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在找什么?”
一個聲音慢慢傳來,沙啞而蒼老,如同老人的聲音。
陳長銘下心中一驚,下意識轉身看去。
只見在一旁,一個老者穿破爛的黑袍,正在一旁站在,在那里直直的望著他。
老者的模樣看上去很古怪,身材十分干瘦,只是一只左手已經沒了,身材看上去也顯得有些畸形。
他佇立在一個角落,在一處坑洞里窩著,一只手還拿著一個大麻袋,看這樣子,應該是在翻找些什么。
“你是.....”
望著眼前的老人,陳長銘臉上露出了些遲疑。
對這老人的出現,他感到十分意外。
他還以為這地方只有尸體。
卻沒想到也有大活人。
“呵...如你所見,一個大活人。”
望著陳長銘,老人笑了笑:“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氣息......”
他如此開口說道,還沒有等陳長銘追問,就繼續開口道:“你來這里做什么?”
“找人。”
陳長銘望了對方一眼:“我的朋友被拉到這來了。”
“找人么....”
老人有些意外,一張衰老的臉龐上露出個難看的笑臉:“不是殺人就好。”
“剛剛送來的人都在那邊,你自己過去看看吧。”
他用僅剩的右手指了指一邊的一個坑洞。
“多謝。”
陳長銘點點頭,向著那個方向而去。
在那個坑洞中,他看見一些還很新鮮的碎片,以及楊玲的身影。
她渾身還在流血,此刻靜靜躺在里面,臉色很蒼白,像是具尸體一樣。
陳長銘上前,努力將其挖了出來,隨后試了試。
幸好,盡管脈搏已經十分虛弱,但還有些心跳,仍然還有些生命氣息。
不過,若是再拖個一時半會,恐怕就真的沒救了。
“已經沒救了。”
老者的聲音繼續響起。
不知不覺間,他走到了陳長銘的身旁,望了望躺在地上,沒有絲毫血色的楊玲,隨后開口:“看這樣子,是體內靈王之力被抽取出來了,就算留了一口氣,估計也挺不過來了。”
他如此判斷道。
在事實上,他判斷的倒也沒錯。
此時此刻,在陳長銘的感應中,楊玲的生命氣息正在迅速衰減,按照這速度來看,估計再過片刻,就會完全消失了。
不過對此,陳長銘卻沒有想要放棄的心思。
他伸出手,一只手慢慢按在楊玲的胸前,在其全身推拿。
在暗地里,生命能量開始動用,悄然無聲的灌輸進楊玲的軀體之內,維持著其最后一點生機。
“咦?”
一旁,老者臉上露出一絲驚疑不定,望著躺在地上的楊玲,一時之間似乎顯得有些意外。
站在那里,他緊緊盯著陳長銘的動作,似乎想從陳長銘的動作中看出些什么,但最后卻什么也沒看出來。
當然看不出來了。
陳長銘所動用的手法,完全傳承于上一個世界的藥典,這個世界的人對此根本不曾了解。
再者說,陳長銘的推拿手法,本來也不是關鍵,只是為了掩飾與輔助生命能量的發揮罷了。
短短片刻后,楊玲的氣息逐漸轉入平和,身上的氣息開始穩定,盡管看上去仍然虛弱與蒼白,但至少這條命是保住了。
至于其他的,陳長銘也不敢保證。
“有點意思......”
望著陳長銘的動作,老者笑了笑:“你是個醫師?”
“算是吧。”
陳長銘遲疑了片刻,最后點了點頭。
“這倒是難得。”
老者望了望身前的楊玲,接著開口:“這娃娃的命倒是一時保住了,但她身上的傷要是不盡快處理,最后還是逃不過一個死字。”
“不介意的話,跟我來吧。”
他望了望陳長銘,如此說道。
陳長銘遲疑了一會,最終還是跟上。
來到此地,見到眼前老者這個大活人之后,對于這個地方,他便不由升起了些好奇。
按照此前溫流和所說,這里本來是片亂墳崗,是屬于死者之地,但現在卻出現了活人。
出于好奇,他抱起身后的楊玲,向前邁步走去。
沿著一大片坑洞繼續向前,陳長銘漸漸看見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一種靈氣的波動從四面八方傳來,十分隱晦,但還是被陳長銘所感受到。
順著靈氣的感應,他向著一邊看去。
只見在四周,一個個坑洞之中,朵朵黑色的花在其中盛開著。
那花朵看上去十分美麗,極其的罕見,只是其所扎根的地方卻也很驚悚。
在陳長銘的視線注視下,那些黑色花朵扎根的地方不是正常的土壤,而是一具具看上去還十分鮮艷的尸體。
這些花,正在扎根在那些尸體之上,吸取著那些尸體之中的養分而生長。
名副其實的死亡之花。
“黑亡花,一種獨特的材料,只能在特殊的尸體上培養。”
望著陳長銘,老者笑了笑:“靈王傳承者的尸體,體內蘊含著一點純粹的靈王本源,用來培育這些黑亡花正好合適......”
“你之前的那些地方亂翻,就是為了找這個?”
陳長銘深深望了老者一眼,再一次感覺到老者的不凡。
能在尸體之上種出靈材,還把這事說的這么輕描淡寫,怎么可能是個正常人?
“你是靈宗之人?”
望著老者,他繼續問。
“靈宗?”
老者笑笑,沒有說話。
陳長銘暗自皺眉,卻也沒有繼續問。
“是....你.....”淡淡的微弱聲音從身后傳來。
被陳長銘背在身后,楊玲看上去也醒了。
她勉強睜開眼,望著陳長銘那熟悉的輪廓,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你的情況很糟,暫時別說話......”
陳長銘輕輕開口,一面背著她繼續向前。
“嗯.....”微弱的聲音繼續從身后傳來。
淡淡的微風從遠處吹來,吹起陳長銘的發絲,也帶來陣陣的血腥氣味。
靠在陳長銘的身后,望著陳長銘那依稀熟悉的臉龐輪廓,楊玲臉色蒼白,自顧自的笑了笑,慢慢閉上了眼。
她的身軀靠在陳長銘的身后,就這么緊緊貼著。
盡管沒有說話,但彼此的心跳還在不斷跳動,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爺爺!”
遠方,一陣清脆的聲音傳來。
老者臉上露出了微笑。
“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