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欲尋找一煉藥童子,你留下隨老夫煉藥!”
林定仇打量著沈清,發出陰冷的笑聲,瞬間,就打過去一道法,沈清臉色一沉,立刻就爆發出命理抵抗,那天命六層的命理將身邊數人都掀飛。
“天命六層?”
“此人我認得,是前些日子的外門首席,還鬧出了不小動靜,為無數人所尊崇,可為何會突然變成了天命六層?”
“聽聞此人在入宗之前就有得到過奇遇,到底是什么樣的奇遇會有此等效果……”
四周的眾多弟子紛紛后退,讓出了大片的間隙,驚疑不定地看著沈清,實在是這天命六層且雄渾無比的修為,讓他們內心震動不已,各個心驚,更有貪婪之意露出。
這是什么樣的奇遇,才能讓區區一個外門首席接連跨越層次?一些弟子已經蠢蠢欲動了,眼底露出濃郁的森寒感。
沈清深吸一口氣,依然一副恭謹的樣子,連連拱手,謙恭道:“弟子沈清,蒙林長老厚愛,只是弟子從來都沒有學習過煉藥之法,對種種藥理一竅不通,只會誤了林長老的大事。”
“無妨,老夫最喜歡的就是什么都不懂,沒有被種種荒謬知識洗腦的人!只要在老夫這里,你絕對能成為煉藥大師!”
林定仇一甩袖子,陰戾地低吼:“要不是你通過了心絕咒,且你前些日子出宗時的修為不高,老夫還真懷疑你與我兒之死有關……你的嫌疑,本該最大!不過老夫信任張鳳上仙,也因此信任你!”
“尤其是老夫查探到,那百泉城中,有多人親眼看到我兒殺死了一童姓敵人,其父童力言更是奪到了我兒本命飛劍并損毀!要不是那老匹夫逃命的本事實在太強,早就被老夫一掌劈死!”
林定仇語氣極為冰寒,有濃濃的殘忍之意,說罷,那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更大了些,徑直離去了。
只有沈清站在原地,皺著眉,一臉為難的樣子。
倒是林長老的這些態度,打消了四周一些人的念頭,盡管不舍,但還是放棄了打沈清的主意。
當沈清走出這大殿的時候,深深吸了一口氣,拭去了額頭的汗水。
這么做的不只他一個,每一名弟子都被這壓抑的氛圍搞得神經緊繃,惴惴不安,緊張才是正常舉止。
更多的人看向沈清,一臉狐疑,更有看不出情緒的微笑點頭。
“這林長老想要讓我去他那學習煉藥……倘若我第一次拒絕的時候他就作罷,還不能說明什么,可他執意選中了我……”
沈清沉吟了一下,心中冷笑一聲,煉藥之法能學到多少不好說,但他這個人只怕下場都好不了。
這林定仇,心懷鬼胎,當真是有意思。
沈清跟眾多同門拜別,有些不明所以的人甚至以羨慕的目光看著他,似乎為沈清能被林長老選中而驚訝和嫉妒。
在緩步的行走中,有形形色色的弟子路過,在遠處,更有很多弟子在指指點點,似乎在疑惑發生了什么。
沈清隨意掃過他們的面孔,可忽然之間,動作猛然一頓,一張詭異的臉映入他的眼簾,一股徹骨的森寒感涌上心頭。
他在那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在那驚鴻一瞥中,分明看到了一個極為古怪和詭異的人,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看到這人動作舉止稍顯僵硬,顯得略有點別扭,這需要仔細觀察才能發現。
尤其是那張臉,始終都掛著一幅笑容,對誰都一幅和氣的樣子,可沈清分明覺得,這張臉,帶著一種僵硬和虛假,仿佛是刻意擺出來的固定樣貌一樣。
“內門弟子鄧奇,此人為什么會在這里……不,應該說他為何能活著回到宗門……”
沈清身上汗毛乍立,演技過人的他,立刻就發現了這絕對不該出現之人的詭異和偽裝。
鄧奇似乎察覺到了窺探,毫無征兆地猛然扭頭,隔著遠遠的,同沈清對視。
那雙麻木的眼睛,在看到沈清的剎那,動了動,那古怪的微笑咧的更大了些。
沈清深吸一口氣,也擺出一副恭敬和平靜狀,對著對方拱拱手,腳下的步伐,卻悄然加快了些,離開了這里,渾身緊繃。
鄧奇,那被派入秘境中追殺他的人,那本該被埋葬在無盡的金光下的,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這鄧奇,必然已死才對!可方才與他對視的又會是誰?!
在晃晃白日下,陽光和煦,溫暖照人,可沈清身上雞皮疙瘩暴起,冰寒感遍布全身。
“總感覺會出事……”
沈清的面色有些陰沉,深吸一口氣,將不安的念頭壓下。
先是去了一趟管事處,打算交出外門首席的位子,得到聚格寶藥跨過了天命三層的瓶頸,這外門首席的皮已然無用,且他已經天命六層,早已無需在外門耗費時間。
“孟師兄?”
沈清驚詫地看著起身的新管事,赫然正是孟青山。
孟青山目光灼灼地看著沈清,打量了半晌,才重重拍打著眼前這人的肩膀,夸贊道:“你的修為進展太快了,想必你吞噬的那株寶藥,必然是了不得的造化!常人想要修行到你這個程度,沒有數年甚至數十年苦修絕無可能。”
“孟師兄說笑了,都是為宗門出力,談何造化不造化?只可惜這種寶藥只有一株,不能與孟師兄分享。孟師兄怎么會來這里當管事?”沈清也露出笑容,對著這人連連拱了拱手。
所有人都對他的謊言深信不疑,除了得到奇遇外,一等命絕對不可能有這種修行速度,未免太夸張了。
只有得了機緣才能解釋的通。
孟師兄抓抓頭,無奈道:“之前的那個管事被林長老帶走了,然后就命令我來當新管事。”
兩人相互交談著,看向彼此的眼神都極為順眼,短短幾句話就哈哈大笑,引來很多人的注意。
可在一山宗之中,鄧奇繼續掛著詭異的微笑,一步步走出,悄然穿過了一山宗的屏障,進入那荒野中。
他抬頭看向西方,麻木灰暗的瞳孔中總算是多了些別的東西。
“太歲這種東西,就像是地下的老鼠殺之不絕,總能在稀奇古怪的地帶莫名出現……這群太歲的惡心程度,僅次于那喜好罵街的灌灌,是本座第二厭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