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勝了就是擂主,擂主也不是非要守擂,所以冬青贏了之后,是可以走人的。
但他沒有,畢竟……修羅僅僅是蒼玄這一代古老者中戰力排名二十多的。
而修羅離開后,也如他所料,瞬間就有十多人挑戰他,其中自然有時秒,間域,大衍三人,人有點少,但都是自認為有能力挑戰的人。
上一次搜索他蹤跡的是大衍,冬青考慮了一下,決定和大衍道人試試。
同意之后,如他之前一樣,大衍道人直接出現在他面前,這個道門網絡他還有些沒摸清楚,不懂原理。
大衍道人出乎意料的是個純正人類,長相自然不用多說,俊美非凡,僅僅一襲青衣就穿出高端的感覺,他的氣質太縹緲了,就像無定之云。
他一來,就向著冬青溫和的打招呼:“久仰……人族賜福者。”
冬青若有所思的看著大衍道人:“是智慧之神告訴你的?”
大衍搖頭:“并不是前輩告知,而是當時我分出化身去向大主宰請教,正好有了個直播系統的名額,是我自己看到的。”
大主宰,即是命運之神。
冬青搞清楚了也就不在多想,稍微退開到:“那我們開始?”
大衍也退開回應:“好。”
無形命運之力隨著這個好字蕩漾開來,虛空被映射成了灰色,有水聲回蕩在身邊。
擂臺之外,時秒盯著擂臺,與間域分析:“他們兩個都在交流中特意結下因果,以溝通命運長河攻擊對方,這位萬靈之主,該不會真的是準備用每個人最擅長的方式擊敗對方吧?”
這個猜測他們不敢想,間域盯著場上灰色的虛空,搖了搖頭道:“不會,他不會這樣,之前大衍并沒有用命運之力找到冬青,所以他心中有數,決定用命運之力試試。”
場中又有了變化,站著不動的兩人,周身異象頻發,大衍道人周身一根根水線纏繞,織就命運之紗,向著冬青籠罩。
而冬青身后,一片靈性光點十分璀璨,每個光點都化作一條透明的小魚,魚群一齊沖著命運之紗游動。
“漁網”對陣魚群,似乎一開始就注定了結果,但無論是魚兒被捕捉還是魚死網破的結果都沒出現,反而是魚兒主動跳到命運之紗上面,化作流轉的光線。
水線在繼續編織更大的紗網,光線在網中化作更大的魚兒,它每向一個方向游動,都逼的水線向著對應的方向編織。
當紗網足夠大的時候,其上開始閃現種種畫面,有一個山腰,白發老者靜靜永眠;有一個村莊,小男孩落水而亡;有一個被眾星拱月的青年,被一道黑光籠罩后沒了氣息。
仔細看去,里面死去的主角,都與冬青有些像,這是大衍道人的攻擊方式,改寫一段命運,改寫成功,哪怕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也會按照改寫后的故事重新發展。
這些故事中,冬青最后都死去,哪怕冬青是古老者,永生不滅,但他要是真的被改寫命運,也需要專門去清楚這一條時間線,不然無數時間線同化,最終也會死去。
冬青的應對,則是讓那一條大魚游過,山腰的老人在月夜突兀醒來,還被月之靈力包裹形成了大繭,因為老人在中途被一只白羽烏鴉投喂了一滴靈水。
山村小河里沉溺的小童,也被一頭巨大烏龜馱在背上,從水中升起,此等異象,還讓小童被認為神人轉世,從此踏入修煉之道。
而那被黑光擊中倒地的男子,則從身體內飄出一團白光,接著一條三米長的怪物從天空飛來,它腹部有爪子,保護白光進入冥界。
命運的爭斗在紗網上的默劇中上演,大衍編織的死亡命運,被冬青借助白羽,天象,以及侍魂等朋友、同道扭轉。
命運是一張大網,每條線都有影響到其它的時候,生靈之間,永遠不會完全獨立,有交集就有因果,也就成了命運。
冬青通過有交集的人改寫命運,讓大衍的比拼起不了效果,大衍很有意思,從一開始就決定用命運之道光明正大的和冬青比試,此時見不怎么奏效,立馬換了方式。
命運之紗潰散,但冬青發現周身有了變化,各種各樣的線從身上延伸出去,而另一頭,竟然是大衍道人的手中。
冬青皺起眉頭,這些命運直線有一些關系到朋友,不好拿來比拼,傷了人并不好,于是在察覺以后,冬青就瞬間寂滅。
隨后火焰升騰,冬青浴火重生,但之前的命運之線全部斷裂,死亡,是最直接的斷開因果的方式。
冬青這種死了又活并不會斬斷因果,但冬青只是趁著死亡斷開的一瞬間,將命運轉稼。
但大衍只是微笑,手指似乎在起舞,冬青感覺到了不對,他轉稼所有相關的因果以后,以及成了獨立的人,加上唯一性成道,在大衍的神通下,此刻盡然感覺到被放逐。
好吧,這是陽謀,冬青對著大衍一指,凈光擊中大衍,大衍也完全沒有抵擋或者躲避,他們事先分析過。
冬青的凈光攻擊,是無法躲避的,因為冬青掌握著靈性根源,他是靈性的源頭,只要身具靈性,就必定無法抵擋。
這很麻煩,但大衍已經做好了準備擊中之后,立馬要讓其他時空的自己出場,但出乎意料,凈光沒有表現出任何效果。
大衍這種人自然不會以為真的沒效果,依然換了個自己。
冬青發出一道凈光以后,沒有任何反應,似乎就放棄抵抗,身形直接消失,明顯是被放逐,完全失去了“存在”。
本來這時候競技場已經可以判定大衍贏了,但這次外面的人等了幾息,依舊沒有等到判定,于是也就知道,那萬靈之主并沒有事。
實際上,冬青在進入擂臺以后,發現這個地方和真實世界一樣,甚至發現眼前的大衍道人,根本不是本體,而是一個其它時間段的過去身。
想要打敗大衍,只有找到本體,或者順著分身打到本體,冬青選擇第一個,雖然要找到一個命運之道的古老者本體簡直是希望渺茫。
但第二個選擇更是不存在成功,大衍對于命運之力的掌控,不可能讓冬青順著分身打過去的,冬青對于命運之力的掌控,并沒有超出大衍太多。
沒有質變是不可能造成傷害。
現在的冬青,實際上就是那道凈光,以前的凈光,僅僅是消耗性的,用一次,但現在的,卻是冬青的本體。
穿越時空,憑借作弊一般的直覺,冬青撞碎一片空間,跌落時空縫隙,安然落地后,卻是一家茅草屋。
院子里一顆參天大樹,一方半畝小池塘,池子里水很清澈,一位俊美的青衣人正在拿著簡易的釣竿垂釣。
釣竿簡單的過分,就是一截歪歪扭扭的樹枝,一頭在大衍手中,一頭系著一根麻線。
池塘沒有底,這不是說池塘水深,而是真的沒有“底”,水下連接著虛空,其中是一個個世界。
此地命運之力豐富,還有大衍道人的濃郁氣息,應該就是他長久閉關之地。
冬青只想說他很厲害,之前的他一直在水塘之中,是魚,被眼前的垂釣者逗弄,現在才是上了岸,真正的較量還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