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消息嗎?”
“哈伊,沒有!”守在通訊室的土肥原賢二眼睛紅腫,臉上一片疲倦。
“土肥原君,你我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小磯國昭嚴肅而又深沉的說道。
“小磯君,不會的,由美大佐不會有事的!”土肥原賢二堅持道,但是他的堅持似乎太沒有說服力了!
“希望吧!”小磯國昭點了點頭,在噩耗沒有傳來之前,奇跡還是有可能發生的!
“對了,你得意的弟子芳子小姐最近工作卓有成效,一批蒙古王公暗中答應跟我們大日本帝國合作!”
“哈伊,這多虧了小磯閣下對她的信任和栽培!”
“也要她有這個本事才行!”
“由美大佐現在毫音訊,大本營要求我們必須拿到的紅色密碼箱也下落不明,這叫我們如何向上面交代?”小磯國昭微微掃過土肥原賢二的臉龐,緩緩的問道。
土肥原賢二嘴唇囁嚅了一下,這小磯國昭分明是想找一個人頂缸,而他幾乎全程參與了此時,是最好的背黑鍋的人選!
但是這個黑鍋他是不愿意背的!
“小磯君,由美大佐深陷不測,情報機關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不是他們的情報出現重大偏差,我們又何至如此?”
“你的意思是情報部門做事不得力了?”
“哈伊,我正是這個意思?”
“嗯,我也是這么認為的!”小磯國昭斜睨了土肥原賢二一眼,點了點頭,這個家伙畢竟還是有能力的,就這么把他搞下去,對帝國來說也是一個損失。
何況這個家伙人脈和關系也不淺。同樣都是少將,在對待滿洲方面,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這個時候內部一定要團結的,至少表現上要是,趕走土肥原賢二對自己沒有好處!
那就只有犧牲別人了,誰最合適呢?
甘粕正彥,這個家伙本來名聲就不咋地,這一次任務跟他也有一定的關系,索性就將這個家伙弄出關東軍呢。這條瘋狗是好用,但是亂咬人就太麻煩了,還要別人給他擦屁股!
還有,把他拿下了,還可以安撫那些不滿的滿洲國的官員們。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于是,就在小磯國昭跟土肥原賢二兩人眼神的一個交匯之下,甘粕正彥的命運就給定了下來!
甘粕的臭名聲讓小磯國昭拿他背黑鍋是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這一點,石原莞爾倒是勝過很多!
“看,那里就是烏蘭浩特,好一座美麗而又安詳的城市!”參謀長鄧文發出一聲感慨!
“我們也不想打破這里的寧靜。是日本人逼得我們這么做的!”李海青就趴在鄧文身側,雙肘支撐這上身,手里握著一支望遠鏡在觀察。
“總部一直讓我們注意民族政策,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說我們要尊重少數民族的生活習俗和習慣。不要去強行改變和破壞,還有,尊重他們各項權力,反正就是要對待他們跟我們的百姓是一樣的。某些方面還要做的好一些!”李海青解釋道。
“要實行我們在白城的政策嗎?”
“當然,不過可能會有些變化。總部已經決定派工作組過來,我們就管兩條,第一是打仗,第二是維護治安,其他的交給工作組!”李海青道。
“那就好,要讓咱們搞那些,我是一頭的大!”鄧文心有余悸道。
“時間差不多了,問一問韓福元、涂全勝他們準備好了沒有?”李海青掏出一塊懷表,在微弱的光下看看了一眼命令通訊兵道。
“報告,韓團長已經進入攻擊位置!”
“涂連長報告,一切準備就緒,就等總指揮的命令!”
“報告……”
“總指揮,要不要問一下宮旅長那邊是不是也差不多了?”鄧文提醒道。
“不用,我們約定好了,我這邊開打就是信號,他那邊是聽我們這邊號令的!”李海青搖頭命令道,“準備信號強,三發紅色信號!”
“是!”
嘀嗒,嘀嗒……
時間對于趴在冰冷的地上的戰士來說是最難熬的,尤其是在攻擊前,三分鐘時間比三天,三個月都還要漫長!
東縱總部,作戰指揮室內,也是一片肅靜,陸山披著大盯著地圖上王爺廟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的!
身后各級參謀,都放下的手中忙碌的工作,靜靜的等待前方出擊的命令傳來,英若愚則取下眼鏡兒,默默的擦拭著鏡片,以平衡此時的心情!
這一仗雖然不大,可關系東抗未來的全局,可以說是至關重要,拿下王爺廟,下一步就是內蒙!
他現在非常了解這位陸大司令,兩點念念不忘,一時被蘇俄侵占的遠東地區的大片國土,第二還是被蘇俄脅迫獨立出去的外蒙還有被日本人惦記的內蒙!
從長遠的戰略看,現在還不宜跟蘇俄人翻臉,日本人都還沒趕跑了,跟蘇俄人翻臉,那不是自取滅亡嗎?
所以收回外蒙 的想法只能留待將來,但內蒙就不一樣了,內蒙不管是歷史還是法理上的隸屬關系都還屬于中國,日本人如果控制了內蒙,對東抗來說,那就真成了夾心餅干了!
