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毛,你撒謊!”原告律師突然嚴厲的指著何小毛大聲喝斥一聲。
“我沒有!”何小毛辯解道。
“我這里有幾件衣服,是從原告家里取來的,是死者生前穿的一些衣服,這些衣服是兩名死者在何氏裁縫鋪訂做的!”原告律師大聲說道。
“法官大人,我請求呈送證物!”
“同意!”
一名法警提著一袋衣服走了進來。
“法官大人,通常裁縫做衣服都會在自己做的衣服上留下標記,以示區分,何小毛做的衣服也不例外,法官大人,請看,在上衣的內側一線,還有褲子的腰圍內側都有一個繡有何字的標記!”原告律師取出里面的衣物,一一的展示并解釋道。
“何小毛,這些衣服都是你做的嗎?”
“是!”標記如此,何小毛自然沒有辦法撒謊,何況,這個標記是他自己繡的,無法偽造,當然認識了。
“你說你不認識兩名死者,這些衣服如何解釋?”原告律師喝問道。
武田毅雄舉手大聲道。
“反對無效,武田毅雄,你可以講話!”法官駁回了原告律師的反對。
“我想請問一下原告律師,這些衣服確定是死者的嗎?”武田毅雄冷靜的問道。
“當然!”原告律師鎮定的回答道。
“有什么可以證明呢?”
“從死者家里取來的衣物,自然就是死者的,這還需要證明嗎?”原告律師道。
“法官大人,死者的身材和體格我想卷宗上都已經寫明了,但我不理解的是,為何死者會喜歡穿女人的衣服,難道他們有什么怪癖不成嗎?”武田毅雄手一指衣服中的一抹粉嫩的紅色道。
庭審現場頓時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知道,死者是兩名男性,而且還是都成年人。而被告律師出示的證物當中分明有女人的衣服。
“法官大人,原告在何氏裁縫鋪做衣服,并不一定就是做給她自己穿的,也許跟武田先生一樣,送人也是不一定的!”原告律師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反應過來。
“那我們就必須弄清楚這個問題了,這件粉色的外套究竟屬于誰。是剛才的第二原告呢,還是屬于另外一個女人,不過這件衣服看上有些舊了,像是穿過的,在原告家里找到一件女人穿過的舊衣服,它屬于哪一個呢?”武田毅雄上前。從衣服堆里取出那間粉色的外套,高高舉起問道。
“被告,衣服的主人是誰跟本案無關,請不要無理糾纏!”
“不,衣服的主人是誰恰恰跟本案有關!”武田毅雄大聲道,“如果這些衣服不屬于死者或者第一、第二原告家庭,那么就說明死者并無去過何氏裁縫鋪。何小毛先生自然也就不認識他們了!”武田毅雄道。
“原告律師,被告的推測完全合理,請你和你的當事人必須說清楚這些衣物的來歷和主人!”法官點了點頭,對原告律師道。
“這間外套是屬于我的第二位當事人的!”原告律師眼神陰冷,深呼吸一口氣,說道。
“既然如此,法官大人,我有一個請求!”武田毅雄道。
“請說!”
“我請求法官大人讓這位女士當場穿一下這一件外套?”武田毅雄道。
“反對無效。被告律師,如果你又能證明這件外套確實屬于你的當事人,可以不用這么做!”法官道。
原告律師悻悻退下,眼珠子不停的提溜轉動起來。
普洛夫的妻子,就是那個白俄女人,當著所有人的面前,脫下厚厚的外套。穿上那件粉色的舊外套!
這明顯是一件給小巧的中國女人做的外套,白俄女人骨架很大,雖然脫去了厚厚的外衣,但還是穿不上。就好像是一支大馬猴套上了一件紅毛衫,穿上去感覺有些不倫不類!
所有人都看出,這件紅色外套并不屬于普洛夫的妻子!
