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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誰的陰謀

  目瞪口呆。

  墨紫目瞪口呆。

  她指著站在元澄身邊的那幾個人,詫異問道,“他們怎么進來的?”

  最愛飾物為臂環的高大男子單眼一眨,“墨哥真是讓人傷心,剛剛對過面,居然沒人出來我。”

  剛剛對過面?她今天對過面的,只有閨蜜們和她們帶來的丫環婆子――

  “啊?你們男扮女裝?”怪不得,她出院子就奇怪怎么看上去少了人,“徐九扮女裝,我能理解,可才子蕭三郎怎么會――三娘不笑你么?”而且,蕭家除了蕭維不得已,其他人從不和元澄有來往。

  “我這才子之名已經讓賢。”已婚男人不吃香,王霆游學回來就沒他蕭詠的事了,“在下正為皇上秘密辦差,特來與司空大人一見。”

  “等等,墨哥,什么叫我扮女裝你能理解?”徐九要追根究底。

  梅山笑道,“墨哥的意思,就是九爺您干什么出格的事,她都覺得不出格。”

  “梅山先生,正解。”墨紫見到故人,想起當年熱血的自己。

  徐九哈哈大笑,“司空大人,墨哥就是變成了您的夫人,仍一如往日活潑得緊啊。”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元澄笑望墨紫一眼,“留你姐妹們吃晚飯吧,難得來一趟,不用管我們了。”

  墨紫直覺這些人湊在一起,定然和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問有關。“有眉目了么?”

  “暫時沒有。不過。蕭大人和九爺都遇到些趣事,你要不要聽聽?”從認識墨紫后,元澄就很喜歡讓她參與到自己的事中來。她總有獨到的見解,令他欣賞不已。

  “什么趣事?”墨紫眼睛一亮,忘了院子里還有人等她回去,徑自坐下來。

  蕭詠先說:“塵娘被判為官婢那日,王霆約我喝酒。”

  果然有點意思,墨紫聚精會神。

  “他不止約了我,還有好幾個當初一起在太學讀書的同學。吃到一半,他的貼身小廝跑進來對他說了幾句悄悄話。他臉色變得很難看,立刻說家有急事就走了。我當時靠窗坐,好奇心使然,往下看了看。除了他和小廝之外,還有另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我沒見過那人,但記住了他的一個特征。他手背上有一塊很大的青斑。”

  “錄管事!”墨紫還記憶猶新。

  元澄點了點頭,“正是。幾乎可以肯定,王鶴與此事逃脫不了干系。再聽聽看九爺的。”

  “司空大人,您別再喊九爺九爺的,我可承受不起。”徐九苦著臉。

  元澄不應。

  徐九只好繼續說,“幫里半年前買了個小碼頭,地處偏僻,多停漁船。一開始也沒發現不對勁。后來才知道這碼頭的原主接黑船。都說夜路走多終遇鬼,秘密太多,他說不干就不干,騙我買下這糊涂攤子。為了這事,我摳死了,但也沒辦法,萬一讓官府查到,也不能撇得一干二凈,只好親自帶著兄弟守夜,遇到不明不白的船。只說碼頭換了主人,要做私用,擋回去。可是就在四個月前,發生了一件事。”

  那晚有雨,碼頭無停船。黑的白的都沒有。

  徐九還想處理得差不多了,以后可以不必再親自守。突然兄弟來報。說有可疑船只正在靠近。他立刻到碼頭上去,讓幫子們點了明燈,喊話讓船只換地方停。

  不料那船夫不肯走,“船上有嬌客,下這么大的雨,小船難行,希望高抬貴手,下了客立刻離港。”

  徐九老江湖了,怎能讓他三言兩語哄過去,“此乃私港,不收客船。雨雖然大,風浪卻平,還請駕船離開。”

  誰知,就有一個女子撐傘出來,用嬌滴滴的聲音說,“我們離開時就定了在此返港,定金都付了,就算換主人,也該遵守舊約。我家小姐體弱,怎禁得起船寒水冷,各位好漢行個方便,要加多少銀子都好說。”

  徐九是個憐香惜玉的,見真是女客,就想即便黑,也黑不到哪兒,于是放船靠碼頭。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小小的船上竟然下來七八個戴紗帽的女人,又搬下十幾只箱子。

  打傘的那位給他一包沉甸甸的銀子,“多謝好漢。不知可否借幾輛馬車?”

