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囚牢之中,溫流和忍不住打量陳長銘。
外界,淡淡的陽光在照耀著,透過囚牢的縫隙緩緩照耀在陳長銘的身上,將他映照的無比清晰。
金色陽光在播撒,囚牢之中,陳長銘端坐于床頭上,容貌十分俊秀,一張臉龐上帶著獨特的棱角,有一種常人沒有的韻味。
他的皮膚白皙,身上盡管有些地方帶著些血污,身上也顯得有些臟兮兮的,但卻絲毫不掩飾其風采,此刻就這么隨意的坐著,臉色看上去十分平和,沒有一點身為靈王傳承者的感覺,反倒有一種常人不具備的平靜與深邃感。
一眼望去,決然不似凡人。
望著眼前如此模樣的陳長銘,溫流和不由一愣,感覺到一絲異樣。
不知道是否錯覺,他總感覺眼前的陳長銘,似乎和過去有些不一樣了,顯得平和了許多。
在過去之時,陳長銘雖然也顯得正常,但或多或少還是受到了靈王之力的影響,時不時會給人一種不協調感。
但是到了此刻,在溫流和的眼中,那種掙扎與不協調的感覺已經不見了,整個人顯得無比之平和,讓人只是看著,都不由平靜了下來。
沒有了絲毫壓迫感。
與此前幾乎判若兩人。
溫流和也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不知道就暫時來看,感覺還算不錯。
“怎么了?”
感受著溫流和的視線注視,陳長銘轉過身,望著他輕輕開口。
“沒事。”
溫流和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陳長銘也沒有繼續問,就這么平靜端坐在原地,在那里默默修行著靈王秘典。
到了此刻,對于靈王秘典的修行,他已經有了嶄新的理解,此刻體內靈王之力的運轉速度變得越來越快。
在他的體內,伴隨著靈王秘典運轉,位于心臟處,一枚黑色的印記緩緩浮現,緩緩吞吐著方才吸納的靈王之力,將其中的雜質緩緩吸取,再將純潔的力量反饋而回。
至于修行靈王秘典而升起的邪念,則被陳長銘暫時以壓制,等待著下一次的爆發。
而在陳長銘的體內,伴隨著靈王之力不斷運轉,雄厚的氣血在體內不斷流轉,漸漸變得越來越渾厚。
磅礴的血氣在體內運轉,循環了許久,在隱隱之間似乎達到了某個臨界,隱隱有某種嶄新的東西要出現,帶動著陳長銘的身軀繼續向前。
“快了....快了.....”
感受著體內的氣血變化,陳長銘緩緩睜開眼,心中閃過了這個念頭。
從開始到現在,足足數個月的時間,陳長銘如今已經到了一個臨界,即將接近氣血境的巔峰層次。
距離下一個層次,已然不遠了。
陳長銘靜靜等待著這一刻。
這一日,他就在囚牢之中修行,除了日常的進食之外沒有更多動作。
直到數日之后,他才再次起身,在一旁溫流和羨慕的眼神中向外走去。
外界,黑甲侍衛一如既往,為陳長銘開啟了囚牢的大門,任由陳長銘離開此地。
陳長銘邁步走出,再次向著那片亂墳崗中走去。
熟悉的亂墳崗中,周圍還是一片亂糟糟的場景。
周圍到處都是腐爛的尸體,一大片蒼蠅與其余蚊蟲在這個地方飛舞,在一具具尸體之上爬著,顯得極其惡心。
一陣陣腐爛的尸臭從周圍傳來,讓人頭皮發麻。
陳長銘沒有理會這些,就這么默默向前走去,繼續向前行進。
過了片刻,他來到了這片亂墳崗的深處。
不遠處,一個大坑內,商終在其中忙碌著,小心翼翼的將一株黑亡花摘了下來,隨后才轉身望向外界走來的陳長銘,臉上露出個笑容:“回來了?”
似乎聽見了商終的聲音,不遠處的一棟建筑內,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像是有人在急忙忙走著。
隨后在陳長銘兩人的視線中,一個女子的身影出現。
楊玲身上穿著一身黑色布衣,此刻似乎聽見了聲音,急促從房間了走了出來,顯得有些氣喘吁吁。
“你過來了?”
她望著遠處站著的陳長銘,看上去有些氣喘。
“過來看看。”
望著楊玲,陳長銘遲疑了片刻,隨后點了點頭。
“沒事的時候,過來坐坐倒也不錯。”
望著陳長銘兩人,商終笑了笑,隨后從大坑里爬出來:“老頭子我先去忙,你們兩個年輕人慢慢聊。”
他拍了拍陳長銘的肩,這么開口說道。
陳長銘望了望他,還沒有說什么,就看見商終的身影走遠。
身前,楊玲的身影向前走來。
“你還好么?”