事實如此,一目了然。
“法官大人,我懷疑這些衣服并不屬于死者或者死者的家人,何小毛先生的裁縫鋪已經開了有三十年而來,在當地小有名氣,這樣一個有名氣的裁縫,做的衣服必定非常多,所以如果想要找幾件何小毛先生做的衣服,這并不難!”佐藤一男站起來道。
“被告律師,你這是污蔑!”
“原告律師,請問,我污蔑誰了?”
“肅靜!”
“原告律師,你還有話要說嗎?”法官嚴肅的問道。
“有,我還有證據證明我的當事人是無辜被殺的!”原告律師站起來咬著牙道。
“請你出示證據!”
“我的第二名原告是一名機械工程師,他在一家汽修廠工作,被告曾今去過這家汽修廠,與原告有口角之爭,這是被告殺人的動機!”原告律師道。
“武田毅雄,請問,你去過斯拉夫汽修廠嗎?”
“去過!”武田毅雄點了點頭。
“你有沒有跟我們的原告,也即是普洛夫先生發生過口角?”原告律師問道。
“確實爭辯了幾句,但達不到原告律師說的要殺死對方的地步!”武田毅雄道。
“能告訴我們,為什么爭吵嗎?”
“死者,也就是那位普洛夫服務態度不好,我就說了他兩句,他當時可能喝了不少酒,我們就吵了起來,后來,我就再也沒有去過那家汽修廠了!”武田毅雄道。
“法官大人,我這里有一份調查報告,死者普洛夫脾氣暴躁,有酗酒的毛病,經常跟人發生口角,這樣的遭遇并非只有我的當事人遇到過!”佐藤一男道,“事后,我的當事人再也沒有去過斯拉夫汽修廠,為了這么一點兒小時,總不至于殺人那么嚴重吧?”
“也許他懷恨在心呢?”
“反對。反對原告律師做出無理由的惡意猜測!”
“反對有效,原告律師,請你注意你的言辭!”
“法官大人,我會注意的!”
“被告律師,請你繼續!”
“我想請問一下原告律師,我的當事人是去何氏裁縫鋪取衣服,而兩名死者又怎么會出現在那里。剛才何小毛先生也說了,從未見過兩名死者,那他們又是怎么進入何氏裁縫鋪的,難道是偷偷的潛入嗎?”
“如果是這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推測,兩名死者企圖入室行竊。被我的當事人發現了,上前阻止,結果他們掏出手槍想要殺害我的當事人,打最終結果卻是被我的當事人自衛還擊給打死了……”
“反對被告律師做出無理由的猜測,這是對我的當事人和兩名死者榮譽的污蔑!”
“反對有效,被告律師,請你注意言辭!”
法庭交鋒。正可謂唇槍舌戰,硝煙四起。
現在爭論的焦點還在與武田毅雄是否有殺死兩名死者的動機,沒有明確的殺人動機,那武田毅雄就是防衛殺人,不承擔任何后果,如果武田毅雄有強烈的殺人動機,那么很有可能就屬于蓄意殺人,這結果就完全不一樣!
當然。最終判決還得取決于法官。
原告律師臉很黑,如果武田毅雄“殺人動機”不成立,那這官司基本就贏不了了。
中國人現在明顯對日方有所偏袒,很顯然他們可能已經有所勾結,國家利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柯先科心中一沉。
一旦中國人掌握了秘密文件的內容,就算現在不爆發,將來也會爆發的。
裂痕一旦生成,想要彌補就難了!
