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界歸來,帶著李善水,陳長銘走進了自己的院子里。
經過大半個月時間,原本還顯得有些陳舊的院落,此刻已經被清掃一空了。
周圍看上去十分潔凈,顯得十分明亮與舒適。
“用來換的東西,我等下會取來,到時候再一塊換吧。”
望著眼前的陳長銘,李善水笑了笑:“不如先聊聊如何?”
陳長銘望了一眼李善水,點了點頭:“好。”
他們走近了屋子,在屋子里依次坐下。
“李師兄先于在下入門,不知對靈宗了解多少?”
坐在屋子里,望著眼前的李善水,陳長銘臉色平靜,緩緩開口。
“你是想問,關于我等的事吧。”
李善水笑了笑:“事實上,早在當初我剛入門時,我也曾有這個疑惑。”
“靈宗費盡心思,將我們抓到這來,到底是為什么?”
陳長銘看了一眼門外,見門外的黑甲侍衛沒有反應,似乎沒有聽見,便也沒有說什么,繼續望向眼前。
認真說起來,他們的確是被靈宗的人抓過來的。
若是早知道眼前的情況,估計也沒什么人會愿意進來。
不過話不能說的太實誠。
眼前這位李師兄,倒是說的夠直接。
“直到后來,我才聽聞一些秘聞,大致有了些猜測。”
望著陳長銘,李善水接著開口道。
“愿聞其詳。”
陳長銘臉色不變,繼續開口。
“我等這些人之所以被搜集至此,是為了選出靈宗的圣子。”
迎著陳長銘的眼神,李善水發出一聲輕嘆:“我等實際上,便是靈宗的圣子候選......”
話音落下,陳長銘皺了皺眉。
圣子候選?
哪家的圣子會是這樣選出來的?
不過,陳長銘并沒有打斷對方,就這么靜靜注視對方,示意對方繼續。
“我初時也覺得不可思議,覺得這大為常理,直到后來,聽著一些前輩的解釋,我才理解了。”
李善水發出一陣嘆息,隨后繼續開口:“靈宗圣子,必為修行靈王秘典之人。”
“而靈王秘典,有著一種獨特的性質。”
“那便是噬靈。”
“噬靈?”
陳長銘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些疑惑。
“不錯。”
李善水輕輕嘆息:“修行靈王秘典之人,體內會修行出一種獨特靈力。”
“這靈力是靈王秘典之基,同時也是我等被抓來此地的根本。”
“因為修行靈王之人,其靈力是可以相互掠奪的。”
陳長銘的身軀一頓。
而在眼前,李善水繼續開口,臉上露出些苦笑:“通過秘典,修行靈王秘典之人,可以將其余人體內修行出的靈力掠奪到自己身上,以此增加自己的靈力。”
“所以,靈宗將我們特意搜集至此,便是為了讓我們自相殘殺?”
陳長銘皺了皺眉,很快想到了這一點。
既然修行靈王秘典之人可以通過互相吞噬來獲取力量,那么為了盡快讓修行靈王秘典的靈宗圣子成長起來,最快的方式,自然是讓許多人一同修行靈王秘典,再讓這些人彼此廝殺,以決出最強者。
用這個方式,便能夠最大程度上使靈宗圣子成長起來。
若是如此,那么靈宗之人不在乎陳長銘等人的來歷,這便也說得清了。
真正的圣子,恐怕早已經被內定了,陳長銘這些人,恐怕不過是一些用于提升真正圣子的養料罷了。
既然是養料,那么他們的來歷重要么?
當然重要。
如果真的是身家清白,天賦優異的弟子,靈宗才不會舍得拿來當養料,一個個的好好培養還來不及呢,哪會拿去消耗?
唯有如陳長銘這般被強掠而來的弟子,他們才舍得這樣,正好當廢物利用了。
一念至此,陳長銘陷入沉默,這個時候腦海之中種種念頭閃爍。
在眼前,見陳長銘陷入沉默,李善水也深深嘆了口氣,接著開口道:“我之前打聽過了。”
“我們這些被送到這里的人,除非出意外死了,不然最多半年時間,便會被送到決死地上,在其中參與廝殺。”
“之后無論活不活的下來,都沒法再回來了。”
他深深嘆息,看樣子對于自己的處境同樣十分擔憂。
“沒有辦法離開么?”
陳長銘抬了抬頭,望著眼前的李善水,開口問道。
“你覺得呢?”
李善水笑了笑。
“且不說,我們這些人不是那么好找,算得上稀罕物。”
“就單單是我們知道了靈王秘典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合適的養料,不是那么好找的。
不論靈王秘典其本質如何,但其代表靈宗的最高傳承,顯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夠修行成功的。
若不是有著足夠天賦的天才,還真不一定能成功修行這門武學。
況且,靈王秘典既然是靈宗的至高傳承,那么作為其修行者,若是不成為靈宗圣子,難道還能有什么好下場?
想要帶著靈王秘典這份傳承離開,恐怕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陳長銘腦海之中念頭閃爍,最后緩緩搖了搖頭。
這是個死局。
想要解開這個局面,恐怕唯有一路向前,將其余競爭者擊敗,成為靈宗真正圣子一途。
但是如此的話,無疑便又陷入了靈宗的設計之中。
在壓力之下,與其他靈王傳承者彼此廝殺,這無疑便是靈宗之人所想要的。
況且,還有另一個問題。
靈王秘典本身會激起人心中的邪意,使人心中的邪意慢慢沸騰,逐漸扭曲。
這種傳承若是修行到最后,必然會扭曲修行者的意識,使修行者最終淪落為恐怖的魔頭。
在這段時日,為了避免受到靈王秘典的影響,陳長銘已經盡量減少修行靈王秘典了,平日里的修行都是以太玄天功為主。
但若是與其他人廝殺,掠奪其他人體內的靈力,那問題便大了。
伴隨著靈力的提升,邪意必然會高漲,到了最后,恐怕越是強大便越是癲狂,最終便會慢慢走上一條絕路。
前進,是癲狂,后退,是死亡。
這便是眼下真實的處境。
回想著這種種一切,陳長銘不由皺眉,這一刻感到一陣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