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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抵達

  陳長銘刷聯系度,倒不是無聊,只是下意識的反應罷了。

  在此前世界待的那漫長時間里,他已經快要養成條件反射了,如今不過是本能發作罷了。

  當然在另一方面,這也是有需要的。

  眼前這些人如今看似卑微,但實際上未來都是修行者的苗子,將來一個個的很可能都會成為修行者。

  到了那時候,如今聯系度也就派上用場了。

  除了收獲一波好感度之外,還能用來進行投影。

  一舉兩得。

  其他人看不到這些,只以為陳長銘是提前籠絡罷了,對此不以為然。

  “還是太年輕......”

  行走在隊伍中,觀察著陳長銘這段時間的動作,范經暗自搖了搖頭:“還沒有適應過來啊......”

  “對修行者來說,這一套可沒什么作用。”

  他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拉幫結派,對于凡人而言是很有用的技能,不過對修行者來說就并非如此了。

  對修行者來說,修為就是一切,自身的修為若是不夠,那說什么都是虛的。

  縱使身邊的親朋黨羽再多,面對更強的修行者,也不過就是一掌的事情罷了。

  有那交往的時間,不如多修行片刻,將修為再提升一點。

  身為修行者,對于這其中的門門道道,范經深有體會。

  不過望著陳長銘,他也沒有提醒的意思。

  有些道理別人來說,雖然能聽進去,但注定不會深刻。

  唯有自己親身經歷,才能將其刻在血肉,刻骨銘心。

  等陳長銘將來了解那個世界的規則之后,自然便不會再做這些無用功了。

  畢竟,他是個聰明人。

  想到這里,范經笑了笑,隨后望了望一邊,視線注視在周輕萍身上。

  與顯得有些柔弱的陳長銘相比,這位公主就顯得很實在了,從頭到尾一直處于修行之中,就算與人交往,也僅僅只是與陳長銘待在一處。

  很實在,目的性也很強。

  “可惜了......”

  望著周輕萍,似乎想起了什么,范經輕輕嘆了口氣。

  以對方這么實在的性子,在正常情況來說,不論在什么地方都應該有一番作為的才是。

  只可惜,偏偏是個女子,而且天資也遠不如陳長銘。

  只能說,有些可惜。

  但這也沒什么辦法。

  這世上就是這樣。

  有時候口口聲聲說著公平,但實際上處處都是不公平。

  如同靈慧這般的先天稟賦,在出生時便已經決定好了,就算不甘又能夠如何?

  不過徒勞罷了。

  觀察了周輕萍片刻,范經的視線隨后注視在陳長銘身上,認真觀察著對方,時刻注意對方有什么需要。

  比起周輕萍相比,他還是更看重陳長銘一些。

  前者的身份雖然尊貴,但對于修行者層面而言卻不值一提。

  后者盡管此刻身份低微,但將來前途注定遠大。

  更應該關注誰,這自然是一件不需要問的事。

  “或許可以半夜偷偷給他補補課?”

  望著陳長銘,范經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此想道。

  故事里不都是這么說么?

  修為高深的前輩半夜前往,偷偷指點后輩修行,從而讓后輩的修行突飛猛進,一路突破。

  故事里都是這么說的。

  范經覺得,現在就很符合這個劇情。

  在不遠處,在范經念頭響起的那一刻,陳長銘若有所覺的轉過,有些莫名的望了范經一眼。

  “他想干嘛?”

  望著范經,感受著范經身上的精神波動,陳長銘心中閃過這念頭,這時候也有些莫名其妙。

  在方才,他感受到范經的精神波動,還有那自認為輕微,但實際上在陳長銘耳邊極其顯眼的話。

  盡管沒有聽清且卻內容,但似乎是喊道了他的名字吧?

  對方想要干什么?

