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人類遭遇了無數的瘟疫,其中有些瘟疫特別嚴重,對人類后代的影響巨大的有:黑死病、鼠疫、天花、流感等。在西醫學理論中,瘟疫也是由病毒性引起的大范圍傳染。在中國。歷朝歷代都有發生,千百年來中醫一直和瘟疫做著斗爭,積累下很多經驗。許多古代醫師留下了治療瘟疫的藥方。但瘟疫變化多端,一直是困擾醫學界的一大疑難。
媒體網絡的高度發給生活帶來了許多便利,尤其是資料收集,有關瘟疫的資料,中醫西醫稍微點擊一下就一目了然,幾個小時的閱讀量就抵得上翻看傳統的一個圖書館。不過,任何一樣東西,資料越多往往越復雜。凌威在進入疫區之前就對這次瘟疫做過系統的調查,接觸病人一天,許多細節了解更加透徹,也覺得更加棘手,幾個小時下來,除了身體有點僵硬,還是茫無頭緒,煩躁的時候口中就會有點渴,伸手抓住桌角的茶杯,晃了晃,空的,記得歷芊芊這兩天會在一旁倒茶,于是頭也不回叫了一句:“歷芊芊,茶。”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有人在茶杯里倒上茶,動作柔和順暢,凌威問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這種香味不是化妝護膚一類留下的,而是來自人體,凌威鼻子非常敏感,這是女孩的體香,這種香味細細感覺沒有雷同。歷芊芊的感覺是清秀中帶著嫵媚,而現在的這種香味清新淡雅,飄逸出塵。忍不住側轉臉。看到一幅薄薄的面紗。不由得詫異地叫了一句:“童閣主,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叫我婉茹吧。”童婉茹順手拖過一張凳子在凌威身邊坐下,淡淡說道:“睡不著,過來看看,有什么進展沒有。”
“我也是沒有頭緒,你剛好幫我分析一下。”凌威眼睛離開電腦屏幕,直了直腰。
“你這個神醫都沒有辦法,我一個茶樓的老板能有什么好建議。”童婉茹輕聲笑了笑,笑聲有點惆悵。
“你是天醫的后人,天醫神秘莫測,你一定有遺傳。”凌威身體向童婉茹靠了靠,期待地看著童婉茹的雙眼:“說說看,對這個瘟疫的了解你應該比我透徹。”
“你就別提什么天醫了,讓我感覺慚愧,”童婉茹緩緩地搖了搖頭:“我從小就想解開我們家族生命短暫的迷,放棄醫學而專心茶道養生,這么多年過去了,雖然幫助許多人遠離疾病延年益壽,而自己依然無法改變命運,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面對這次瘟疫,對付瘟疫是歷代天醫的責任,看來我是最沒用的一代。”
“不要氣餒,努力終會有成果的。”凌威輕聲安慰著,岔開話題:“瘟疫是從外部而來,在中醫致病的原因中,外感六邪為寒暑風燥濕火,萬變不離其中,但瘟疫除外……”
“瘟疫屬于邪氣,唐朝王冰以后的《素問》遺篇,認為溫疫與五運六氣變化異常有一定的關系,故有金疫、木疫、水疫、火疫、土疫“五疫”及“五癘”之稱。說明古人已經意識到溫疫的致病原因不同于一般的六淫外邪,而是一種疫毒之氣,也可以說是戾氣。”童婉茹對瘟疫時刻思索著,脫口而出:“戾氣是物質性的,可采用藥物制服。雖然古人認為戾氣是‘無形可求,無象可見,況無聲復無臭,何能得睹得聞’,但它是客觀存在的物質,‘物之可以制氣者藥物也。’”
“話雖如此,瘟疫的變化無形無聲,難以琢磨,今天我和楚云研究的藥方只能起到暫時壓制病情,沒有根本的療效。”凌威苦笑了一下:“我把病情的分析發到網上征求中醫師的建議,陳雨軒已經通知她師傅川藏藥王,不過沒有回音。”
“哪有那么快的,我勸你別報什么希望,你和楚云都是當代中醫的佼佼者,你們一籌莫展的東西有幾個人能解決。”
童婉茹說的是事實,論水平和對病情的把握,凌威達不到出神入化也是一般人不能及。楚云既然能和凌威一爭高下,領導一個全國知名的大藥堂,自然也非同小可。他們兩研究的東西當今之世有幾個人能插得上話。
“你抬舉我了。學無止境。”凌威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伸手抓起童婉茹細膩白嫩光滑的手腕。童婉茹并沒有異樣的舉動,反而把手腕抬高了一點,凌威當然不會這時候有心情輕薄佳人,她關心的是童婉茹的身體。
房間內很靜,唯有兩個人的輕微呼吸聲和電腦主機發出的淡淡嗡嗡聲,更顯寂靜,兩個人靠得很近,凌威一動不動抓著童婉茹的手腕,看起來有點曖昧。
