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位女子身上都擦有好幾種香粉,從眾人眼前走過,濃郁的香氣熏人欲醉。在座的入選者,將近一半人都面露難色,顯然是分辨不出那清雅香粉。
趙祥側著臉看了看夏展鴻,見其一臉肅然,正盯著從身前走過的女子,不由眼底閃過一絲憂色:“芙蓉院出的清雅香粉數量極少,而且氣味清淡,若非長期接觸,絕難記住這種香味的特征。夏兄弟只怕很難闖過這一關了……”
然而,他這個念頭還未落下,就見一臉肅然的夏展鴻,嘴角輕輕勾動了一下,一絲笑容轉瞬即逝。
十位女子逐一從眾人身邊走過,接著又轉身返回。一個來回之后,便自退去,只剩下那濃郁的芳香在院中飄蕩。而此時夏展鴻的表情也完全放松了下來。通過詳細定位,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結果。
“各位公子,請你們將認定女子的牌號寫在紙上,并標注好自己的身份,交給身后的丫鬟!”金花說話間招了招手,幾位丫鬟走了出來,將手中的紙筆分發下去。
夏展鴻伸手接過,在紙條上寫下了九號,和自己的名字,又將紙條遞還給丫鬟。
不一會兒,所有人的紙條都被收了回去,統一交到了金花手中。
金花拿過紙條,面帶著笑容,一張張翻看。突然,她的眼神一凝,手上的動作一下頓住。
不過,這個過程及其短暫,馬上金花便又恢復了常態,將一百張紙條逐一看完。
抬起頭,金花清了清嗓子,媚笑著說道:“今天咱們使用的香粉,是芙蓉院制作的清雅,那十個女子之中,只有身帶九號牌的女子使用了這種香粉……沒有選中九號的,實在是對不住了……不過,我們在二樓已經給眾位準備了最當紅的姑娘,相信一定會讓眾位盡興!”
椅子上一半的人搖頭嘆息,站起身來,跟隨著領路的小廝退出了這個院落。
待到被淘汰的人都離開了院子,金花這才接著說道:“下一關是搶繡球,我先去看看花園的姑娘們有沒有準備好,稍后便回。各位也考慮一下,選好自己中意的花園!”
金花目光掃過眾人,在夏展鴻的身上微微頓了一下,然后對著在座的眾人微微欠了欠身,轉身走入了對面墻上的一個門戶之中。
門外是另外一個院落,剛一進入其中,金花的笑容馬上收斂,快步朝這個院落后面的一棟閣樓走去。
來到近前,一把推開閣樓大門,金花邁步進入廳內,隨即小跑兩步,來到一個柜子跟前,伸手將柜子打開,從中拿出了一個畫軸。
將畫軸輕輕展開,里面是一幅單人畫像!而這幅畫像,竟然與夏展鴻有七分神似。
對著畫像仔細觀看了半天,金花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喃喃說道:“應該是他!沒想到他竟然來到了都城,還來到了我的不歸樓……格格……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該著我得此大功!”
在前面的院落中,趙祥湊到夏展鴻身邊,輕聲笑著說道:“兄弟!還真有你的……每年芙蓉院生產的這種清雅香粉數量極少,而且清淡之極,若非長久接觸,絕對難以分辨!你只聞一遍就能選中,確是花叢高手……看來女子的體香你也一定……”
看著趙祥一臉興奮地喋喋不休,夏展鴻不由搖頭苦笑:“在平山城中,我就被看做是貪花之人,不料來到都城,也被人誤會成這樣……”
心中正想著,趙祥突然壓低了聲音:“兄弟,一會兒搶繡球的時候,你可要小心了,雖然他們不會明著下重手傷人,但在背后下陰手卻是可以肯定的......”
“嗯?”夏展鴻的眉頭一蹙,表情立時沉了下來,目光凝視著眼前三寸之處,露出了思索之狀:“爭奪繡球,彼此之間肯定會交手拼斗!在座都是大族子弟,若是出重手傷人,那就會引起兩大勢力的沖突,但暗中下手的話,就算對方知道,也沒有證據……”
想到這里,夏展鴻低聲問道:“這樣的爭奪,不歸樓就沒有規定嗎,一旦出了問題,他們只怕會第一個倒霉!”
“搶奪中,不得下重手攻擊人身,就是不歸樓的規定……但是,你只要不下重手,不歸樓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趙祥解釋道。
夏展鴻聞言,眼中陡然爆射兩道寒光,嘴角上挑,臉上帶出了一絲冷笑:“原來如此……我一直以為,不歸樓弄出這個三關奪魁,是為了選出大族子弟,多多結交都城內的權貴。可現在看來,事情并非這么簡單……”
“這爭奪繡球,他們只是象征性的弄出一條規定,根本起不到作用!被陰的人,也肯定會懷恨在心……不歸樓先用聞香識女人刷掉一批人,然后留下大家子弟,彼此爭斗搶奪,暗中制造矛盾……這不歸樓到底要干什么?”