  陳長銘思索了片刻,最后想不明白,只好將這件事記下,先轉身離開了。

  很快,到了夜晚。

  車隊開始緩緩停下,在四處尋找地方駐扎。

  周圍的護衛三三兩兩,各自守衛一邊。

  而陳長銘則獨自一人,默默在自己的營帳中獨處。

  這是他們這些人的特權,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單獨一個營帳,沒有人例外。

  當然,要是有人想睡一起也無所謂。

  在此前,陳長銘便似乎看見有人趁著夜色,偷偷往別人的營帳里去了。

  也不知道是想要干些什么。

  偶爾的時候,還能夠聽見一陣低沉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真是世風日下......”

  端坐在營帳中,聽著遠處傳來的低沉聲音,陳長銘搖了搖頭,一臉嘆息:“兩個大男人坐在同一個營帳,竟然只是為了討論修行?”

  他搖了搖頭,一臉嘆息模樣。

  話音落下,他的身軀突然一僵。

  透過敏銳的感應力,他敏銳的感應到一些變化。

  在不遠處的地方,似乎有某個不明物體正在向這邊靠近。

  他從遠處而來,隨后慢慢向著陳長銘的營帳方向摸來,一路上都是偷偷摸摸的模樣。

  看這樣子,更做賊似的。

  “范先生,他來做什么?”

  陳長銘的身軀一僵,體內勁氣暗自提起,這時候心中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深更半夜,中年男子偷偷摸入美少年營帳?

  一種不妙的預感升起。

  在此刻,陳長銘在認真思考一個問題。

  待會他是動手,還是不動手?

  動手的話,就會暴露自身修為。

  但是不動手.......

  “長銘.....”

  還沒有等陳長銘想清楚,一陣低沉沙啞,帶著些壓抑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在陳長銘身前,范經的身影出現,已然直接進了陳長銘的營帳中。

  “范先生。”

  陳長銘臉上適時露出一絲驚色,體內勁氣暗提。

  “最近修行如何?”

  望著陳長銘,范經笑了笑,盡量用溫柔的語氣說話,讓眼前的學生不必緊張。

  他不知道的是,聽著他這幅語氣,陳長銘卻是嘴角一抽,心中更加緊張了起來。

  “托老師的服,倒是還算不錯。”

  陳長銘恭恭敬敬的開口,表現的沒有絲毫毛病。

  “不錯。”

  范經點了點頭:“白日里,我要帶領隊伍向前,對你們倒是疏忽了些。”

  “所以我此來,便是特意過來看看的修行。”

  “你在觀想中若是碰上什么問題,大可直接說出來。”

  就這?

  陳長銘心中暗自松了口氣,表面若無其事,臉上仍然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就這么輕輕開口,試著說出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問題。

  范經隨口將陳長銘的問題解答,又對陳長銘的修行進行了一定修正,隨后便滿意的轉身離開了。

  隨后,接下來的幾天,他都會來到陳長銘的營帳中,對他進行指點。

  他所不知道的是,陳長銘根本不需要他指點。

  盡管并未真正修行過這個世界的修行法門,但是此前的基礎畢竟還在。

  以神魔境界修行此界的修行者法門,根本沒多少難度。

  若是能夠出錯才是一件怪事。

  不過這樣也好。

  陳長銘此前還在想,若是表現的太過,修行速度太快會不會不太好,甚至引人懷疑什么的。

  但是現在來看,有范經在,他的修行速度稍微快一點,也就更好解釋了。

  于是,短短兩個月后。

  “什么?你就圓滿了?”

  陳長銘的營帳中,望著眼前恭恭敬敬,態度恭順的陳長銘,范經臉上滿是驚色,這一刻是真的被驚到了。

  他下意識有些不信,于是單手按在陳長銘肩上,讓陳長銘當面觀想一次。

  一次觀想之后,他的表情就變的很古怪,像是看見怪物了一樣。

  好一會后,他才憋出一句話:“很,很好.......”

