “還真是姓王!”余耀想了想,“至于她家老伴兒是不是姓宮,她沒提。”

  “先別管這個了,是不是都無所謂。你先看看這杯子啊!像什么時期的?”

  “這有點兒像唐代的造型。不過這材質我從來沒見過,不好從工藝處理和包漿上斷代。”

  濮杰撓了撓頭,“這應該是一種地方玉吧?”

  “像是玉石類,不過這種潤度和光感和一般玉石又不一樣。而且這細如亂絲的紋理,也極為特別。”余耀看著看著,目光突然停在了杯足上,“這里······”

  “怎么了?”濮杰探過頭來。

  “這地方好像有刻字痕跡。”

  “嗯?我來之前詳細看過,就盼著找個刻字啥的。”濮杰盯著看了看,“這里也看過,像是青色紋理脫落的痕跡,不是刻字吧?”

  余耀又仔細看了看,“對,不是刻字痕跡,這像是鑲嵌痕跡,好像還有細微的金痕!工藝極為巧妙,不是一般的錯金,痕跡很淺,現在基本完全脫落了。”

  “錯金?”濮杰叫道,“一般的杯子,怎么可能錯金?那就是說這杯子非同尋常了?”

  “嗯。關鍵是這里讓我有新的斷代依據了!”余耀接著說道,“雖然有些臟污,但這痕跡的情況,怕是少說幾百年了!多說的話,鬧不好還真是唐代的酒杯!”

  濮杰搓了搓手,“要不要刷干凈?看看能不能判斷原先錯金了什么字?”

  “你不是活拿的么?刷了之后,退不了怎么辦?”

  “你都這么說了,我還不敢賭!?”濮杰笑道,“再說了,一萬塊錢,也值得賭。”

  余耀想了想,“行,就算是個普通的石杯,這做工和年份,打底也能值倆錢兒。”

  余耀也沒敢用別的刷,準備了一盆清水,用納米細毛塑料刷仔細刷了錯金的痕跡。

  擦干之后,杯足上的痕跡,果然大致像是字跡,像是從右至左橫排了三個字。

  只是,因為痕跡很淺,而且周圍也有一定磨損,依然看不出是什么字,只能勉強看出有點兒像是小篆字體。

  “這酒杯看來真不是普通東西啊!”濮杰又點了一支煙,“只是連你都認不出是什么玉石······”

  “這材料真是挺特殊。或許正是因為材料特殊,才會有如此精工,還加了錯金。”余耀應道。

  濮杰連連點頭,“是啊,現在關鍵是搞清楚是什么字跡!”

  余耀揉了揉太陽穴,“不行就拓片試試。”

  “拓片?你也會?”濮杰怔了怔。

  “我也沒拓過,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一次不行兩次,多試幾次還能拓不出來?”

  拓片算是古老的技術,是將石碑或者青銅器上的文字和圖案拓下來,一般用宣紙和墨汁,也算是一種簡單的拷貝方式。

  要說完成一張精良完整的大幅拓片,技術難度確實不低,但是余耀只是想借用拓片的技術,辨識杯足上的痕跡,那就不算很難了。

  宣紙和墨汁都是現成的,余耀又從網上搜了個視頻,和濮杰一起研究了一下先。

  杯足比較小,痕跡比較淺比較亂,而且杯足上是磨損痕跡最多的地方,余耀在濮杰的配合下,試了幾次,效果不佳。

  但是既然試了,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到了晚飯時分,終于搞出了一張比較滿意的拓片。

  雖然拓片還是認不出什么字跡,但是根據拓片上的線條痕跡,卻能一點點涂抹掉雜亂線條。

  完成之后,根據主線條,適當調整,增加可能的筆畫,不斷臨摹書寫,三個字就這么一步步越來越清晰。

  “是不是這三個字呢?”最后,余耀提起毛筆,寫出了三個小篆字體。

  濮杰喜好古錢,對小篆字體還是比較熟悉的,“目爰杯?啥意思?”(爰音圓)

  “目爰······”余耀沉吟道,“爰的意思有兩個,一個是疑問代詞,就是哪里的意思;另一個是連詞,就是于是的意思。目爰,難道意思是讓人眼花繚亂,目眩神馳?”

  濮杰一時不得其解,沒作聲。

  “這個‘杯’字肯定沒問題,你是說目和爰只是兩個字的一部分?但是字跡周圍的線條太亂了?”

  余耀沒有去繼續去辨認拓片上凌亂的線條,而且放下東西,點了一支煙,沉思起來。

  一支煙還沒抽完,余耀猛然看向濮杰,“我知道了!確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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