她望了望陳長銘的模樣,見陳長銘的模樣還算平靜,這才松了口氣。
“還好。”
陳長銘點了點頭,遲疑了片刻,才開口道:“你身上的傷.....”
“已經好了。”
楊玲搶先道。
陳長銘點頭,這時候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他來到這里,倒也沒什么特別的目的,僅僅只是想來看看。
人畢竟是群居動物,待在囚牢之中,固然還有一個溫流和可以聊聊,但是時間一長同樣十分枯燥。
身處那種環境下,很容易變得暴躁,對于情緒的安撫不利。
所以,陳長銘才來了這里。
至于到了這里之后要做些什么,這個問題他并沒有想。
望著一旁的陳長銘,楊玲張了張口,同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此前的時候,她一直很想見陳長銘,想問他幾個問題。
但真到見面了,卻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那時候干嘛要來.....”
遲疑了一會,她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沒什么特別的......”
陳長銘望了她一眼:“你此前幫過我一次,我一直沒找到機會感謝。”
“力所能及,能幫上忙的,我就幫了......”
楊玲點了點頭,聽著這個回答,不由笑了笑。
隨后,站在這里,她又問了許多一些問題。
陳長銘一一回答,就這么一一回復。
不遠處,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緩緩響起,一個小小的身影偷偷摸摸,正向著陳長銘兩人的方向走來。
一陣輕響聲響起,伴隨著一陣輕微的慘叫。
趙政發出一陣慘叫,有些幽怨的望了望身前的商終:“爺爺,你干嘛?”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才是吧。”
站在趙政身前,商終臉上帶著笑意,望著眼前的趙政,臉上表情似笑非笑:“政兒,你在這干嘛?”
“去偷聽啊。”
趙政一臉理所當然,對著商終沒好氣的說道。
“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
商終笑著拍了拍趙政的肩。
“那爺爺你在這干嘛?”
趙政有些詫異,望著商終如此開口說著。
“偷聽啊。”
商終笑了笑,一臉理所當然。
趙政嘴角一抽,正想說些什么,卻聽見一陣異響聲正在響起。
他轉身望去,正好看見陳長銘與楊玲說了幾句,隨后邁開步伐,向著這個方向走來。
“就完了?”
他不由有些傻眼,這時候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們在聊什么?”
陳長銘邁步走來,望著眼前的趙政與商終爺孫兩,開口問道。
“沒什么。”
商終搖了搖頭,隨后望了眼陳長銘:“倒是你們,聊的怎么樣了?”
“那丫頭在之前可一直盼著你來,連政兒一個榆木腦袋都能看出來,現在真的見面了,怎么反倒這么快就不聊了?”
“爺爺!”
在身前,趙政小聲發出抗議,隨后便被一只大手無情鎮壓,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
陳長銘臉色平靜,聽著商終的話,也不知道該怎么接,只能站在那里,保持沉默。
“好好珍惜吧。”
商終笑了笑:“有時候你一路向前,走到最后,才會發現一個愿意陪著你的人是多么寶貴。”
“有些東西失去了,就不會再回來。”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搖了搖頭,有些感慨:“以你醫術,應該能看出來那丫頭的不對了吧。”
“她身上靈王之力被人吸取,盡管因此得以恢復理智,但也因此注定命數不長。”
“最多十年,便會死去了。”
“人生短暫,有些事情當斷則斷。”
他拍了拍陳長銘的肩:“你覺得如何?”
“我如今深陷囚牢,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要死在別人手上,說這個事,似乎有些不太合適。”
陳長銘望了他一眼,如此開口。
“所以我才覺得你們合適。”
商終笑了笑,饒有興趣的開口:“你們一個注定早死,一個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要橫死,就這么在一塊,難道不是挺合適的么?”
他如此開口,臉上帶著滿滿笑意。
在身前,聽著商終的話,趙政卻漸漸沉默了下去。
小小的少年雖然不大,但是自小經歷坎坷,對于生死已經有了深刻的理解,此刻不由沉默。
“再說吧。”
陳長銘搖了搖頭,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么。
商終也不再說什么。
帶著陳長銘,他們繼續向前,又斷斷續續見了其他人。
聽聞陳長銘到來,這里所生存的其余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紛紛過來看他。
在商終為陳長銘所準備的房間里,他們望著眼前臉色如常,看上去顯得平靜溫和的陳長銘不由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