思索中,夏展鴻轉頭四顧,目光從五皇子,周家老二,鄭家老三等人的身上一一掃過,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若是這些人之間起了沖突,一旦把他們背后的勢力牽扯進來,那樣的話……”
“吱呀!”院門打開的聲音傳來,一下打斷了夏展鴻的思路。金花咯咯笑著從里面走了出來:“實在讓各位久等了,十二花園的姑娘都已準備好,大家先選定心中的花園吧!”
金花話音一落,一名丫鬟已經從她的身后走了出來,俏生生站在眾人身前,欠了欠身子,脆聲說道:“選擇牡丹園的公子請跟隨奴婢前來!”
“呼啦!”一下,七個人影站了起來,夏展鴻扭頭看了一眼,只見周家老二,五皇子,還有那個白衣青年都在其中。
輕輕拍了拍夏展鴻的手臂,趙祥正色道:“兄弟,這個事就是玩一玩,如果你看事不可為,就不要勉強……”
夏展鴻笑了笑,對著坐在椅上的趙祥點了點頭,邁步向前走去。
金花看著跟隨丫鬟走入小門的眾人,眼中光芒一閃,微微笑了笑,回過頭來說道:“下面,請選擇蘭花園的公子……”
一行七人,跟著丫鬟連續穿過了數個院落,最后在一個種滿牡丹花的院子中,停了下來。
這院子大約有一畝左右,青磚鋪地,院墻周圍種滿的樹木。秋高氣爽,早已過了牡丹開花的時節,但院落中央的大花圃中,卻又數百株異種牡丹競相開放,爭奇斗艷。
在院落的后墻處,一座精致的二層閣樓靜靜矗立。二樓的窗戶敞開,一身火紅的牡丹姑娘,正手持繡球憑立窗前。
進入院中的眾人,抬頭便看到窗口處的秒人,眼中都不由露出濃濃的色彩,大步向前走去。
夏展鴻走在眾人最后,抬頭看了一眼樓上,接著便瞄向了院子的西南。
眾人來到繡樓前的空地處,剛站定腳步,身后的院門聲響,金花從外面扭著腰走了進來。
“各位公子,這牡丹園是第一個開始爭奪繡球的!規矩還是和以前一樣,大家不得下重手,不得招呼重要部位……大家來此是為了高興,可千萬別傷了和氣!”金花笑著說完,輕輕拍了拍手,繡樓一層的大門便被打開,兩個長得一模一樣,臉色黝黑的中年人走了出來,站在了她的身邊。
“一會兒搶奪過程中,萬一誰要是收不住手,他們就幫著攔一下,各位公子千萬不要在意!”一邊嬌笑著,金花帶著兩名黑臉中年后退一步,脆聲道:“各位注意了!開始!”
隨著金花話音一落,二樓上的牡丹,左手一揚,一個繡球已經拋了下來。
眾人同時抬頭,包括五皇子和周家老二在內的五人,雙膝一曲,腳下用力“噌!”用力向上躥去,同時手臂伸出,抓向了那只繡球。
夏展鴻并沒有動,只是靜靜看著眾人,九轉纏絲的呼吸之法已經運轉,肌肉顫動中,一股股氣力經七條經脈之后,凝聚到右腳底部!
而在眾人躍起的同時,那個白衣青年,卻是雙手背后,一臉輕松之極的表情,眼神中略帶著不屑地看著躍起的眾人。
五皇子的修為,顯然比其他人要高出一截,身在空中,比別人都高出半只手臂,眼看就要抓在繡球之上。
夏展鴻雙眼猛地一睜,右腳輕抬,引而待發的力氣就要釋放而出。
可就在此時,“嗤”的一聲,在五皇子就要抓住繡球的剎那,一點藍芒破空而至,一下子打在了繡球上面。
繡球瞬間改變了方向,朝斜上方飛去,五皇子抓了個空,身體向下落去。而與此同時,一道雪白的身影騰空而起,快速無比,一閃便到了繡球旁邊,一把抓去。
夏展鴻眼見白衣青年出手,抬起的腳微微一頓,卻并未落下,右手的拇指和中指合攏,輕輕一彈,一枚藍晶飛了出去。
“嗤”又是一聲破空響動,藍芒閃動之間,直奔繡球而去。
身在空中的白衣青年,扭頭看著夏展鴻,微微一笑:“哼!別人都在爭奪,你卻站立不動,肯定有別的心思,我又怎會不妨!”左手繼續抓向繡球的同時,右手食中二指并指如劍,一下點向飛來的藍晶。
夏展鴻看到白衣青年的笑容,也是淡笑一聲:“你真的以為我是要用這枚藍晶阻你?”
心中想著,夏展鴻右腳猛地落下,砰的一聲,身形爆沖而起。與此同時,五皇子和周家老二已經再次飛身而起,他們的目標,卻是白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