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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第九次投影

  站在一片花園之前,陳長銘臉色平靜,默默望著眼前的墓碑。

  老實說,對于楊玲,他心中并無多少男女之間的愛慕之情。

  當年之時會選擇如此,與其說是愛慕,倒不如說是憐憫與感激。

  不過,既然如此選擇,陳長銘也努力履行了自己的承諾,與其相守一生。

  而直到如今,一晃千年過去,當初的人早已經逝去,陳長銘而今也孤身一人,默默在此駐留。

  在事實上,不止是楊玲。

  漫漫千年,除了陳長銘這等神魔之外,其余人基本都已然逝去。

  不論是金刀,夏起,還是圣心等人,都已然在過去逝去了。

  他們隕落之后,被陳長銘同樣安葬在此處,在距離此地不遠的墳地之中。

  趙政,算得上是陳長銘此前唯一一個同輩之人了。

  而等到趙政也隕落,這世間再沒有多少熟悉之人時,陳長銘也就相當于孤身一人了。

  一種莫名的孤寂感浮現在心頭,在他的心頭徘徊,久久未能消退。

  “誒?”

  不遠處,一陣輕微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驚訝的情緒。

  陳長銘轉過身,望向不遠處,正好看見在遠處,一個小女孩正在那里站著。

  小女孩的年紀不大,看上去大約十歲出頭,一臉的天真燦爛,此刻穿著一身白色長裙,在那里偷偷打量著陳長銘,臉上似乎帶著些驚訝。

  她的容貌十分可愛,盡管年紀不大,但已然可以看出那種潛質,臉上的相貌依稀與陳長銘有些相似,看的出一些痕跡。

  “你...你....你是誰!”

  她在角落里愣了很久,許久之后,才吞吞吐吐的開口說道,一副尷尬的模樣。

  “你又是誰?”

  陳長銘轉過身,望著眼前的女孩:“若我沒記錯,這片地方,外人是不得入內的吧。”

  他臉色平靜,聲音溫潤,輕輕開口說道。

  “你.....”

  女孩臉色一急,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道出了一句話:“這里埋的是我的祖奶奶,我為什么不能進來!”

  “反倒是你,在我祖奶奶的墳前干什么!”

  小女孩的反應很快,不僅快速反應了過來,甚至還會倒打一把。

  “祖奶奶......”

  陳長銘一愣,深深望了女孩一眼,明白了她的身份。

  “喂,你是誰啊?”

  在身前,見陳長銘不說話,小女孩繼續開口,眼神中帶著強烈的好奇。

  不知為何,在眼前的禁地中看見外人,她本該大聲呼救才是。

  但在看見陳長銘的那一刻,一股親近感就不由從心中涌來,讓她心中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我么.....”

  在身前,陳長銘回過神,望著眼前的女孩,不由笑了笑。

  “我是你祖爺爺......”

  深夜。

  嶄新的靈王殿中,當代靈王正在其中休息。

  不過,盡管是在休息,不過因為最近的一些消息,靈王還是因此輾轉難眠,并沒有真的休息,而是在王宮中觀閱著種種情報。

  “這天下,又要風云起伏了......”

  大殿中,望著手中的情報,當代靈王皺著眉。

  秦國與靈國,在過去關系十分友好,兩國互為友誼之邦。

  這一方面是因為靈國遠在中原之外,與秦并無沖突,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祖輩的原因。

  趙政與陳長銘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存在,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自然不可能兵戎相見。