  “你已經鍛體圓滿,下一步便是進行煉氣了。”

  他臉色復雜,望著陳長銘開口:“但這一步你不用動,必須要等到了地方才能開始。”

  “不然的話,對你的前途會有問題。”

  對前提會有什么問題,陳長銘自然清楚。

  按照此前他觀閱的那些書籍來說,修行者一旦開始煉氣,就意味著自身的修行法門將會逐漸定型,此后多半將被宗派排斥于外,根本無法進入其中。

  陳長銘這一次大老遠跑出來,就是為了加入一方宗派。

  所以不用范經自己說,他也會注意這個問題。

  “學生明白了......”

  望著范經,陳長銘表面仍然一副恭敬模樣,看上去顯得十分乖巧。

  站在那里,望著眼前恭敬乖巧,一派溫和模樣的陳長銘,范經的臉色顯得有些復雜,這時候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了。

  正常情況來說,常人想要進行觀想,就至少存兩三年時間。

  在進入觀想之后,靈氣淬煉身軀,想要讓身軀運轉圓滿,縱使天賦不錯,也需要兩三年。

  而陳長銘從接觸觀想開始到現在,也不到半年而已。

  這種速度,當真是恐怖。

  與陳長銘相比,當初與陳長銘一同進行修行的人,現在還卡在觀想層次,就連能獨自觀想的也沒有多少。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么?”

  望著陳長銘,范經心中嘆息。

  在這時候,他心里已經有種預感了。

  等到陳長銘真正獲得玄功,開始正式修行之后,恐怕很快就會超越他,變成他將要仰望的人物。

  若是再過去久一些,恐怕陳長銘未來也有機會,成為那些叱咤風云的大人物。

  一念至此,范經心中嘆息,但同樣也有些慶幸。

  這一步棋,他下對了。

  他已經與陳長銘打好了關系,雙方不僅有師生名聲,更有指導之情誼。

  陳長銘未來的成就越高,他的好處自然也越大。

  一念至此,腦海中殘存的嘆息轉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喜悅。

  接下來的時間,范經對陳長銘的表現更加熱情了許多。

  此前的時候,陳長銘的待遇雖然也好,但好歹還有一個周輕萍可以相比。

  但在此之后,陳長銘的待遇便迅速提升了,周圍沒有一人可以與其相比。

  但凡他一句話吩咐下去,范經便會去做,而且還會盡可能做好。

  這種獨特的待遇,讓周輕萍都有些嫉妒。

  當然,盡管享受了這份獨特待遇,但陳長銘對于其他人的態度仍然沒有變化,一如既往的知禮守節,從不讓人難堪,有種如沐春風之感。

  在這個過程中,時間漸漸過去。

  很快,又是兩個時間過去。

  兩個月時間,若是再算上此前路上所消耗的時間,不知不覺間已經是接近半年的時間過去了。

  如此漫長的時間,陳長銘一行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就是這里了么?”

  一處山巒之前,陳長銘獨自站著,望著遠處依稀可見的山峰,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靈氣十分濃郁。

  這是陳長銘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眼前這地方的靈氣程度,是陳長銘感受過最高的。

  縱使此前在荒林之中,他所感受到的靈氣濃郁也不如此地。

  身處此地修行,修行速度恐怕將會飛快,縱使資質尋常之輩,也可以以最快速度完成淬體。

  在陳長銘身后,其余人在那里站著,此刻望著前方的巨大山巒,臉上都不由露出了些許期待之色。

  與陳長銘相比,他們的感知并不敏銳,但同樣能夠感受到遠方那濃郁的靈氣,還有那一陣陣脈動的氣機,對此不由露出了些期待。

  “此刻還不是你們進去的時候。”

  在不遠處,范經搖了搖頭,臉色威嚴的開口說道:“數日之后,還會有一場測試,會決定你們的去向。”

  “而在這幾日,你們便好好休息,為之后做好準備。”

  “現在跟我來。”

