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皇城之內燭火通明,嘉德殿中門窗緊閉,眾人路過太監、護衛皆知陛下劉宏好在這主事的嘉德殿內放 蕩,其中女子嬌笑打鬧之聲遠遠便傳入耳中,深夜尤為清晰,值夜護衛早已習以為常,只聽聞女子嬌/喘之聲唯有會心一笑,路過太監還好,只是門前幾個新來換班的護衛聽著這千嬌百媚地聲音,皆是燥熱難耐,心中琢磨著換崗后到城內哪家花樓去瀉瀉/火。
大殿之內,朱漆大柱前后共八根,兩人合抱般粗,殿內裝飾奢華。前殿為御書房,丈許長的案臺,上面皆是皇家御用之物,乃是皇帝的御書臺。龍椅乃沉香古木制成,鏤空黃金鑲嵌,華麗無比。后有一巨型屏風,當間隔開將后殿遮得嚴嚴實實。
后殿之中,一處巨大的清池,只見熱氣騰騰,里面有美女七八人,皆是紅顏絕色,衣不蔽體,宛如美女水蛇腰肢纖細,胸 脯飽滿,在水中盡情調笑打鬧。
而劉宏一副享受無比的樣子,雙手搭在水池邊,一位美人拿著一塊橘子,一瓣一瓣的剝開送到劉宏嘴里。
殿外初秋微寒,殿內倒是春意盎然。劉宏的手在身邊美人的嬌軀上游離了一會,心滿意足的起身,”朕去解個手,你等好生玩樂,等著朕回來寵幸!“
幾位美人嬌笑,劉宏裹上一件華貴的狐裘長袍,出了后殿。
此時前殿御書臺前有一面具男子單膝跪地,見劉宏出現,男子抬頭,只見其面部有一金色鷹面的面具遮蔽了五官,唯有露出雙眼,而這雙眼也如鷹眼一般犀利,金鷹面具男子并未向皇帝請安,而是起身來到劉宏身邊,小聲說道:”陛下,董龐今日上午入宮面見太后,具體內容因為太后那邊戒備森嚴還未查出。“
劉宏目光如炬,眼含銳芒,哪里還有剛才的紈绔模樣?他咬牙道:“董龐想做第二個竇武,還當朕是小孩子!朕處心積慮在朝堂上裝作處處聽他的話,而這董龐倒是老奸巨猾,連朕選后一事都要插手,實在可惡!”
劉宏握緊拳頭正準備壓在御書臺上,卻生生停下了,他瞥了一眼后殿方向,緩緩說道:“小九怎么樣了?”
金鷹面具男子恭敬道:“近期訓練已全部合格了,再鞏固一下便可執行任務。”
劉宏滿意的略微點了點頭,“小九就做一手明棋吧,大漢天子的龍影,董龐怎會不知?我若不亮出來,這老狐貍也不會安心。”
劉宏擺了擺手說道:“繼續追查,給我徹底查清這老狐貍身邊到底多少高手在暗中保護他!”
金鷹面具男抱拳點頭恭敬應諾,而后退向黑暗處消失不見了。
金鷹面具男子走后,劉宏思量了好一會,冷哼了一聲,而后提筆疾書,不久劉宏停下筆來,高聲喚道:“張讓!”
不多時張讓從偏殿疾步走出,跪在劉宏堂下,“老奴在。”
劉宏將桌上錦緞丟在地上,斜視跪在地上的張讓道:“明日發召。”
說罷劉宏轉身便要入后殿,他走了兩步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說道:“阿父,秋寒地涼,快些起來吧。”
張讓深深一拜,面有感動之色,“謝陛下!”
張讓打開地上的錦緞一看,微微皺眉,眼珠一轉不知在思量什么。他拿起錦緞推開嘉德殿的大門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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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霧氣凝重,尚有余寒。
張讓手奉一道圣旨來到何蓮的寢宮。
掌宮的紅衣太監見張讓大駕,急忙跪地出迎。
雖說他與張讓皆是紅衣,但卻有天壤之別,就連乾澤宮的掌宮大太監薛海也比不了,仆憑子貴,王美人溫婉可人一直得皇上寵幸,更得董太后歡喜,薛海又是趙忠培養的心腹。而何美人不過是民間挑選入掖庭,偶得陛下幸臨竟就懷了身孕,誕下龍子。何蓮出身低賤,比起其他美人貴人皆是不如,若非劉宏此前多子早夭,顯得這皇子尤為尊貴,才讓她有幸被封為美人,否則何美人也未必能有今日之地位,其兄何進也因此被破格升任五官中郎將,在外人看來已是天大的恩典了。
“魏疏,圣旨駕到,快讓娘娘出來接旨。”張讓面帶微笑,用那獨有的低沉尖細地嗓音說道。
魏疏連忙起身,扶了扶頭上歪斜的皂角帽,一路小跑入了何美人的寢宮,張讓見狀仍是面帶微笑,他緩緩移步向何美人的寢宮走去。
不一會,只見一身穿青色長裙的女子匆忙出殿,女子妝容還未整理,卻也是姿色頗佳,濃眉丹鳳眼,鵝蛋面龐,五官輪廓分明,長相十分大氣,一道青繩系在纖細柔軟的腰肢上,身上綠衣長裙盡顯婀娜身段。
何氏微微施禮,紅唇輕啟道:“張常侍清晨到此不知所謂何事?”