  一方面是情感上,另一方面也是實際上不允許。

  不說兩人之間的交情,就是陳長銘身上封印的黑帝,就足以讓趙政與陳長銘兩人保持友好了。

  要不然的話,陳長銘若是選擇將黑帝放出,那恐怕趙政就有大麻煩了。

  正因如此,在過去的漫長時間里,秦國與靈國一直保持著友善。

  但是這種關系,隨著始皇的隕落而開始有所不同。

  端坐在靈王宮中,靈王已經收到了消息。

  秦二世上臺之后,其作風似乎與其父完全不同,不僅喜歡奢華享受,更好大喜功。

  在其統御之下,秦國近年來已然有所動作,似乎有想要向靈國動兵的趨勢。

  對此,靈王自然不可能不在意,因此近日來一直在準備著,為此輾轉不休,許久未曾休息了。

  如今也是如此。

  盡管已然是深夜了,但其也并未休息,而是在自己的王宮中觀閱著種種消息,以對接下來的情況來進行布置。

  時間緩緩過去。

  過了片刻,當代靈王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在靈王宮的深處,似乎有種莫名的脈動正在產生,隱隱間讓當代靈王有種莫名的脈悸動感。

  似乎,有某種變化正在產生了。

  “這是......”

  感受著靈王宮內的變化,當代靈王一愣,隨后臉色大變。

  “靈王神兵在復蘇......”

  “發生了什么?”

  他直接站起身,感受著天王金刀的復蘇,這一刻臉色驚疑不定。

  自當年之后,陳長銘自身陷入沉睡,天王金刀也被歷代靈王所供奉,就此束之高閣,為靈國的鎮國神兵。

  至此,曾經無往不利的天王金刀也陷入沉寂,在沉默中陷入沉睡。

  唯有在極少數的時候,天王金刀才會復蘇,重新開始活躍起來。

  只是這一次,情況卻似乎有些不同。

  在當代靈王的感應下,天王金刀此刻正前所未有的活躍,那種活躍程度是過去從來沒有過的,就連其中的神兵之靈似乎都復蘇了,隱約傳來一種振奮感。

  “這是......”

  感受著天王金刀的復蘇,頓時,當代靈王的臉上露出了些疑惑。

  “不好了!”

  不遠處,一陣腳步聲不斷傳來。

  一個穿著長裙,容貌精致的侍女從遠處走來,望著眼前的當代靈王,臉色看上去有些驚悚:“婉公主不見了,只留下一封信。”

  “什么?”

  當代靈王皺了皺眉,伸手將侍女手中的信接了過來。

  下一刻,當看清了信封之上的內容后,他的臉色不由大變。

  轟隆!

  淡淡的金光閃耀。

  在靈王宮外,一把金色長刀徑直飛出,向著遠處而去,最后飛入了某人手中,被陳長銘握在手上。

  “老伙計,好久不見。”

  單手牽著小女孩,望著眼前的金刀天王,陳長銘喃喃自語。

  “小子,你還活著.....”

  在腦海中,刀中之靈熟悉的聲音傳來,隱隱之間帶著些感嘆。

  “還活著。”

  陳長銘臉色平靜,隨后笑了笑:“不過,估計也快要走了。”

  “在離開之前,再陪我看看吧。”

  他輕輕開口說道,聲音在腦海中不斷回旋。

  “這就是靈王神兵嘛......”

  一旁,一陣驚嘆聲響起。

  望著陳長銘手中的天王金刀,小女孩臉上帶著驚嘆,這時候眼中已經有些小星星了。

  “是。”

  陳長銘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隨后輕輕開口:“你若是喜歡,就拿著吧。”

  他將天王金刀交給眼前的女孩,示意對方拿著。

  不過相對于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而言,天王金刀有些大了。

  她沒辦法像陳長銘一樣輕易拿住,只是將長刀抱在懷里。

  “走吧。”

  將天王金刀呼喚而出,牽著小女孩,陳長銘輕聲開口。

  “祖爺爺,我們去哪里玩?”

  小女孩興致沖沖,臉上帶著些憧憬與好奇。

  “秦國.....”

