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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長劍 凌威在羅曼將軍那里呆的時間并不長,一盞茶功夫,兩個人只是扯了一會閑話,凌威起身告辭,羅曼將軍并沒有挽留,也沒有讓龍揚送客。看著凌威和小雪緩步離開,消失在門外。
“將軍,就這樣放過他們?”龍揚不甘心地攥了攥拳頭。
“不這樣還能如何。”羅曼望著院子外面那些寬大的樹葉:“就算凌威和小雪我們可以制服,接下來怎么辦?殺人嗎?在京都皮影丘那些老家伙正盯著我,根本行不通,東南亞女殺手組織蝴蝶也不是浪得虛名,如果扣留凌威,那些人很快就能攻進這里。”
“那么,小樓結構圖的事就這樣放棄?”龍揚不太甘心地看著窗外,小泉明智的人紛紛從暗處走出來,登上轎車揚長而去。
“凌威說的是實話,蘭教授離開中國的時候他在青城山,而且癱瘓在床,無人知曉。”羅曼將軍眉頭皺起來,幾道橫紋如刀刻般生硬。
“您怎么知道?”龍揚疑惑地揚了揚臉。羅曼將軍這兩天一直繁忙,凌威在青城山的經歷是一個無人知曉的迷,按理羅曼將軍不會知曉。
“等會我想你介紹一個人。”羅曼將軍話鋒一轉:“他叫楚云,來自青城山,是個中醫世家的精英,這邊事情結束你配合他行動。”
“為什么?”
“有關另一個秘密,長生不老藥方。”羅曼將軍眼睛亮了一下,略顯感慨:“中醫真是博大精深,竟然真的有長生不老這樣的事。”
“這個叫楚云的人為什么要告訴您這些?”龍揚很會抓住事情的要害,長生不老是何等大的秘密,一個中國醫師和羅曼在這件事上扯上關系本來就是不可思議,令人懷疑。
“我答應他道國外開辟市場。”羅曼說的很簡單,但是,有他這樣一位在西方世界叱咤風云的人推薦和宣傳,所謂的市場就是帶著天文數字的財富。
“如果是一個杰出的中醫師,他不必要出國。”龍揚語氣依舊疑惑,錢財對人的誘惑是無疑的,但一個中醫世家的杰出人才不應該被迷惑,羅曼的底細龍揚很清楚,投奔他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和華夏大國相違背。
“看到凌威了嗎?一山不容二虎。”羅曼將軍微微笑了笑,皺紋舒展了一些。龍揚立即明白了,論醫術,凌威無疑是一只虎,一只難以戰勝的猛虎,他將來在中醫界的前途不可限量,勢如破竹,任何一位中醫師要想和他競爭都無異于以卵擊石。既不甘心又無法競爭,投靠羅曼可以對付凌威還可以在外面發展,當然是個不錯的選擇,至于羅曼暗地里是什么樣的吃人不吐骨頭,沒有人能從他威嚴的外表下看得出來。
離開羅曼將軍的住處,小泉明智等人一直跟隨著凌威到繁華的市中心,凌威沒有和小泉明智太客氣,他們的關系太復雜,做過敵人現在又是朋友,許多場面上的話已經沒必要。簡單詢問了一下祝玉妍的事,小泉明智顧左右而言他,可能有關組織的秘密,沒有祝玉妍的話不敢透露,倒是提到朱珠小泉明智喜上眉梢,凌威聽說朱珠懷孕了也是非常高興,連聲恭喜,可惜不知道他們的住處,不然立即就會帶著小雪過去探望。
晚霞消失,一陣冷風卷著烏云鋪過天空,讓夜晚提前降臨,路燈還沒有全部打開,街道有點陰沉,幾片雪花飄在臉上,有點透骨的寒意。這種情景街邊酒吧里熱鬧的聲音立即讓人感到一陣溫暖。兩個人情不自禁地停下腳步,相互看了看,凌威笑了笑:“進去吧。”
小雪和酒吧有著不解之緣,在建寧一直在酒吧工作,到了京都沒有多久就和許多大小酒吧熟悉了,只要她出現,一些調酒師立即讓位。就像一位神醫到哪都受人歡迎一樣,高級的調酒師在什么地方都吃香。
剛剛踏進酒吧的門,兩位調酒師就在吧臺里高聲打著招呼:“小雪姐,過來。”
“小雪,小雪。”幾位老顧客和小雪顯然很熟悉,一邊叫著一邊走過來,有兩位打扮時髦滿頭金發的姑娘不由分說拉起小雪就塞進吧臺,其他人眼巴巴等著小雪調出美酒,倒是把凌威涼在了一邊。