張讓停下腳步深深作揖笑言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陛下有旨請娘娘接旨。”
何氏連連下跪,口中言道:“美人何氏接旨。”
張讓打開手中圣旨,正色讀道:“美人何氏,賢良淑德,生有皇子辯,當立為后,禁敕封何氏為皇后,居乾煜宮,封其母為舞陽君,居舞陽宮,欽此!”
何氏聽聞后心中歡喜非常,這后宮之中光是美人、嬪妃便有十幾位,身份顯赫者不再少數,而她自己乃是民間寒門女子,其家世代為屠戶,要論地位身份正是無法相比。劉宏曾有幾子,皆是早夭,而她卻生有一子劉辯,劉辯貴為長子,更無兄弟,母憑子貴,何氏在皇宮之中生活的倒是不錯,其兄何進、其弟何苗更是因此升官發財。
“臣妾叩謝陛下圣恩!”何蓮一個頭磕在地上,喜極而泣。
張讓笑盈盈的扶起何蓮柔聲道:“皇后娘娘快快起身吧。”
張讓又轉頭對一旁跪地的魏疏說道:“魏疏,還不趕快收拾一下搬到乾煜宮去?”
魏疏連忙起身,哈腰退回寢宮,對一群宮女指手畫腳起來。
何蓮笑道:“張公公辛苦了。”
說話間何蓮從腰帶間將一枚別在那里的錠銀取在手中,遞給張讓。
張讓后退一步推辭道:“皇后娘娘,萬萬不可,以后老奴還得指望皇后娘娘多多擔待呢。”
何蓮露出嫣然一笑,點了點頭。張讓告罪一聲便離開了何蓮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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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昭告天下的詔書發出,原本這一件與京城平民百姓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卻讓京城平民百姓們歡呼沸騰了起來。
各大賭坊門前也是熱鬧非凡,王協的獲勝讓他瞬間成為了賭坊的聚寶盆。坊間也出現了無數關于王協的傳聞,王協自己聽了都大感莫名其妙,只是這些傳聞無不是對其一種消費,使得王協的知名度迅速提高。
而此時的王協卻因為昨夜的宿醉,依舊躺在自己的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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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如此重要的消息,許勛自然是比旁人要快一些的。
望云閣奢華的廂房里,許勛坐在書桌前蹙眉深思,董府給出的消息是上國柱是堅決反對何氏為后的,而王美人深得太后喜愛,前一陣子無端失蹤更是引起了陛下的重視,宮里傳言那次失蹤便可能和某個妃子有關,更讓陛下多多關心,生怕王美人腹中龍種有恙。
這樣種種跡象來看,本來對上國柱言聽計從的皇帝劉宏居然與董龐公然唱反調,這還是第一次,而這一次一向強勢的董龐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這是讓許勛很是納悶。
“書童。”許勛突然喚道。
門外一個書童模樣的少年推門而入,恭敬站立在許勛的面前。
“大將軍府那邊可有消息?”許勛端起一杯茶放在手中邊喝茶邊問道。
書童拱手道:“最新傳過來的消息,大將軍那邊說是太后的意思,讓大將軍就不要插手了立后一事了。”
許勛撫須若有所悟,點了點頭撫須言道:“原來如此。”
許勛緩緩起身,負手說道:“去準備一千兩白銀,我許子將可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書童作揖應諾,緩緩退下了。
王協正在熟睡,卻被一陣雜亂的敲門聲給吵醒了,他坐起身望向窗外,只見窗外好些個軍營新兵在門外歡天喜地的樣子。
王協揉了揉眼睛打開門,只見袁紹與曹操站在最前面,曹操朗聲大笑,重重的拍了拍王協的肩膀,說道:“小協子,好樣的!許勛正在營門外等著你呢!快走吧!”
王協疑惑道:“怎么了,怎么許先生來我們鎮安南營了?”
曹操大笑,也引起了身后一眾新兵的大笑。
“你與許先生的賭約你不記得了?”曹操身后一位士卒趕忙插嘴道。
王協眼睛一亮,“何氏封后了?”
眾人紛紛點頭。
袁紹笑道:“許先生奉上一千兩白銀正在營門外等你呢,快去幾個弟兄給小協子打點水洗漱一下!”
袁紹身后兩個新兵應承了一聲,急忙去打了一盆水來。
王協在眾人的催促下洗漱了一番,穿上得體的衣服,率眾向營門外走去。
遠遠看去,營門外已是人山人海了,陽光明媚,王協心中更是喜悅,他與袁紹、曹操三人并肩而行,只見營門外許勛拄手等待。