  望著陳長銘等人,他臉色保持著平淡,如此開口說道。

  陳長銘等人彼此對視一眼,隨后陳長銘帶頭向前,向著前方走去。

  沒多久,他們來到一處府邸。

  在府邸之前,一張張餐桌在那里擺著,上面已經準備好了一份份佳肴。

  那些美味佳肴,讓長途跋涉中吃多了干糧的眾人不由下意識吞了吞口水。

  而在這些東西之前,一個青年男子正在那里站著。

  那是個穿著金色長袍,模樣顯得十分英武的青年男子,從年紀上看大概二十出頭,看上去有些威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貴氣。

  “大殿下。”

  望著眼前之人,范經一步向前,對著眼前的青年男子拱了躬身,表示恭敬。

  身為修行者,對于一般的王子,他自然不必如此。

  但眼前之人卻并非尋常王子,而是理論上晉王的繼承者,身份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而且,除了身份之外,眼前之人的修為實力,也遠遠比他要強大。

  身份修為都不如人,他會表現出這幅模樣,也就并不意外了。

  “范先生,請起。”

  與想象中的盛氣凌人不同,眼前的大殿下表現的十分平和,一點都沒有王室貴胄的那種貴氣,態度看上去十分平易近人。

  他站在那里,先是與范經一番攀談,隨后又看向了遠處。

  準確來說,是看向了陳長銘身旁的周輕萍。

  “七妹,你還不過來?”

  他望著周輕萍,對著他輕輕笑道。

  話音落下,在場眾人一陣詫異。

  在此前的時間相處中,他們自然清楚周輕萍的身份尊貴,遠非尋常。

  但卻沒想到,竟然是晉國公主,當朝晉王之女。

  如此尊貴的身份,難道此前會是那副表現。

  “大哥。”

  站在陳長銘身旁,周輕萍笑了笑,這時候主動走了出去,站在了大殿下的身前。

  “不錯。”

  望著周輕萍,大殿下點了點頭:“許久不見,都長高這么多了。”

  “再過兩年,就可以找個人家嫁了。”

  他輕輕打笑著,引得眼前少女發出一陣嬌斥聲,聽上去倒像是在撒嬌。

  兄妹日常敘舊之后,大殿下接著轉身,隨后視線便漸漸集中在陳長銘的身上。

  到不說是他知道陳長銘的不凡,僅僅只是第一眼上去的感覺罷了。

  至少在眼前眾人之中,陳長銘絕對是最容易被注意到的。

  望了陳長銘片刻,大殿下隨后轉移視線,望向了其他人:“諸位原來辛苦,便先赴宴吧。”

  “我已準備好宴席,請諸位一同享用。”

  他如此開口,臉上露出微笑。

  伴隨著他話音落下,在四周有一個個仆從上前,帶領著在場眾人向前,在其中落座。

  隨后,大殿下又說了幾句,此后才離開,與范經一起走到了一邊。

  “如何?”

  望著范經,大殿下開口道:“這一次過來,父王他有沒有給我帶什么話?”

  “陛下說,讓殿下您安心修行,不必擔心其他的。”

  “在燧王宮中一切的花銷,陛下都會派人送來。”

  “唉......”

  聽著這話,大殿下輕輕嘆息一聲,但最后也沒說什么,只是轉而開口:“這一次呢?”

  “那些種子里,可有什么資質優異之輩?”

  “大部分者,皆是資質平庸,估計最后只能是勉強進入其中罷了。”

  范經搖搖頭,隨后開口道:“倒是有一人,資質優異,是范某平生僅見。”

  “哦?”

  聽著這話,大殿下來了些興趣:“他的資質如何?”

  “至少能達到三等......”

  范經想了想,如此開口說道。

  “三等......”

  大殿下微微一頓,這時候也有些意外:“能有如此之高?”

  他下意識有些懷疑。

  盡管對于常人來說,能夠擁有靈慧已經是件了不得的事了。

  但是事實上,就算同樣擁有靈慧,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也可能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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