一想起這個。柯先科恨不得把被告席上的武田毅雄大卸八塊,才能解心頭之恨。
還有那個女人,一定是這個女人在背后操控這一切,柯先科不經意的朝森山由美瞥了一眼。
森山由美發現有人注視她,看到是柯先科,沖她微微的一笑,仿佛勝券在握的樣子。
“原告律師,你還有什么問題?”法官問原告律師道。
“我沒有問題了,不過我的兩位當事人,也就是死者雖然性格上都有一些缺點,但都不是那種可以做出極端事情來的人,他們都有家庭,有妻子和子女需要撫養,責任重大,雖然日子過得清苦,但都有著一份穩定的收入,絕對不可能想被告律師惡意揣測的那樣,做那偷竊之事,我的當事人無辜慘死,他們一定有說不出的冤屈,雖然現在殺人動機不明,但我相信法律會給他們一個公正的判決,謝謝!”原告律師站起來大聲說道,并給法官和陪審團以及聽眾席鞠躬。
“兩名死者死亡之時,除了被告之外,沒有第四名目擊證人,根據警方的調查和尸檢結果,第一死者安德烈,前額遭到撞擊,額骨裂縫,導致腦出血死亡,第二死者普洛夫,子彈擊中左心房,當場死亡,死亡現場,一共發現兩把手槍,一把掉落在糞坑里,后來我們打撈上來,里面還有三發子彈,擊發四次,還有一把在被告手中,子彈全部打光了!
我們在第一死者和第二死者的身上都發現子彈和彈夾,經過比照,證實他們是這兩支手槍的擁有著,而被告手中的槍應該是從第一被告手中奪走,或者是趁第一死者死亡后,撿到的,從現場勘察看,被告身上并無任何攻擊性武器,除了一個錢包和一支鋼筆,兩名死者山上,普洛夫身上還藏有一把鋒利的匕首,證實,他使用汽修廠的汽車零件廢料制作的,另外,從他的家中,我們還走出了大量的子彈,與他身上攜帶的完全一樣。
所以我們檢方初步認定武田毅雄先生是自衛還擊殺人,但對于安德烈和普洛夫的殺人動機還不清楚!”
死者殺人動機不清楚,被告又是自衛殺人,這案子完全進入了死胡同了。
這可算得上是一件離奇的殺人案了!
但是,柯先科和森山由美都清楚,這樁殺人案背后隱藏了的是什么,誰都不愿意掀開這個蓋子!
因為后果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現在我宣布庭審結束,特別法庭將會擇日宣判,閉庭!”法官敲下法槌,宣布道。
“由美小姐,可以談一談嗎?”柯先科起身來到森山由美面前問道。
“可以,不過先要把外面的記者應付過去才行!”森山由美淡然一笑。
“好,一個小時后,我們波蒙特咖啡屋見?”柯先科道。
“好!”森山由美點頭同意道。
“老師……”
“放心吧,云子,我們現在身份公開,俄國人想要動手,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森山由美阻止道。
擺脫蜂擁而至的記者,森山由美和端木云子驅車去了波蒙特咖啡屋。
“由美小姐,云子小姐,你們來了?”柯先科比她們先到一步,從咖啡屋內迎了上來。
“柯先科先生,你約我們來,有什么話,請直說吧!”進入咖啡屋,這里面已經被事先清場了,只有她跟端木云子兩個客人。
“由美小姐,既然你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想請你們將武田毅雄交給我們!”柯先科道。
“柯先科先生,你不覺得這是在侮辱我嗎?”森山由美道,“武田君是帝人,我們是他的同袍,我們會丟下我們的同袍不管嗎?”
“由美小姐,據我們了解,武田毅雄他的父親是中國人,而他的母親才是日本人,從血緣關系上說,他應該是中國人!”柯先科道。
“可他現在是日本國籍,是帝國在冊的軍人!”
“其實人并不重要,你我都清楚,他之前做過什么,由美小姐,我們不希望他手里的東西泄露出去!”柯先科道,“我想你的上司派你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吧?”
森山由美冷笑一聲:“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這一次是來帶走武田君的,沒有什么其他目的,因為他是帝官,還是我的下屬!”
“由美小姐,蘇俄并不想與日本為敵,你要想清楚了,這件事會對我們兩國關系造成不可彌補的傷害!”柯先科警告道。
“謝謝你的提醒,云子,我們走!”森山由美起身對端木云子道。
“森山由美,你要清楚,這里已經不是你們日本人橫行霸道的地方了!”
“柯先科先生,你們俄國人就能橫行霸道了嗎?”森山由美不屑的回頭一笑道。
“該死的女人!”柯先科望著森山由美遠去的背影,猙獰的咆哮一聲。(名書院(qidi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m.qidian.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