  陳長銘輕聲開口,如此回應。

  從靈國至秦國,這中間有一段十分漫長的距離。

  不過,這是對常人而言的。

  對于陳長銘這等神魔而言,這等距離算不上什么,屬于可以被輕松跨越的距離。

  短短幾天時間之內,他便走過了常人需要數月行進的路程,就這么一路南下,走到了秦國之中。

  到了秦國之后,陳長銘能夠明顯感覺到四周的變化。

  與其余地方的寬松相比,在秦國之內,其中明顯嚴格了許多。

  這種嚴格表現在方方面面,不止是具體的律法條例,也表現在各地的慣性之上。

  矛盾表現的十分嚴重。

  當然,這并非什么奇怪的事,反而十分正常。

  任何一個地方,矛盾都是相對存在的,沒有矛盾才是怪事。

  只是在一個正常的地方,矛盾會被控制在一定的范圍。

  而秦國之內的矛盾,則表現的過于劇烈了些。

  若僅僅只是短期倒還好說,但若是長期以往,恐怕將會引發種種事端。

  若是在陳長銘第一世時,會爆發起義。

  而在這個世界,因為力量對比更加懸殊的緣故,一些矛盾會被積壓,不至于那么快爆發。

  但長期以往下來,遲早同樣會有爆發的一天。

  事實上,引子已經開始埋下了。

  行走在天地之間,陳長銘能夠觀察到一幕景象發生。

  屬于秦的天命正在喪失,正在源源不斷的流逝著。

  這一方面是天意不再,導致秦之天命不再穩固,另一方面也是大量怨氣所匯聚而導致。

  大量的生靈敵視秦,其中的怨氣源源不斷的沸騰,反饋到天地之中,從而讓秦的天命源源不斷的被侵蝕,消失。

  當萬眾所望之時,隱隱之間,龐大的命數交織之下,一種不利于秦的軌跡已然成型了,如今正在孕育之中。

  在各地,都有苗子在孕育,此刻還在等待成熟。

  此刻便是如此。

  行走在諸多地域,陳長銘看見了不少身負天命的存在。

  在一處莽荒部落中,有一名蠻人少年,自小天生神力,獲得異獸追隨,勇武不凡。

  一處小城之中,一名落魄青年身無長物,四處飄零,唯有一把長劍棲身。

  還有南方楚國的一處地域,一名重瞳少年力大無窮,一身氣息霸烈,年紀輕輕便已然身為宗師,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這些,都是身攜天命之人。

  與負責時代終結的黑帝不同。

  在這一個時代,時代的天命之子并非唯一,而是分攤在不少人的身上。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人都身帶黃龍之命,有成功登頂的希望。

  但唯有他們彼此廝殺,決出最終的勝利者之后,黃龍之命者才算是真正確立。

  而在那之前,他們每一個人都有機會,也都有著可能。

  這一點,便與過去的趙政有著極大不同。

  行走大地之上,陳長銘在秦國之內逗留了足足三年。

  三年時間,他走遍了秦國大地,在秦國大地之中搜尋地脈,也搜尋種種傳承,借此以補充自身。

  通過觀察天命的動蕩,在無聲無息之間,他的算術之道似乎也有所成長,如今已然到達一個嶄新的層次。

  行走在大地之上,陳長銘繼續向前。

  當三年期滿之后,他回到了靈國,將小女孩送了回去,隨后孤身一人,回到了此前那片禁地之中。

  “已經差不多了......”

  此前的那片花園之中,站在楊玲的墓碑之前,陳長銘臉色平靜,心中喃喃自語。

  力量:52.53。敏捷:51.18。體質:54.42。

  投影:趙政.......

  天賦:化身。

  熟悉的投影界面浮現在眼前。

  千年時間,陳長銘的進步并不算太大,表現在數據之上的變化也不大。

  這是因為這方天地的原因。

  以陳長銘的天賦與投影異能的強大,在千年的時光中,按照常理而言,不應該只有這點進步。

  只是這片天地的壓制讓陳長銘無法繼續前進。

  這片天地的規則本能的壓制神魔。

  身處于其中,陳長銘連日常行動都要受到天地的束縛,更不用說是其他的了。

  所以,在這近千年的時間里,陳長銘的實力變化并不算太大。

  佇立在原地,陳長銘低下頭,默默望向眼前。

  在他的眼前,在天賦那一欄上,化身兩個大字正在閃閃發亮,綻放出一種光輝。

  隱約之間,像是有一種牽引力正在產生,要將陳長銘從此地拉開,前往未知的地域一般。

  這種感覺十分強烈。

  早在許久之前,陳長銘便有這種感覺。

  只是在那時,這種感覺并不算太過強烈,他也并非在意。

  而伴隨著時間不算過去,當陳長銘不斷變強之后,這種感覺也越發強烈,到了如今,更是已然達到了一種嶄新的地步。

  “化身.....”