  徐九憑江湖經驗,覺得這些神秘人來頭不小,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說,“不必說借,別嫌棄馬車簡陋,這包銀子就當是買車的錢,不用還了。”立刻叫人趕來三輛拉貨的車。

  打傘女沉沉笑了兩聲,“倒是懂事。你大方,我們也大方,就饒了你們的命。記住,把嘴把嚴,否則――”

  徐九就見白光一道,左右袖子突然多了兩條口子,便知遇到了高手,連忙帶著兄弟們退遠,直到那些人把箱子搬上車離開。

  “你遇到了一個高手,和王家或者大求有何關聯?”墨紫打斷他的回憶。

  “墨哥以為我真怕了對方不成?我不過覺得這些人委實來路不明又詭異,所以表面積弱,想要暗地查看我猜得對不對而已。”徐九笑出一口白牙。

  “你猜了什么?”墨紫問。

  “我猜這打傘的,是公公。”徐九道。

  “呃?”眼睛眨啊眨,“公公是指――太監?”

  “那人嗓子雖細,手掌大指節粗。當風吹帽紗的瞬間,我看到他的喉結,比起一般男人來沒那么明顯,但還是有的。至于另外的七八人,就難斷了,只知道功夫不差。”徐九有根有據。

  “那你猜對了嗎?”墨紫很關心答案。

  徐九又是一笑,“墨哥,那夜大雨,地爛泥濕,什么車轱轆壓過去都會有印子,更何況豹幫貨車的轱轆是特制的。我幫中最好的追蹤手,在北城郊找到了廢棄的貨車,同時發現有三輛馬車的輪印進了城。”

  “去了宮里嗎?”

  “到這兒就不能確定了。那些人鬼鬼祟祟,卻能順利入城,難保有守衛是他們的同伙,我的人要是在城門附近追查,就可能打草驚蛇。但在居夜門那里,他們打聽到清早就有一輛馬車入宮,極有可能是分幾路走。”對方很狡猾,走專倒夜水的小門,而且都是太監出入,不引起注意。

  “也有可能不是。”墨紫考慮各種可能性,“會不會是你想多了?即便是宮里的太監,沒準跟蕭三爺一樣是奉旨外出辦差,還有十幾只箱子呢。”

  “他們搬箱的時候,差點有一箱脫手,打傘那位急吼小心危險,喊出一個娘字,大概怕我們聽見,聲音就低了下去,那可不像在罵娘。”徐九知道墨紫說得不錯,但他這么猜,是結合了事實依據以及這么多年的江湖敏銳力。

  “娘娘。”墨紫脫口而出,“皇后娘娘?”

  “我對那些箱子的興趣更大一些。”深更半夜,運進來的是什么?元澄疑惑。

  墨紫頭都大了,不聽還好,越聽越糊涂,“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一團亂線。怎么知道的事情越多,反而越理不清了呢?設計塵娘的王鶴,藏有大求人的王家,深夜運箱子的皇后,搭得上嗎?”

  “不過,事情都圍繞著一個點。”蕭詠說。

  “王氏。”元澄又補一句,“還是在大求提出和談之后。”

  “既然明確了人,只要盯著他們,撒下大網,遲早會捕到的。”蕭詠認為至少不是全然沒有目標。

  元澄和他互看一眼,帶著相見恨晚的欣賞。

  “王家的人好盯,可皇后怎么盯?”徐九問道。

  “不能盯,就得面對面,兩個對手交鋒中自然現端倪。”一直沉默著的蘇嵐開口。

  于是,每個人都看向了墨紫。

  “讓我跟皇后明著斗?”墨紫見他們點頭,苦笑,“她可是大周皇后,明斗我哪來的勝算?”

  “她是皇后,你是第一夫人,各自代表著一個國,地位上齊平。”有些話元澄不能說,蘇嵐來說。

  “后宮不是我們男人的戰場,想進也進不去。但,你可以。大求王此次帶著英妃,到時皇后一定會頻繁招待你們,你就有機會入宮。那個太監能做如此隱秘的事,必定是某人的心腹,找到他,就找到他主人。”蕭詠早想好了。

  “那人是不是太監,徐九你不能肯定吧?”都跟丟了。

  徐九搖頭。

  “就算是太監,他當時蒙著頭,不知道長相特征,那么大的皇宮,我吃幾頓飯就能碰上嗎?”異想天開。

  徐九嘩啦遞來一張紙。

  那是一個戴紗帽女人的畫像,五官被遮,身材顯得平板,真有點不男不女的樣子。

  “這畫像和沒有一樣。”墨紫要翻白眼了。

  徐九就說,“怎么會和沒有一樣呢?他背微駝,雙腳內八字,腰粗屁股小。”

  墨紫讓他描述得忍俊不止,“九爺,你干脆再扮女裝跟我進宮得了,這么對他念念不忘的,你想娶老三啊。”

  眾人無聲地笑。

  梅山這么說,“自從墨哥之后,九爺就對女子的體態特別觀察入微,就怕一不小心又碰上一個。”

  徐九罵,“娘的,你這是幫我,還是損我?”

  這下,大家笑出了聲。

  “無論如何,你也不是孤軍作戰。皇上已經知道這些,會在宮里布置,我們里應外合。”元澄一錘定音。

  過兩日,大求王和英妃到了,皇后還真忙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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