而且陸山還希望打通一條交通線,未來連同關內是非常必要的,海上通道現在還可以借助蘇俄的力量,等到全面抗戰,那就不行了,三五年內,想要建立一支抗衡日本太平洋艦隊的海軍,疑是癡人說夢!
海路走不通,只能走陸路,這么一來內蒙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日本人為什么要發動侵略熱河的戰爭,目的還不是為了爭奪內蒙,到后來的《秦土協定》,日本人一步步的蠶食著內蒙,如果不是他們急于發動全面侵華。一步一步的吞并消化既得利益,恐怕這些地方就真的永遠不再屬于中國了!
“開始!”
呯、呯、呯,三個紅色信號升空,如同耀眼的彗星一般掃過天空!
“媽媽,看,煙火……”
“乖囡,回來,吃飯了!”
秋秋秋……
緊隨而來的是一陣刺兒的聲音,一枚枚炮拖拽這橘紅色的尾巴劃破寧靜的夜空!
“敵襲、敵襲……”
這個時候興安軍王爺廟保安團的士兵們正好都在吃晚飯。突然起來的打擊一下子將他們給打懵了!
炮如同下雨似的落入軍營當中,爆炸聲此起彼伏,稍微調整了一下射擊角度,修正距離,炮擊持續進行!
“前沿火力點的位置給炮兵送過去了嗎?”
“送過去了!”
“好。呼叫炮兵,讓他們幫我們清除一下火力點,炮火一停止,就是我們沖鋒的時刻!”
“怎么回事,什么人攻擊我們王爺廟?”保安團長,衣衫不整的被人從屋里搶了出來,他還腦袋發懵了。不知道發什么什么事情?
“不知道,團座,敵人的火力太猛了,不如我們撤吧?”
“撤。連敵人的毛都沒看見,我們就撤了,你還算是個軍人嗎?”
一個大耳瓜子給了自己副官,副官一個踉蹌。捂著嘴坐在地上,嘴角立馬滲出鮮血出來!
“作死呀。還不給我集合部隊!”保安團長一腳踹了過去!
“哦哦……”副官慘叫一聲,爬起來,大喊司號兵,吹集合號去了。
如今王爺廟最高指揮官是興安軍騎兵第二軍軍長韓色望,這個韓色望是鐵桿的分子,跟日本人關系非常密切,他能夠駐扎在王爺廟,也是日本人鼎立相助的結果!
但是如今這位王爺廟最高指揮官韓色望卻不在王爺廟,而是一早就出去了,留下自己的副手鐵管帶暫行職權。
這個韓色望曾經是達爾罕旗王府的梅林(總管,當過墾荒局的局長,鎮壓過嘎達梅林起義,滿手血債,至今嘎達的遺孀牡丹還在奉天陸軍監獄關著呢!
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擊,鐵管帶也慌了神了,雖然他不是第一天當兵了,也經歷過殘酷的廝殺,但很顯然這一次,他們要面對的對手跟以往是不一樣的!
咚咚……
就在這個時候,一怔有規律的地面震動傳了過來,鐵管帶立馬就聽出來了,這是騎兵沖鋒馬蹄扣在地面上發出的巨大聲音!
敵人不但擁有猛烈的炮火,還有騎兵!
完了,王爺廟玩了,鐵管帶欲哭淚,韓色望在這個時候帶走了最精銳的一營騎兵,剩下的雖然還有一千多人馬,能戰之兵不足一半兒,這叫他如何抵御!
興安軍以騎兵為主,雖然也有一定數量的步兵,但是蒙古人天生是馬背上的王者,對騎兵的重視程度遠超過騎兵,確實,在遼闊的草原上,騎兵遠遠比步兵能夠發揮出戰斗力!
保安團的裝備都是騎兵淘汰下來的,裝備殘次不說,訓練就不用說,還不如草原上的馬匪呢!
這一對陣,那勝負就可想而知了!
雖然如此,進攻的部隊還是遭遇了最頑強的抵抗,這是因為興安軍的宣傳和日本人的蠱惑,將東抗民族政策進行曲解,然后灌輸給興安軍的蒙古族士兵,讓他們覺得東抗打過來是要來奪走他們賴以生存的草原,還有漢人要統治蒙古草原的一套歪理邪說!
蒙古族士兵本來就驍勇善戰,加上不明真相,被人蠱惑,對東抗是極為仇視,反倒對日本人相對比較友好,這就造成了日本人在興安軍中有很高的威望,而且不少日本人退役士兵充當了軍官,所以興安軍雖然武器不行,可戰斗力卻是不可小覷!
保安團是被李海青的兩個團揍的是節節敗退,傷亡慘重,可宮長海的騎兵旅卻遇到了最頑強的抵抗!
他們面對的可是真正的蒙古騎兵!
這些人雖然紀律性不怎么樣,可是打起仗來兇悍異常,尤其是反應速度以及主場作戰的優勢,給他造成了一定的困擾!
很突入城區的李海青的韓福元團也遭到了麻煩,日軍的顧問小隊參戰了,還有兩個迫擊炮小隊,在日軍顧問的指揮下,給進攻的部隊造成了很大的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