凌威不是那種喜歡被眾星捧月的人,他喜歡自然低調,看著小雪雙手拿著酒瓶扔來扔去,上下翻飛,微微笑了笑,端著一杯酒走到一旁,要了個點心,慢慢品嘗著。
夜幕剛剛拉開,夜生活還只是一個序曲,音樂也是淡雅和緩,輕松自然,給人一種溫和地滋味。凌威的精神和身體放松下來,眼睛微微瞇著,看著小舞臺上的歌手做著唱歌前的準備。兩位伴舞的小姑娘低頭整理著衣裙,把幾根飄灑的絲帶緊了緊,有點漏也有點怕等會舞起來曝光。
外面的雪好像大了一點,進門的客人順手怕打著身體,抖落幾下,跺一跺腳。不時響起的啪啪聲成了酒吧的一種風景。凌威練習五禽戲之后感覺越來越敏感,從客人進門的動作中清晰感覺到各自的個性,或干凈利落,或舒緩有力,還要一邊拍打雪花一百年和旁邊的人說笑著,都帶著一點特出的情緒。
音樂聲變得熱烈一些,臺上歌手拿起麥克風開始唱一首小情歌。門口暗了一下,又有客人進來,沒有拍打雪花和跺腳的聲音,只是微微抖了一下衣服,沉穩淡然,這樣的情緒似乎不適合酒吧,凌威微微側臉,微微一愣,燈光有點暗,他還是看清了來人,頭發有點白胡須卻很黑的老人,井上肖英。
凌威和井上肖英已經是老相識了,關系很微妙,凌威的許多危險都來于他,許多成就也來于他。兩個人最后一次見面有點劍拔弩張,算是沒有任何交流的余地了,凌威見到他略感奇怪,但也不太在意,繼續端著高腳杯品酒。小泉明智似乎沒有看到凌威,在一處燈光稍暗的地方落座,兩位隨從緊跟著在他旁邊坐下,一位要了三杯酒,一位要了兩碟點心,三個人一邊喝酒一邊低聲說著什么,是日語,很快,凌威就算聽到一點也不知道說什么,干脆不去理會,把注意力集中到小舞臺上。臺上一位男歌手神情憂郁地輕聲唱著,似乎是在向心上人告別,讓凌威想起了很多,江南的山水還有那些姑娘,有憂傷有喜悅有惆悵還有失落,最后他的情緒停留在心靈最深處的那位姑娘身上,那個自己初戀的女孩,現在躺在永春島那個建筑里,等待著自己能救活她,或者永遠失去她。
凌威伸手招了招,向服務的姑娘要了一杯烈酒,慢慢喝了一口,有點辣,有點苦。他的沒有忍不住也皺了皺。又有幾個人走進酒吧,沿著走道各自尋找自己的座位。一位姑娘走到凌威的桌子旁,端著一杯酒緩緩坐下,凌威瞄了一眼,紫紅色羽絨服,圍著圍巾,除了大大的眼,看不清,也沒什么興趣看清楚,他進這里只是為了喝酒,又不是為了獵艷,姑娘和他沒什么關系。
姑娘纖手微抬結下圍巾放在一邊,端起酒杯向凌威揚了揚:“來,干一杯。”
聲音很自然輕緩,凌威卻吃了一驚,詫異地轉過臉:“是你,小曼。”
“不是我還能是誰。”葉小曼輕聲笑起來,笑得很嫵媚:“你在等哪位美女嗎?”
“哪來的美女。”凌威也笑起來,笑得很輕松愉快,傷感的時候見到葉小曼心中溫暖起來:“我只是在這里隨便喝點酒解解悶。”
“你有什么郁悶的,你現在在京都可是春風得意,連體嬰兒分離的手術功不可沒,媒體上這幾天還有許多報道,醫學院已經提名你作為名譽教授。”葉小曼眼神專注地看著凌威,沒有總裁的那種威嚴和冷漠,只有一位姑娘看著心上人的溫柔和贊賞。
“那些都是媒體上夸大其詞。”凌威微微搖頭,躲開葉小曼的目光,他忽然有點不太適應,但也有一種莫名的渴望在心底深處悄悄升起。
葉小曼喝了點酒,沉默了一會,忽然咳嗽了幾聲。凌威很敏感,從聲音里聽出一點不協調,伸手搭上葉小曼的手腕,把了一會脈,沒有皺了起來,盯著葉小曼有點紅艷的臉頰:“你最近感到胸悶嗎?”
“有點。”葉小曼微微一笑,笑得很陽光。凌威的臉色卻更加陰沉:“你是做過心臟移植的,病情不能反復,小心一點。”
凌威沒有再多說,葉小曼是心臟移植中效果最好的一個,這和他的努力和長生不老半個藥方不無關系。但移植的畢竟不是自己的,無論怎么完美的拼接都會有暇縫,葉小曼體內的氣血又有點不穩的跡象。
“走吧。”葉小曼忽然放下酒杯,站起身。拉了一把凌威。
“去哪?”凌威微微仰臉,他剛才沒有問葉小曼從哪里來,也不知道現在要去哪里。
“去一個讓你絕對開心的地方。”葉小曼笑得很嫵媚,還有點調皮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