一個癡迷醫學,鉆研難題廢寢忘食的人,忽然記掛起另一個人的身體,這意味著什么。凌威不知道,也沒想過,只是下意識的舉動。童婉茹的感覺如何也沒有人知道,面紗雖然很薄卻遮住許多東西,只是凌威手指搭在她腕部的一剎那,童婉茹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好像受到點風寒。
“明天起你所有的事交給我處理,不能再勞累了。”凌威很久才松開手指,面色凝重:“假如這樣下去……”
“會怎么樣?”童婉茹輕聲笑起來,笑得云淡風輕,抬手拂動一下鬢角的秀發,看不見臉頰,卻忽然透露著一股嫵媚,一股絲毫不亞于王月虹的嫵媚,似乎童婉茹一直隱藏著,現在不經意間揮發出來。
薄薄的面紗,淡雅的衣裙,苗條的身材,飄逸出塵的氣質,忽然加上嫵媚卻并不怪異,反而有一種令人心醉的感覺,凌威微微張著嘴,忘記了自己要說什么。
“看什么呢,”童婉茹語氣有點嬌嗔:“我還沒死,有時間看。”
“不是,不是。”凌威慌忙解釋,卻不知道說什么。只好轉回原來的話題:“我是說如果不注意你可能會有危險。”
“進這里我就沒有想過出去。”童婉茹語氣中聽不出傷感:“就算我這個天醫最后一人為醫學做點貢獻吧。”
“別那么說,一定會有辦法的。”凌威伸手壓在童婉茹的手臂上,輕聲安慰:“我在做一個實驗,也是來自你們天醫家族的創意,應該對你有效。”
“能要多久?”童婉茹語氣略顯波動,對生命的渴望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現在有點效果。”凌威思索著說道:“我估計一兩年吧。”
“兩年?估計來不及了。”童婉茹微微嘆息,她是天醫后人,精研養生,對自己生命的長短自然知道,如果不勞累還有幾年。經過最近折騰已經是強弩之末,這也是凌威擔心她的原因。
這世界上,很深厚的友情或其他感情往往都是在不知不覺之間產生,凌威和童婉茹在一起時間并不長,但卻有一種很濃厚的關切之情,或許,是來自凌威對天醫的向往吧。
童婉茹的嘆息聲雖然輕,在凌威聽起來卻非常沉重。兩個人一時無語,電腦屏幕上忽然響起一陣吱吱的聲響,一份文件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沒有注明什么東西,凌威微微愣了愣:“這。什么玩意?”
“打開,這是內部網,不會有病毒。”童婉茹輕輕推了一下鍵盤。凌威輕點鼠標,文件打開,顯眼的一行字讓兩個人眼珠子一下子瞪得很大:國際XXXX機構對中國崔溪鎮瘟疫病毒的鑒定。
“這……”兩個人相視一眼,同時低聲驚叫。這可是衛生部門的最高機密,這個機構是最權威也最先進的,鑒定不容置疑。
機密往往是事情的關鍵,衛生部對這次瘟疫的態度一直支支吾吾,說明事情很嚴重,這種報告如果泄露出去會引起人心騷動。但凌威管不了那么多,他也不想泄露。要了解的是病毒的本質。
兩個人同時向電腦靠近,腦袋碰到一起,肩并肩,有點貪婪地盯著電腦屏幕,害怕下一刻那個文件會消失。
這個國際級鑒定機構確實很厲害,從微分子結構等許多方面對病毒驚醒了細致的研究,還從中醫角度進行細致的分析,同時繪出兩幅圖,一副是西醫的,凌威和童婉茹一眼就看了出來,染色體,遺傳基因。兩個人再次驚叫起來,這種病毒感染后期呈現遺傳狀態,也就是說好像先天就這樣,而遺傳一直是醫學難以解決的問題。關鍵是,病人沒有任何血緣關系,怎么可能呈現相似的遺傳,換一種說法,就更可怕了,這種病毒可以在任何人體內寄居和融合,也就是說所有人都在攻擊范圍內。
“無解。”凌威倒吸一口涼氣,說出了令自己都感覺沉重的話,幾乎是宣布感染瘟疫之人的死刑。這是任何一位醫生都不愿意看到的結果。
“別泄氣,再看看其他的。”童婉茹纖手輕抬,緩緩搭上凌威的肩頭,安慰地拍了拍。
童婉茹天生有一種出塵的氣質,一句安慰讓凌威快要崩潰的神經迅速恢復正常,眼睛向著電腦屏幕繼續看下去。接下來的是中醫有關的一幅圖,凌威剛剛看了一眼,眼睛再次瞪得很大。低聲啊了一句。
“怎么啦?”童婉茹詫異地側臉看著凌威,還有什么比瘟疫無救讓凌威詫異的呢?
“等一下。”凌威抬手阻止童婉茹說話,自己一邊看一邊喃喃低語:“這感覺好熟悉,好像我小時候見過,是,是……”
“蘭教授!”凌威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見鬼似地看著電腦頻幕,呆呆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