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獲得了長老賞識,也獲得了新的住處,但陳長銘還是回到了之前的院落中。
畢竟,盡管如今已然成功進入了燧王宮,理論上來說已經足夠自立了,但這并不代表著,周仁等人就沒用了。
再怎么說,對方都是一國王子,身家還是頗豐的。
而且借著對方的身份地位,一些事情要辦起來也方便不少。
再者說,就算不考慮這些,僅僅只是舅父陳一鳴等人,就足以讓陳長銘顧忌一二了。
與對方打好關系,還是有很多好處的。
何樂而不為呢?
于是乎,陳長銘回到了此前的住處。
不過真正回去之后,他卻是被那里的場景嚇了一跳。
一處寬敞的府邸外,此刻密密麻麻的人已經將這里擠滿了,一個個人在這里排著隊,在這里挨個站著。
原本看上去還算寬敞的府邸,硬生生被他們擠成了十分狹隘的樣子。
縱使陳長銘想要穿過人群進去,也并不容易。
望著這一幕場景,陳長銘直接就懵住了。
“這些人.....哪來的?”
望著眼前這密密麻麻,一眼看上去滿是人頭的場景,陳長銘有些懵逼,這一刻不由如此開口說道。
“還不是沖著你來的。”
一旁,范經苦笑一聲,沒好氣的說道:“這些人,都是等著給你送禮的。”
在此刻,他拉著陳長銘站在外面的角落,兩個人躲躲藏藏,看上去跟做賊似的。
“送禮。”
陳長銘這才回過神。
在這時候,他才想起來之前薛長老所說的話。
此前的時候,對方就說過,讓他準備好收禮了。
對于這話,陳長銘原本沒怎么放在心上。
但是現在看來,卻是有點夸張了。
“這么多,全都是?”
望著前面密密麻麻的人頭,他臉色古怪,如此說道。
“原本還要更多。”
范經苦笑一笑:“只是大殿下勸走了一些,讓他們隨后再來。”
“剩下的這些,都是勸不走,或者是不敢勸的。”
不敢勸的.....
看這樣子,這堆送禮的人里面,還有不少來頭很大的,以至于讓周仁都不敢勸走,只能讓他們在外面等著。
“幸好,大殿下早就知道這種情況,讓我早早在外面等著,不然就麻煩了。”
范經臉上帶著苦笑,這時候不由搖頭。
老實說,這活了大半輩子,他自認也算是見多識廣了,許多大場面都算是見過了。
但像是眼前這樣的場面,還真是沒怎么見過。
只能說,活久見了。
不過望著眼前的場景,他心中也有些唏噓。
他自然知道眼前的場景是為了什么,不是為了別的,正是為了眼前的陳長銘。
在事先的時候,他也曾想過陳長銘的天賦很高很高,十分的好,但卻也沒想到,竟然會好到這種地步。
現在看來,之前那段時間對陳長銘的照顧,實在是他所做過最英明的一件事了。
那些在外面苦苦等候的人里面幾乎沒有背景差的,可以說每一個都比他強上許多。
毫不客氣的說,他若是此前不與陳長銘打好關系,現在估計連站在這里給陳長銘送禮的資格都沒有。
哪能像如今這般輕松與陳長銘攀談。
想到這里,他的心情不由變化,語氣下意識變得溫和:“長銘你與我來,咱們走后門進去。”
“大殿下此刻也在等你。”
帶著陳長銘,他小心離開,順著另一條道走去。
沒過多久,他悄悄摸到了后門,從這個地方進入了府邸中。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也有意外發生。
一些比較機靈,在后門蹲守的人發現了陳長銘的蹤影,盡管沒有將陳長銘直接堵住,但也知道了他回來的消息。
頓時,周圍所有人都知道陳長銘已經悄悄回來了。
外界的人頓時精神一振,不約而同的開始探頭。
“殿下。”
從后門中進入府邸,來到一座大廳中,望著前方端坐著的周仁,陳長銘對著周仁行禮。
盡管參加測試大典后,身份地位已然有了懸殊變化,但表面上,陳長銘似乎還保持了之前的模樣,對于周仁這個晉國大殿下仍然十分尊重。
這種態度,也讓周圍觀察的范經等人暗自松了一口氣。
周仁心中同樣也是如此。
老實說,他此刻最怕的便是陳長銘得志便驕狂,進了燧王宮之后,便不將他放在眼里。
那樣的話,他還真的沒什么辦法。
但現在看來,陳長銘并非如此的人,至少在表面上仍然維持了過去的模樣。
“快快請起。”
他連忙向前,將陳長銘攙扶起身,臉上寫滿了熱切關心。
“長銘,今日感覺如何?”