  望著眼前閃爍的兩個大字,陳長銘臉色平靜,心中喃喃自語。

  “也罷.....”

  最后,站在墓碑之前,他發出一陣輕嘆,心中已然做出了決定。

  身處于此界,在諸多故人一一隕落之后,他已然沒有了牽掛。

  這片天地的環境,也越發不適合他這等神魔生存。

  既然如此,繼續留在此地,對他而言又有什么意義?

  不如離去。

  但在那之前,陳長銘還有些事要做。

  佇立在原地,陳長銘望向眼前。

  在眼前的投影界面上,趙政的名字自發顯化,此刻伴隨著陳長銘的視線注視,開始閃閃發亮。

  一道道的光輝開始閃爍,在此刻自發浮現。

  隨后在眼前,一道道字跡顯化而出。

  “獲得玄無秘典.......”

  “獲得皇決錄........”

  “獲得秦皇鎮國圖......”

  “獲得高等預知......”

  “獲得高等靈根.......”

  一道道的字跡浮現在眼前。

  趙政的投影同樣可以被投影八次,而且第七次與第八次,所獲得的稟賦與靈根都是高等。

  這種情況,陳長銘還是第一次碰上。

  只能說,不愧是主宰一個時代的天命之子,果然資質不凡,令人難以想象。

  將趙政的投影具現完成,陳長銘本想就此結束,卻不由愣了愣。

  因為在他的眼前,在眼前的投影界面上,趙政的名字仍然還在上面。

  仍然可以進行投影。

  “能進行第九次投影?”

  望著眼前趙政的名字,陳長銘皺了皺眉,這時候不由感到意外。

  是當年獲得投影異能開始直到如今,陳長銘已經投影過不少人了。

  這些人有些能進行進行七次投影,少數可以進行八次。

  但是可以進行九次投影的,眼前這還是第一個。

  “為什么?”

  下意識的,陳長銘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他與趙政的關系的確不錯,在長達千年時間的相處感情漸漸深厚,能夠進行八次投影并不意外。

  只是若是說,他們的關系深厚到足以進行第九次投影,這就無疑是瞎扯了。

  趙政對他的感情再深厚,也絕不會比楊玲對陳長銘的感情更好。

  而過去的楊玲,也僅僅只能進行八次投影罷了。

  那么眼前這個,又是怎么回事?

  站在原地,陳長銘思緒了許久,最后還是搖了搖頭,看向了趙政的名字。

  伴隨著投影一欄開始變化,趙政的名字開始閃閃發亮,一種變化開始產生。

  在陳長銘眼前,一種變化開始產生。

  一條條復雜玄奧,散發著莫名道理的命數之線在眼前浮現,從陳長銘的身軀之上蔓延,逐漸向遠處蔓延而去。

  在一瞬間,陳長銘的腦海中漸漸浮現出種種場景。

  當初陳長銘與趙政初次見面時的場景瞬間浮現在眼前。

  隨后,是他挺身而出,迎戰黑帝,從黑帝手中將趙政救回的畫面。

  在畫面中,陳長銘自身的命數之線與趙政的命數之線開始糾纏,兩者彼此相對,到了某種程度。

  而當兩者之間的命數之線交織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一種莫名的變化便開始產生,隱隱起了某種變化。

  感受著這一點,一種莫名的訊息反饋而回,讓陳長銘心中升起一種明悟,在瞬間明白了進行第九次投影的條件。

  命數之間的糾纏與共鳴。

  唯有對另一個人有著實質上的命數共鳴,才能夠讓兩者之間的聯系更進一步,從而達到進行第九次投影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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