“內宮之人可曾難為你?”
他臉上寫滿了熱切,一臉關心的開口說道。
當然在實際上,他知道這就是廢話。
先不說燧王宮之人的操守如何,僅僅只是陳長銘此前的表現,就注定沒人敢難為他。
誰敢難為他,那純粹是嫌自己活的命長。
分分鐘就能讓想要討好的人給滅了。
不過盡管如此,但是場面話還是要說說的。
反正好話又不要錢。
果然,聽著周仁這一臉關心的話,陳長銘頓時有些感動,臉色看上去都有些動容:“承蒙殿下關心,我在燧王宮內并無人刁難。”
“果然,還是太年輕。”
仔細觀察著陳長銘的表現,周仁心中暗自松了口氣。
看這樣子,陳長銘顯然還沒有完全適應自己的定位,他隨便說幾句好話,就讓對方感激于心。
當然,這樣子其實也不算奇怪。
據周仁了解到的情況來看,眼前陳長銘的資質雖高,但其出身卻不算太高,僅僅只是鄉下地方來的一個普通世家罷了,而且貌似還并非嫡系。
身份不算太高,而且年紀也不算太高,不過十六歲的年紀,正是容易輕信別人的時候。
若是換一個人,或是再過些年來,恐怕就沒這么好說話了。
一念至此,周仁臉上笑容更甚,開口說道:“外面那些人,你想這么處理?”
“我.....不清楚......”
陳長銘的臉上適時的露出些許茫然,就這么望著眼前的周仁,開口問道:“殿下覺得,我該如何處理?”
“這些人都是來拜訪你的,如若可以的話,你還是可以見一見的。”
“當然,若你不愿意,我也可以替你推了。”
周仁沉吟了片刻,如此說道:“當然,這禮不能亂收。”
“至少有些人的禮不能亂收。”
“一旦收了,說不定就會有些麻煩。”
“麻煩?”
陳長銘皺了皺眉:“比如說?”
“有些人正被其他人針對,自身難保,有些人有潛藏的仇家......”
“還有些人互為死敵,你要是收了一家的禮,就不能再收另一家......”
周仁開口說道,對于這其中的道道倒是十分門清:“還有些人,他們送禮是有事相求,這一類就比較麻煩。”
“送個禮還有這么多道道......”
望著眼前的周仁,陳長銘輕聲嘆息,這一刻是真的有些佩服了。
看這樣子,至少在這些門門道道上,周仁的了解還是不少的。
至少對這燧王宮內的情況,對方是知道不少。
倒是不枉他特意跑回來一次。
“來,這是清單......”
望著陳長銘,周仁讓人送上來一沓紙張,上面滿滿都是字跡:“在你回來之前,為兄已經給你清點好了。”
在不知不覺間,他的稱呼自動變成了為兄,關系無形之間向前拉了一步。
不過對此,陳長銘也并不在意,只是接過那份單子。
隨后下一刻,他便是一愣。
“這么多?”
在眼前的單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跡在上面顯示著。
對于這件事,周仁看上去十分上心,單子上不僅有對方所欲送的禮,還有對方所屬的家族派系,以及可能會引起的問題。
而僅僅只是上面記載的東西數量,就足以讓陳長銘大吃一驚了。
各種丹藥什么的便不說了,僅僅是靈石,便是以百為單位來算的,好像低于這個數量就很丟人一樣。
至于各種靈材之類,更是令人無法想象的多,到了一種讓陳長銘都沒想到的地步。
毫不客氣的說,就眼前這些東西擺出來,恐怕就算是一些真傳弟子都要眼紅了。
站在一旁,望著眼前的這張單子,周仁表面看上去十分平靜,但心中卻在暗自嘆息。
老實說,在望見這張單子的時候,他的心情也十分復雜。
身為一國王子,他有著晉國之主的全力支持,可以調動晉國上下的一切資源。
擁有這等身份與優勢,縱使在這燧王宮的諸多弟子中,他也算是身家不錯的那一類。
但是縱使如此,在望著那張單子的時候,他的心情還是不由變得極其復雜,帶上了些羨慕與嫉妒。
毫不客氣的說,他此刻的身家縱使全部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如那張單子的一半。
也就是說,只是短短時間之內,陳長銘便從一個一無所有的普通人,一躍成為了身家遠超過他的存在。
而這顯然還不會是全部。
更多想要送禮的人,還在路上呢。
現在僅僅只是第一波。
對此,周仁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